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君子不受嗟來之食
「公子,您這是幹嘛?」
范堅強急忙扒開,搭在他臉上的手,臉上微微透起殷紅,如果忽視他的性別,就這張臉,真稱的上是絕世蘿莉。
「沒…幹嘛。」
胡休嘴角微微抽搐,這調戲一個男人的感覺,真的很操蛋,雖然這廝長的真的很蘿莉。
「那公子還出不出去逛逛?」
「為何不去呢?」
……
平安城西街,一翩翩白衣公子,後面跟著一低著頭的小廝。
走前面那公子頗為俊秀,用美這個字眼形容他,也不為過,尤其是那雙桃花眼,更添他幾分妖異。
「小范,這西街,有什麼好玩的啊?」
「西街?」
「就是這條街,有什麼好玩的?」
「哦,公子說的是這白虎街啊。」
「白虎?嘖~這名字……」
胡休嘖嘖一笑,這名字取的也太隨意了叭,用神獸的名字來命名街道的名字。
「公子,這沒什麼好驚奇的,您不常出來玩,再往東面那條街,還叫青龍街呢,再往北面的那叫玄武街,南面的叫朱雀街。」
「行了,行了,公子我知道了,你這話題扯的遠了。」
胡休又一次伸出了手,摸了摸小廝的頭髮,雖然知道他是男的了,但他頭髮真的很軟……
「哦~」
這小廝頭往下低的更低了,任由著他摸著他的頭髮。
「公子,這白虎街,最出名的就是他的小吃了,尤其是糖葫蘆,最為好吃,酸酸甜甜的。」
「糖葫蘆?」
胡休舔了舔嘴唇,在異鄉能遲到熟悉的食物,也是不錯,不過為什麼叫糖葫蘆?不是應該叫冰糖葫蘆嘛?
「對對對,我知道有個叔叔賣糖葫蘆特別的好吃,而且還便宜,現在還是午時,他肯定還在!」
說到吃的,這小廝好像來了興緻,對著胡休講話,連公子也不叫了。
「呵呵~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吃,公子重重賞你!」
「賞?小人豈敢要賞賜,能跟在公子身旁是小人的福分。」
「你這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了,之前怎沒發現,你這麼會拍馬屁。」
「……」
小廝沒了回聲,頭再次坑的老低,胡休只是說的玩笑話,可他禁不起開。
「算了,你帶路叭。」
胡休收起笑臉,冷著對著小廝說道。
「是,公子。」
小廝低著頭,快步走到前頭,走在胡休左側前面一點,他不敢擋著胡休要走的路。
像他這樣被買回來的人,那就是奴僕,主人可以隨意使喚他們,就算把他們殺了,官府估計也不會多說些什麼,也許他們最多也就是比畜牲高貴那麼一些……
……
「俊閨女,又來了?來串糖葫蘆?」
「王叔,我說過了是男孩,不是女孩。」
小廝看著面前滿臉慈容的大叔,辯解道。
「好好好,是男孩。」
「這是我們家公子,胡公子。」
「公子?」
大叔朝著小廝後面看了看,好一個俊麗的公子,怎比女孩還好看?
「怎麼這張臉有些個眼熟……」
大叔瞧著胡休那張臉,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叔,來倆…不對三串糖葫蘆。」
小廝從懷裡取出來一個小布袋,布袋上縫縫補補,樣式頗為老舊,也不知道用了多久,袋子癟癟的,小廝不知扣了多久,才扣出六個銅錢。
「叔,六文錢。」
「不不不,閨女,你也不易,叔這次算你便宜些,三文錢就夠了。」
「那怎麼能行!這山楂都是您辛苦採的,糖漿是自己熬的,您還有一個閨女,一個老娘要養,我怎麼能貪你的便宜。」
「我來付叭。」
胡休看著他們爭吵了半天,像是把他都忽視了一樣。
從懷裡取出一個布袋,但和小廝的不一樣,布袋呈紫色,上面還綉著一對金龍,也不知道真不是真的拿金絲繡的。
「這些個夠不夠?」
從裡面取出個最小的銀色塊子,遞給大叔,不是胡休小氣,他是不知道這個金屬塊子值多少個他說的文錢,如果不夠,他還會再加。
「這…公子您莫是在欺辱我。」
「叔,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休被說的傻了,他只是問問價格,怎麼就成了欺辱?
「公子~」
那小廝,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襟,抬起頭稍稍咬了咬下唇,看樣子,也是在暗示他做的不對。
「公子,您是有錢,我只是一貧民,但我也有些個骨氣,年少時我也曾讀過幾年書,君子不受嗟來之食,這句話我還是懂的。」
「叔,原來是這緣故,這事是晚輩錯了,您怎樣才能原諒於我。」
「這……」他本是一時受氣,才說出那番話來,他很缺錢,家裡老母需要贍養,還要給閨女攢嫁妝。
他每日辛苦的上山砍柴,下山到城裡去賣,可即使再辛苦,一年也最多也只能賺個五倆銀子,這五倆還是加上他賣糖葫蘆換來的錢!
