第10章 回憶

第10章 回憶

也許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八百八十五年前的戰爭有多麼的慘烈,只有親身參與過的人才知道,如今的太平是多麼的來之不易,那場戰爭,幾乎損失了神界的大部分力量,才將魔尊制伏,才將魔界封印,才有幾百年來人間的太平,那場戰爭空前絕後,史無前例,紫蘭也是在那場戰爭之中犧牲的,可是犧牲的自己,也不需要水寒的挂念了。

那時自己才剛剛拜入魔尊的門下,那時自己的修為也很是淺薄,師兄霸天與自己不和,總是給自己找麻煩,也許現在想想,還要感謝師兄給自己找的這些麻煩,如果自己那天沒有被師兄暗算,沒有被師兄追殺,自己也不會碰到這樣一位貌美如花,十分有靈氣的小姑娘,這個叫紫蘭的小女孩。

還記得自己剛拜入師門沒幾天,師尊十分的喜愛他,這讓身為大師兄的霸天很是嫉妒,這是一個平常的一天,當自己在洗漱過後準備練功的時候,剛打開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臉便是那張厭惡的要命的臉,那雖是清秀卻滿臉邪氣的臉。

「師兄找我有事嗎?」他雖心裡厭惡的要命,可是霸天十分的厲害,而且也得到了師父的真傳,所以他表面還是得恭敬些。

「別想裝。」師兄的話語使易水寒很是疑惑,我究竟裝什麼了,易水寒不知道,師兄編織的陷阱正向自己而來,這是什麼意思,我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正想著一本藍色封面的書啪的扔在了地上,「看看這是什麼?」

易水寒默默的拾起書,這書竟然是一本記載著神界天法的書,他拿書的手都在顫抖,這分明是神界的書,為什麼會出現在魔界,而在魔界這就是如同禁忌一般的書籍,他不知道師兄把這書扔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意思,他只是茫然的看著師兄。

「還在裝。」霸天一腳踢在水寒的肚子上,水寒被踢到了屋子的一角,只聽霸天又是說:「這本書我可是從你的床底下搜出來的,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神界派來的姦細。」

師兄的話狠狠的敲打著易水寒的內心,他,他怎麼會是神界的姦細呢,自己遭人暗算,是師父收留了他,他怎麼會是姦細呢,他就算背叛天地,也不會背叛給自己第二次生命的師父,師父的教誨牢記在心,在加入魔界的那一日,他就發誓,自己就算死也要為魔界而死。自己又怎麼能背叛師父,「師兄你搞錯了吧,我怎麼會背叛師父?」

霸天走到他的身邊,慢慢的蹲下,說:「師弟,師父才剛剛閉關,你就和神界串通一氣,背叛師父。」

「我沒有背叛!」水寒大喊。

「那好。」霸天起身,從水寒的懷裡抽出這本書,在水寒的面前走來走去,不住的把玩著這本書,「這本書可是從你的床下搜出來的,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找到你私通神界的信呢。」霸天說完,點頭示意一個魔兵,水寒這才發現,整個自己的住所已經被霸天的人所包圍,他心神不安,這分明是霸天在嫁禍自己,可自己怎麼辦呢,自己初到魔界根基又不是很穩,魔界的魔兵,都是霸天的左膀右臂,而自己,卻是一個人,只有師父對自己好,自己從心裡是敬重師父的。

不一會,那魔兵便從水寒的床底下找到了一封信,那是由牛皮紙的信封包著的,封面沒有名字,只見霸天不緊不慢的拆開信,把一張信紙交給易水寒,笑著說:「師弟,你不會說這不是你的筆跡吧。」

水寒接過信,這是一封給神界戰神卓風的信,信中儘是有關魔界內部的消息,他從未寫過這封信,可是的確是自己的筆跡,怎麼會這樣,這霸天為了剷除自己,竟叫人去模仿我的筆跡,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師父還未出關,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自己又不認識卓風,又如何會給他寫信,他想,也許死也是一件很好的事,自己根本就是沒有過去的人,過去就好像是一張白紙,而自己也沒有留戀的人和事,可他轉念又是一想,不行,自己如果就這樣死了,那麼不是就讓霸天得逞了嗎,自己可就真的變成叛徒了。

正想著,就聽見霸天說:「抓住這個叛徒。」一群魔兵蜂擁而上,這些都是霸天的親信,很是難以對付,但他一想到自己不能死,就鼓足了勇氣,哪怕今天與同門相拼,自己也不能死,想完,大量紅色的氣息從自己的身體里衝出,一時間,他的雙眸,竟也變成了妖邪般的紅色,他大叫,就這餘波,將那些前來的魔兵紛紛的震開去,他從屋中衝出,霸天看到他這樣子,不由的一驚,看來是小看這小子了,於是起身,也向屋外追去,給眾魔兵說:「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上去追。」話音剛落,這些魔兵又迅速的包圍住了水寒。

