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927章 一樹梨花壓海棠157

低927章 一樹梨花壓海棠157

那天晚上,薄然瞬間就有些不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則了。

很迷惘。

可等到自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原本自己能找到的所有關於紀漫兮的影視資源和其他採訪全部下架,網路上關於這個女人一絲一毫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薄然那時候都在想……

是不是只要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解脫了。

在除夕夜來臨的前幾天,戴文歟每次回來的時候看到的都是安靜地坐在落地窗旁邊貴妃椅里的薄然,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洋娃娃。

很乖。

可就在自己滿心歡喜地準備好了除夕夜用的東西回來之後,原本應該安靜坐在貴妃椅里的小女人竟然坐在窗檯的位置。

過往的畫面一閃而過。

「薄然。」

薄然那時候就安安靜靜地站在窗檯,微微側眸的同時視線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戴先生,你說人要是死了,是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戴文歟的心頭一緊,「你趕快下來。」

「哦。」

小姑娘好像也沒有多少什麼,直接就乖巧地下來了,就好像剛才真的只是一時興起,可戴文歟的一顆心都沒有放下來過。

「我帶了你喜歡的小蛋糕。」

小蛋糕。

薄然走進來的同時視線微微落在了桌上放著的小蛋糕上,面色淡然的同時直接就打開了包裝盒,然後摸到了旁邊切蛋糕的小刀上。

不是很鋒利。

可她在拿起來的時候,還是劃破了手。

「別動。」

戴文歟皺眉的同時直接就從旁邊抽到了紙巾,嗓音都整個是沉的,「以後這種東西你還是不要碰了,很容易受傷。」

很容易,受傷。

薄然微微抬眸的同時就對上了男人那溫和的眼神,直接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戴先生,我為什麼這麼容易受傷,你難道不知道嗎?」

應該說……

這大半年的時間裡,自己就像是一個精美的瓷器。

他捨不得她受一點兒傷。

她閉了閉眼,到底還是將自己的手撤了回來,直接抓到了旁邊切蛋糕的小刀在手裡攥著,刀刃雖然不鋒利,可還是劃破了她的掌心。

「薄然。」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

薄然笑了笑,「前段時間有人跟我說秦崢快要結婚了,」她閉了閉眼,眼眶都有些濕潤,「明明我應該跟他都快要結婚了,為什麼你卻偏偏不給我這個機會。」

只能困在這裡。

她覺得自己這麼長的時間應該已經哭不出來,可眼淚卻還是洶湧地落了下來,「戴煜珩,我恨你。」

她從來沒有這樣怨恨過一個人。

戴文歟看著面前那攥著刀刃抵在自己脖頸上的小姑娘,原本放在身側的手都微微顫抖了,「他還沒結婚,你先把刀放下來。」

沒結婚。

薄然在聽到那幾個字的時候,突然就像是綳裂了自己所有的情緒,「戴煜珩,要麼你現在放我走,要麼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我真的是受夠了。」

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人沒有自由,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活著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

「這大半年的時間裡我就好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你不讓我跟外面的人打交道,」那聲音很平穩,甚至帶著莫名的絕望,「我之前總覺得我跟你總歸是有戶口本維繫著,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你根本只是為了你自己。」

她閉了閉眼,眼淚洶湧的同時嗓音都哽咽了。

「我恨你。」

那聲音字字句句,格外清晰,「我薄然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如此怨恨過一個人,可我現在恨你,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不要再干預我的人生。」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只有女人那近乎於偏執的聲音。

像個笑話。

戴文歟垂眸看著面前女人眸里浮現的恨意,恍惚就想起來了很久之前陸思斐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說過的那些話。

「你先把刀放下來。」

他的呼吸微微沉,嗓子幾乎可以說是啞的,「你把刀放下來,我送你走。」

薄然怔了一下,「真的?」

戴文歟垂眸看著面前那白凈卻帶著莫名孱弱的臉龐,放在身側的指節到底還是不免繃緊了,「只要你放下,你現在就可以走。」

現在,就可以走。

薄然看著面前那面色冷靜的男人,到底還是紅了眼,「那你現在就給我準備車,我要一張去新加坡的機票,」頓了頓,「另外把戶口本也給我。」

戶口本。

戴文歟從來都沒有今時今日這樣冷靜的時候,他看著面前女人那抗拒的表情,微微垂下眼瞼的同時讓傭人從書房把戶口本拿來,然後放在了桌上。

「薄然。」

他看著面前的女人,視線突然就變得格外平靜,「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這次你沒有走掉的話,我跟你一起死。」

