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來了
「沒想到啊，當世有了這樣的一位人帝，比昔年戰天鬥地的人族聖皇還要強勢。」
古皇山中，在姬虛空和天生的一戰落下帷幕後，不死天皇算是真正的對這位人帝另眼相看了。
因為他有信念，是真正的想天下在懷，不僅是為人族，也是為了萬靈，不惜血戰到底。
當然，他能有這樣的信念，也是時也命也。
如果能有其他的選擇，誰不想安穩一世呢。
「順台階而上，代價是低頭，這一世他註定是孤勇者，過往的責任需他承載，他是與眾不同的。」靈寶舉起茶杯，呡了一口。
「確實是與眾不同的。」不死天皇點頭，卻沒有多言，轉移了話題，「現那個聖體將五十幾座山截出了不死山，以現在的態勢而言，需要他儘早『落幕』啊。」
「無妨，依舊可按大戲的劇本走，這一世撐不住的不只有那位天生，到了最後縱然再有諸多顧慮，也會鋌而走險。」靈寶搖頭。
「其實我有一事不明，昔年定下的大戲，是因為當時前路模糊，沒有完全的把握對抗所有。可現在你我二人足以覆滅所有的禁區，為何還要如此行事？」不死天皇看了一眼靈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之前其實我已經表述過。」靈寶輕語道，「一方面我不想可控的未來脫離我的預期太多，另一方面也算是讓他們發揮餘熱，有動亂源頭在前，不超越就只有死，在這種大環境下，才能煉出最足的金。」
「可這有意義嗎？」不死天皇並不理解，「那位人帝的經歷是不可複製的，是壓抑到了極點的爆發，後世之人不可能複製得了這個軌跡。」
「意義自然是有的。」靈寶聞言，微笑著回答道，「為什麼一定要讓後世人複製他的軌跡呢，萬事不會唯一，我想尋找各種可能。」
「各種可能嗎……」不死天皇沉吟，似乎是理解了靈寶的做法，可又不太理解靈寶的做法。
「無需糾結，你一定要尋個所以然的話，可以理解成我瀏覽過了這部古史，如同置身於書中，有些光和熱需綻放，有些陰與暗也需存在。」靈寶示意不死天皇不用多想，無需去思考這樣做的意義與深意。
「瀏覽過了這部古史？」不死天皇聞言一怔，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再言語。
「我也該離開了，這株准世界樹就交給你了。」靈寶說完，在飲下杯中酒後就欲起身離開。
他準備去看看姬虛空。
然而就在這時，他感應到了什麼，猛然凝視向不遠處的青玉石天階。
「那裡有什麼？」不死天皇被靈寶的舉動吸引，本欲對飲而下杯中酒的他，也望向了那處青玉石天階。
可是在他的視線里，那裡什麼都沒有，並不見生靈的蹤影。
不過雖然那裡什麼都沒有，但以他現在的狀態，也同樣感應到了什麼，只不過不如靈寶來的那般真切。
「有個人來了，正在追溯時光，你也見見吧。」靈寶沒有多言，直接輕點一指，讓時光剎那間流轉。
「刷！」
一時間這裡混沌澎湃了起來，霧氣茫茫，滌盪寰宇，將這裡半數淹沒，只露出部分，好似雲端仙境一般，無比的壯闊。
緊接著在朦朧瀰漫間，有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看不真切，彷彿穿梭了古今時間，從遠處的青玉石天階來到這裡。
「他是……」不死天皇凝神，那道身影給他特別的感覺，若非他踏上了紅塵仙路，多半是個勁敵。
「你來了，尋到了這裡。」靈寶沒有回答不死天皇的話，而是看向那道身影，彷彿隔著萬古時空在交流。
聽到靈寶的話，那道身影明顯一怔，不過很快就理解、釋然，明白了這是隔著時間與空間的對話。
「您知道我會來？」那道身影頭頂一座大鐘，垂落下萬道絲絛，像是可定住時間，又像是能推動時間，加持著自己與靈寶對話。
「我並不知道，但我能『看』到你在逆溯時光，就在這裡。」靈寶倒上了一杯酒，而後打向時光長河的下游，令其真實地出現在了那道身影的手上。
「您……」那道身影看著手上的酒，心中難以平靜，因為這種手段驚仙，就連他都辦不到，無法真實地在時光長河中傳遞物品。
「你是為了你母親而來，尋著我的蛛絲馬跡來到了這裡？」靈寶看向那道身影，開口詢問。
「是的。」那道身影點頭，這種事情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那你來的並不是時候，追溯的地方也不正確。」靈寶輕語，「你應該去過那裡了吧？」
聽到靈寶的話，那道身影點頭，隨後行了個禮，不過就在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靈寶止住了。
「無需如此，昔年舊事我也有著自己的私心。」靈寶說完便問道，「你現在立身在距今多久的後世？」
「將近五萬年。」那道身影回答道。
「將近五萬年嗎……時間還太短。你母親的狀態如何了？」靈寶繼續問道。
「狀態很好。」那道身影說的很簡短，似乎是並不太善於表達這種得知母親還有復生那一天的感情。
「那就好。」靈寶點頭，「不知在你的那個時代，你在那個地方還看到了什麼？」
「多了一個人。」那道身影的回答依舊簡短。
「多了一個人嗎……應該是姬虛空吧，看來大戲進行的很順利。」靈寶再度點頭，隨後想到了什麼，問道，「既然你尋到了這裡，看來有段因果還是沒能完全跳出，你將龍脈中的古族都鎮壓了？」
「他是……」聽到這話，不死天皇瞬間瞭然了什麼。
「是的，難道他是……」在不死天皇說話的時候，那道身影也看向了不死天皇。
「想的沒錯，你既然尋到了這裡，想來很多東西都能瞭然了吧。」靈寶起身，隨後動用仙王法則，將三人隔絕於世，像是真正的同處一世了。
下一刻此地的一切皆不可見了，越發的朦朧了，直到最後完全虛無。
有的只是七色翎羽橫空，有的只是莫名烙印著無窮生靈的大道圖流轉，有的只是那道身影的頭頂大鐘。
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什麼，也沒人知曉在虛無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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