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虛偽的正義
「吼吼吼哈哈......我還以為你是年紀大了，所以頭頂上才涼颼颼的呢。」
「我今年才二十一歲啊，混蛋卡普！」
「是嗎，那為什麼你長的卻像個四十多歲的人一樣呢？吼吼吼吼......」
「閉嘴啊老頭，別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就有恃無恐了，我還是會生氣的啊！」
面對卡普的嘲笑，巧木修哼的一聲別過頭去，顯然在有求於人的時候，他還沒法太過混球。
軍艦緩慢的行駛在平靜的大海上，天空中一片烏黑陰沉，不過在巧木修念力護盾的籠罩下，船體直徑百米內無一絲雨滴飄落。
士兵們看著兩人重回船頭對坐，不少人心中還是直打顫。
畢竟剛才兩人戰鬥的場景實在是過於可怕，所產生的戰鬥餘波是他們這群東海海軍一輩子都難得一見的。
更別說當時巧木修所引發的漫天血雨，不少被血液淋到的人表示，那鮮血渲染出的人間地獄般場景，絕對會成為他們一生的心理陰影。
於是還沒從剛剛的經歷走出來的士兵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船上除了卡普與巧木修的交流之外靜的可怕。
少數幾個見過大世面，回神更快的小軍官敢偷偷在一旁說著悄悄話。
「你們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剛剛還打生打死，突然就握手言和了，現在又變得像好朋友一樣......」
一名軍官捏著嗓子，小心翼翼的悄悄說道：
「誰知道呢，不過能和好真是太好了，我剛剛差點以為卡普中將輸掉了，而且我們還要被他順手幹掉。」
「對對對，剛剛的場景真是太可怕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可怕的戰鬥，克里克海賊團在他們面前簡直算個屁啊。」
一旁的海軍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你們說這場戰鬥，究竟是卡普中將贏了，還是『地獄惡鬼』巧木修贏了？」
「『地獄惡鬼』？這頭銜太契合了，取的不錯。」
討論的軍官們心照不宣的面面相覷，都表示這個頭銜取的太過形象了。
「應該是卡普中將贏了吧......畢竟『地獄惡鬼』剛剛可是受到重創了，都被卡普中將打到吐血了呢。」
「不不，我看未必，那個傢伙可是連頭顱炸掉了都還能長回來，我看如果不是雙方忽然停戰，打到後面還真不一定。」
「卡普中將可是抓捕了海賊王羅傑的海軍英雄，他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毫無名氣的傢伙？」
「反正我覺得『地獄惡鬼』更厲害，連死都死不掉，這種能力，不管怎麼樣都可以贏到最後吧！」
「喂喂喂，你可是海軍，怎麼幫別人說話。」
兩個海軍竟然因為誰更厲害的話題爭執了起來，可是又害怕說話太大聲引起別人注意，於是只好憋著氣，漲紅了臉互相瞪著對方。
卡普的臨時副官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嘿嘿一笑：
「這有什麼好吵的，依我看，不管誰贏，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我們海軍獲勝了。」
「為什麼？」兩人摸了摸後腦勺，疑惑的問道。
「你們兩個剛剛吵架，沒聽到卡普中將和他說什麼嗎，那個傢伙已經同意加入海軍了！」
「無論以後他是地獄的惡鬼，還是來自哪裡的怪物，現在他都是我們自己人了。接下來，該擔心的，應該是那群在大海上為非作歹、肆意妄為的傢伙們了。」
「什麼？太好了，又一個堪比卡普中將的傢伙加入本部，這下海軍又壯大了！」
「可惡的海賊，你們要完蛋啦哈哈哈哈......」
聽到船頭卡普與巧木修毫無遮掩的討論，原本沉靜的甲板上爆發出鋪天的歡呼，陰沉的氣氛一掃而光，取之而代的是興奮與激動。
看著下方雀躍的人群，卡普眯著眼睛，說道：「你確定加入海軍？」
「當然！」
巧木修毫不猶豫的瘋狂點頭。
見他這副模樣，卡普沉著臉，心底直打鼓。
要是巧木修跟他一陣討價還價最後經過口舌之戰再同意也就算了，偏偏他毫不猶豫的開口同意了。
這讓卡普愈發覺得巧木修這傢伙十分不靠譜。
「你以為，加入海軍是小孩子的遊戲嗎？這可是很嚴肅的事情！加入了就沒法退出，這可是需要你付出一輩子去努力的事業啊！」
卡普怒瞪著巧木修，大聲說道。