只見水寒身上的紅光更甚,好像身體全然不由自己控制,只聽霸天又說道:「擺陣。」話音未落,這些魔兵分成幾路,向水寒的四面八方包抄而來,而水寒,身上的紅光卻有增無減,衝天的紅光在陣中蔓延,陣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而水寒身上的紅光也不甘示弱,突然,水寒的手中有紅光閃現,一把刀出現在水寒的手中,這便是水寒的法器嗜血神刀,傳說這把刀削鐵如泥,而且殺人不見血,而那些血液,都被這把刀喝了吧,這把刀是他剛來時師父送給他的,這雖是把好刀,但他覺得這刀太過殘忍,便除了每天給它滴幾滴自己的血,幾乎不不讓它出鞘,這把刀的主人原是師父魔尊,在易主之時,需用魔界的凌泉將它浸泡八十一天,才可以認新主人,他會認第一個給它鮮血的人作為主人,而如今在這紅光的作用之下,它竟出鞘了,只見他好像發狂一般,亂砍一氣,劍到處無人可以躲過。此刻的易水寒已經沒有平日的樣子,這場屠殺持續了很久很久,突然,他抱緊了自己的頭,向魔界外逃去,他拚命的跑,最終沒有了力氣,最終倒在了草叢裡。

「師父,我不是叛徒,不是。」

不知睡了多久,當自己醒時,一睜眼,便看到了那個自己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臉。

「公子,你醒了。」那女子說。

「你是……」

「我叫紫蘭。」

這是自己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好聽的名字,也許吧,只是一眼,他便知道,自己也許已經愛上了她,「紫蘭姑娘,我是如何到這裡的?」易水寒看了看四周,這是一間小小的茅草屋,沒有什麼特別的擺設,桌子上也是空的,看來是荒廢很久的屋子了。

「哦,我下山幫師父採藥,路上遇到你,看你身中重傷,就把你救來了。」

「那多謝姑娘了。」易水寒說道。

「那公子叫什麼,家住哪裡,怎麼會在雪女峰呢?」紫蘭又問。

易水寒這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竟跑到雪女峰了,他笑了一下:「我叫易水寒,被人追殺到此,辛虧姑娘救我。」

「原來是這樣,我就叫你水寒大哥吧。」紫蘭開心的笑著,而易水寒的心中卻有些不安,這是雪女峰,雪女宮中的宮主很是厲害,名下三個弟子,聽紫蘭的口氣,好像是對雪女峰很熟,她不會就是三弟子之一吧,那千萬別讓她知道我是魔族,否則我就死定了,看著紫蘭天真的笑容,自己又不忍心去欺騙她。所以他漸漸的坐立不安起來。

正想著,紫蘭開口:「水寒大哥,你沒事吧。」

「我沒……」水寒正想說她沒事。紫蘭就說道:「水寒大哥,其實你不用瞞我,你是魔族吧,放心,我不會告訴我師父的。」

易水寒聽了這話,心中還是有些許不安,忙說:「你怎麼知道?」

紫蘭看了看他的衣服,說道:「你看看,人類誰會穿這樣的衣服,還有,雖然你身受重傷,可還是隱藏不住你魔族的氣息。」

「這麼說,你是雪女宮宮主的弟子。」易水寒問。

「是呀,我說過師父讓我採藥,我才遇見你的。」紫蘭說著,看了一下外面,太陽已經開始下山,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糟了,都這時辰了,如果還沒有把葯送過去,師父會罵我的。」又對易水寒說:「水寒大哥,我先回去了,你如果不嫌棄,就先住這裡,我會每天來看你的。」

水寒點了點頭,也許從那時,自己早已愛上了這女子,世人都說魔族邪惡,但是這女子對魔族沒有絲毫的偏見,自己也十分的感動。之後的每一天,紫蘭採藥時都會過來,她會給自己帶一些調養的葯,也會帶一些好吃的魚呀,肉呀,這些可都是她在這野外打的,因為是在山上,也沒有多餘的錢去買,所以要想給他補補,只能打獵,還有,她有時也會給自己摘來野果,那甘甜的味道是自己最難忘記的。他也曾問過,她的師父得的什麼病,要不停的喝葯,紫蘭只是說師父是年紀大了,要不停的用藥調理身子,他也問過紫蘭真的不討厭魔族,紫蘭只是笑笑:「魔族與神族一樣,都是生活在這世間的種族,他們掌握著我們人類無法掌握的能力,就像我,雖說上了雪女峰,拜帝君的妹妹為師,我也終究超越不了神界。可是種族雖有力量強弱的差別,但在我的眼裡,這都是一樣的,跟本就沒有貴賤之分。」