剛剛那公子直接就拿出了一塊銀子給他,看起來至少得一、二倆的樣子,如果剛剛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他不知道自己都不知道,他會不會放下自己所謂的骨氣,接受這搓來之食。
「那這樣叭,叔,您也不白受這錢,你把這糖葫蘆全部給我,這錢你再拿著,怎麼樣?」
「可這還是差很多……」
「以後我們也不是不來了,我就住在平安城,這錢先放你這,我們以後還會來吃,直到把這錢吃光,不就行了嘛?」
胡休嬉笑道。
「好。」
這大叔,呆在原地遲疑了一會,總是答應了,接過了銀子。
「公子,您真是個好人。」
看著那大叔漸漸走遠了,站在胡休身旁的小廝突然給他發了張好人卡…
「吃糖葫蘆都堵不住你的嘴。」
看著這小廝,一隻手抱著插糖葫蘆的棍子,一隻手裡還拿著根吃了一半糖葫蘆的簽子。
「公子,我嘴饞,吃了一根,待會賠給你。」
「呵呵~公子還差你的那點錢。」
「啊……」小廝長大嘴巴,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這錢袋你先幫我拿著,你可不許貪墨,付錢的時候你來付,我可是會查賬的哦。」
胡休拿起錢袋遞給小廝,至於查賬,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裡面裝了多少錢。
「忘了,你現在沒手拿。」
看著這小廝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拿錢袋子的樣子,胡休笑了笑,便將錢袋塞到他的衣襟里,(衣襟指的是胸前的衣服)手背探進了裡面,他觸碰到一絲絲的柔軟。
倆人的身子各一僵,那小廝更是猛底下了頭,臉頰倆邊透著一抹紅暈。
擦,難道這小廝真是個女的?
不,這不可能,胡休暗自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平常人都會有第六感,也就是直覺,那是超乎五感之外的一種感覺。
上輩子他曾練過武,他知道這第六感的特殊性,它是真實存在的!
從小第一次練武,隨著時間,他就發現,自己對一些未知事物的判斷感在不斷增加,而且極大多數都是對的,直到在他初中之後,不再習武,這種感覺,才慢慢消失。
所以他長大后,偶爾還是愛看一些懸疑片,雖然每次看的都手直哆嗦,但他賤,他愛看。
而這具身體中的第六感之強,竟是他上一世的四五倍之多!他感覺這種直覺,可以無極限的當做真相了,這種感覺怎麼會錯!
「哦哦哦~好的,公子,您先放我這,不不不,是您的錢袋先放我著,我肯定不會拿出來亂用的。」
范堅強明顯是慌亂了,話都開始亂說了。
「呵呵~相信你的為人,走吧,繼續逛逛。」
「公子,您還逛啊。」
「不然呢。」
胡休對這個世界一知半解,還真需要好好瞧瞧,別以後鬧出些個笑話。
「酒館?青…樓??」小廝說青樓倆字時,含糊不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的不清晰。
「隨便逛逛叭。」
「哦哦,我記得朱雀街那邊有個老爺爺做的糖畫,可好看了。」
「呵呵~我看是好吃叭。」
「嘿嘿嘿。」又走到前面的小廝痴痴的笑著。
朱雀街道
「小范,你說的那個做糖畫的爺爺呢?」
「公子…我也不知道,但那個老爺爺以前,這個時辰會一直坐在附近,賣給別人糖畫的啊,我沒有騙您,公子。」
小廝領著胡休走,都快要從朱雀街走到南城門了,可還是沒遇到她說的那個賣糖畫的。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路過家藥鋪,裡面傳來一聲女人的哭喊聲,隨即,一群不知冒出來的人,圍在了店門口。
現實,不管什麼時代,圍觀群眾永遠不會缺。
「公子,裡面怎麼了?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好,那就去看看。」
胡休雖未成年,但這力氣還真的是挺大,領著小廝,硬擠,還真的擠了進去。
葯堂上,一姑娘,躺在地上,旁邊癱坐著個小丫鬟,哭哭啼啼,哭的是梨花帶雨。
躺地上那姑娘,戴著面紗,看不著模樣,但身材高挑,想著容貌應該也不會太差。
「讓、讓、讓,都讓開!」這個時候,從後堂里衝出來一個中年男子,手裡提著藥箱,急匆匆的就衝到姑娘面前。
單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把了會脈,又摸了摸她的脖頸,最後沮喪的站了起來,搖了搖頭。
「沒救了,她的脈搏微而又微,恕老夫無能為力。」
「嘶~這不是濟世堂的張神醫嘛,他都救不活,那這姑娘怎麼辦?」
「誰說不是呢,這高家姑娘,心地最是善良,常常救濟城裡的乞丐。聽說,前幾日聽說她患上了心梗疼,我以為只是玩笑話,沒想到今日就死在這裡了。唉~這世道,真是好人沒好報啊!」
……
周圍的群眾議論紛紛,估計再有那麼一會,人群就應該要散了
「等一下!誰說這姑娘沒救了!她還能救活!」
胡休快步的從人群裡面走了出來,後面那小廝不知道把那些個糖葫蘆放在哪裡了,還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