「恩，啊，我知道啊，只要你教我你剛剛讓頭髮長出來那一招，我肯定同意。」巧木修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這傢伙......」
卡普怒了，吹鬍子瞪眼的，當即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現在就宣誓加入海軍吧，將海軍的正義貫徹到內心，發誓將守護大海的安寧當做畢生目標，表示願意為正義付出一切。」
「啊，還要發誓啊？」
一聽這話，巧木修就傻了。
「要不這一步驟就跳過吧，我保證不偷偷跑路。（跑路前我會記得跟你們說一聲噠）」
「那怎麼行，每一個維護大海秩序，背負光明之名，匡扶正義之輩地勇士，都在加入海軍前宣誓過的，如果你不宣誓，你想想未來的同僚們都會怎麼看待你，議論你？」
「我管他們怎麼議論我呢，只要我展露出力量，說的好像他們敢在我面前說我壞話似的......」
巧木修小聲嘀咕著。
恩？卡普氣呼呼的雙手抱胸，鼻子噴出氣，怒道：
「這不是有沒有人敢說你壞話的問題，而是以你的實力，將來必定是海軍高層戰力中的頂樑柱般的存在，難道你希望未來當那些憧憬正義與大海的小夥子們，加入海軍后聽到的第一句話是『當年某某某大將一樣沒宣誓啊，為什麼他可以有這樣的特權行為？還是說其實海軍並不是真的正義？』。」
說到這兒，卡普還頓了一下，擺出嚴肅認真的神情。
「生命歸還，屬於海軍六式里的最高奧義，即便是為正義征戰大海多年少將們，也少數有機會接觸學習到。那些戰功赫赫的人，連他們都不曾知曉這一招。」
「而你，一個新加入的海軍，連甘願守護正義的誓言都不願意立下！我憑什麼又要將海軍的最高奧義傳授給你呢？」
「一個新兵蛋子，呵！」
說罷，卡普還投去一個不屑的眼神。
「你說什麼啊老頭，我說到就做到，不想立下誓言肯定有我自己的原因，你這麼說也太過分了吧。」
「過分？我可不覺得！倘若你真的願意守護正義，一個小小的誓言，哪怕不發也會銘刻的比任何人都牢固！只有心藏其他想法的傢伙，才會對誓言如此抗拒。」
「你根本就沒有誠心考慮過加入海軍的想法。」
巧木修被卡普呵斥的面龐通紅，見卡普拆穿了他的內心潛台詞，當即忍不住站了起來，指著卡普的鼻子，大聲反駁道：
「正義？誰知道你們海軍的正義究竟是什麼鬼樣子的！嘴上說的那麼光明正大，偉岸無雙，一副是為了天下所有普通人的樣子，可背地裡誰明白這該死的正義究竟是誰來定義的。」
「打著正義的旗號，實際上卻經常做出一些偷雞摸狗，足以讓人唾棄的行為，這種事情，巧爺我可見了不少啊！」
「你以為我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傻子，一聽什麼，正義奉獻光明榮譽這種虛偽的辭彙，就屁顛屁顛的忽悠瘸了的傻子嗎？」
「說不定現在你們頭上站著的，就是一群整天破壞秩序，肆意玩弄你口中正義的臻壞之人，除了權勢和欺壓就毫無作為的廢物呢。」
見卡普沒有回應，巧木修忽然覺得自己可能還真猜測對了，於是越說越氣憤。
情緒失控的他，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極其不穩定。
疾風在半空中聚集，水渦在海面盤旋，中心的水洞越變越大。
甲板上有士兵發現了海面的變化，頓時嚇的臉色一白，冷汗直冒。
巧木修對此絲毫沒有反應，只是瞧見了卡普難看的臉色，愈發來勁。
「我告訴你啊卡普，聰明人使用刀劍，從不在乎刀劍是黑還是白，他們只在乎刀劍是否鋒利，是否會傷及自己。」
「他們之所以會宣揚正義，去保護那些普通人，只是因為這些普通人跟自己綁在了同一位置，作為利益共同體，他需要自己得到的利益最大化而已。」
「所以這才誕生了海軍！」
「如果有一天當海賊被悉數消滅，刀劍上的黑大於了白，說不定他們還會偷偷幫助海賊發展！以此來限制住海軍這柄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利劍。」
「保證世界的平衡，好讓他們能在普通人身上榨出更多的利益果實。」
「這就是正義的真相！」
「所謂的大海上的光明，不過是他們來使喚你們的工具！」
「而海軍，也亦是工具！」
聽見巧木修如此諷刺自己所奉獻一生的事業與正義，卡普目光死死的盯住巧木修，布滿血絲的眼球充斥著怒火。
「你這傢伙，是還想接著打嗎？」
「打就打，你以為我怕你這老頭嗎！？」
霎時間，氣氛再次變的劍拔弩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