這話的確是精彩的,沒有任何人會說出這番話,這獨一無二的話,是的,神魔根本就沒有貴賤之分,每一種生靈都應該是平等的,也許,再也不會有人給自己說這一段話了,他覺的,紫蘭簡直是上天專門送他的一個寶貝,也只有紫蘭,才可以使自己從悲觀與絕望中走出,更讓他驚喜的是,紫蘭竟然也喜歡他,當他最終鼓足勇氣向她表白時,她竟摟住了自己,他覺得自己的幸福就要來到。

可是好景不長,那一日,紫蘭哭著告訴自己,師父已經離去了,在離開前告訴我們三個,神界一直缺一個天神的位置,而我們三師姐妹中只有一個可以成為戰神,這些年來,我們一直用聖水浸養,有可以與神相當的體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成為戰神,因為我的能力一直是我們之中最好的,所以,她們一致同意讓我去,所以,我不能再來找你了,我要去神界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當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自己,終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情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竟都離自己遠去了嗎,這終究是夢,夢總是要醒的。不久之後,魔尊出關,將自己重新召回,自己之前乾的事並沒有追究,也相信自己沒有背叛,也許,這才是最真實的吧。

他原以為這樣就永遠都不會與紫蘭相見了,可是,萬海歷二十八年,魔尊與神族的戰爭爆發,神魔之間的最後一個屏障也打破了,也就是那一次,自己在戰場上見到了紫蘭,這時的紫蘭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青澀與天真,取而代之的,是那眉宇之間透出的英氣,這時他才知道,此時的紫蘭,因為能力突出,成為了戰神之首,他笑道,你終究是超越了神,聖水的脫胎換骨,後天的勤奮,你一定很累吧。

紫蘭與霸天對陣,霸天用金刃刺傷了紫蘭,當紫蘭在地下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抱住了紫蘭,低頭給紫蘭說:「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遠離這神魔之間的事情,與紫蘭遠走高飛,是自己最盼望的事,他看著昏睡中的紫蘭,心中滿是擔心,紫蘭身中劇毒,自己費盡心思才將毒素排盡,可是,她還是沒有醒來,神界不久追來,帶隊的,是卓風。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卓風,第一次聽他的名字,便是從那封嫁禍的信中,卓風,這人居然是天界的戰神,世間有一種叫做緣分的東西真是奇妙,原以為卓風會動手搶走紫蘭,殺了自己,可是,他只是微微一笑:「你很喜歡紫蘭吧。」他能做的,只是點頭。

「見到你,不知怎麼就覺得很是投緣,在神界紫蘭雖沒有提起過你,但是,我們都看的出,她有一個心中牽挂的人,她一有時間,就總是畫一幅畫像,本來誰也沒有在意,但剛才見到你,我全明白了。」

卓風沒有帶紫蘭走,也沒有殺他,他說紫蘭就如同他妹妹一樣,他妹妹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他本以為不會再有人打擾他們,可是,紫蘭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我是天界的戰神,我有我的職責,我不能在這,你終究是魔,我終究是神,下一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這終究是夢,夢總歸要醒,既然你對我如此無情,我又何必再挂念。他回到了魔界,說明了這件事,勵志要在戰場上,當所有人的面殺了她。

後來因為神族的九天除魔陣,魔尊的真身被滅,元神最終選擇了水寒,有了力量,殺了她,為了讓自己的心安,可是,當自己要向她砍去時,紫蘭竟眼睛一閉,扔了兵器,準備死在他的刀下:「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願。」

他最終沒有下的了手,不管在心中演練了多少次怎樣殺她,可他易水寒終究下不了手,他在自己的心裡說:對不起了,師父,我真的要背叛你了,戰爭必須結束,死的人太多了,於是他用盡全力逼出元神,「快,蘭兒,快封印他。」

蘭兒,多久沒有聽到的稱呼,她沖水寒笑了笑,用盡全力,將魔尊封印在了神界的天塔之中,封印完,筋疲力盡的她沖自己一笑,他認為紫蘭終於接受他了,可是,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紫蘭的身體里飛出,他仔細看才明白,那是魂魄,紫蘭在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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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冰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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