一起死。

薄然有些愕然地看著面前男人的臉龐,呼吸緊繃的同時直接就將戶口本攥到了自己手裡,「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可能跟你一起死!」

她紅著眼睛,說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漠。

和疏離。

戴文歟也從來都沒有今時今日這樣冷靜的時候,從容不迫地吩咐傭人準備所有的事情,順帶訂了機票。

薄然差點都怔住了。

「你……」

她那時候懷裡攥著戶口本,男人就懶懶散散地靠在旁邊的桌上,低垂著眸點了一支煙,朦朧的煙霧下看不太清楚情緒。

「你不是要走。」

男人微微垂眸,嗓音都帶了明顯的嘲,「薄然,我說過,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過了今天,你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算是死,他也要跟她死在一起。

薄然被那輕飄飄卻莫名冷沉的視線唬住,視線獃滯的同時還是抓著自己掌心的刀刃,想也不想地就往外走,「你最好說話算話。」

那聲音,很涼。

而這所有的一切在薄然的眼裡,都好像是一場夢。

很迷離。

她就那樣攔了輛車孤身一人帶著自己的證件和戶口本到了機場,恍恍惚惚地坐上了飛機,看著窗外雲層都沒有反應過來。

整個人幾乎都傻掉了。

……

與此同時。

戴文歟那時候就安安靜靜地靠在卧室的床尾上,微微低垂著眼見看著自己那微微顫抖的手掌心,周身都是明顯籠罩的煙霧。

「戴先生。」

外面的傭人直接就過來稟報,「薄小姐已經出國了。」

已經出國。

他的視線在聽到這四個字之後微微晃動了一下,垂眸看著指尖那明滅的猩紅,好半晌之後才輕輕笑了一聲,情緒幾近失控。

呵。

手裡的香煙燃燒到了盡頭,直接灼傷到了自己的皮膚。

可他渾然不覺。

陸思斐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安安靜靜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明明平日里行事作風那麼板板正正的人,這會兒看起來卻像是個頹敗的老人。

戴煜珩當時就靠坐在地毯上,一整晚都沒有出來。

也不讓任何人進去。

陸思斐推開門強行走進去的時候,腳步驀然就頓住,像是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手裡原本抓著的手機都直接掉在了地上。

「戴煜珩……」

她差點都沒有控制自己哭出來。

男人身上的襯衫和長褲帶著明顯的褶皺,一米八六的身高這會兒腦袋都是微微垂著,原本就留地很短的頭髮,這會兒竟然花白了一半。

那……

看起來就像是垂垂暮已的老年人一般,毫無生氣。

「戴煜珩。」

她抬手捂住自己唇瓣的同時直接就走了過去,腳步都帶著微微搖晃,連帶著後面跟過來的許譽都幾乎可以說是傻了眼。

一夜白頭。

雖然說戴煜珩的年紀本身就算不上年輕,把白頭髮這種事情卻基本上可以說是很少的,只有寥寥的幾根,可是現在……

他站在門口,身形到底還是微微僵硬了。

陸思斐走過去的時候,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在他身邊跪坐了下來,眼淚掉地格外洶湧,「戴煜珩,你說話啊,你跟我說說話……」

她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戴煜珩那時候只是低垂著腦袋,好半晌之後才微微抬起了頭,對上了她的眼眸,直接就撐起身站了起來。

陸思斐想跟著將人扶起來,可是卻被攔住了。

「滾。」

那聲音並沒有多少溫度,甚至站起身的時候視線沒有落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只是面無表情地扯了扯自己襯衫的領口,從許譽的身邊擦肩而過。

陸思斐也著急了,「許譽……」

「夠了。」

原本站在卧室門口的許譽到底還是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事情走到今天的結果是必然的,你就算現在跟過去了也無濟於事。」

「那也不能看著他折麽糟蹋自己!」

陸思斐的眼眶都紅了,「他明明那麼驕傲,怎麼可以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讓我怎麼……」

「陸小姐。」

許譽垂眸看著她那情緒近乎失控的表情,到底還是止不住地打斷了她的話,提醒道,「你已經結婚了,你有老公孩子,你覺得你現在能夠以什麼樣的資格出現在他面前,喜歡的人嗎?」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恍然大悟。

陸思斐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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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少的影后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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