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 加藤秀麗
郁可燃來到凰家,衣裳上都是昨夜被凰北玥咬住脖頸后流下的血跡。
她去浴室狠狠洗了個澡,然後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裙,向伽藍寺走去。
小喬進來正看到郁可燃要離開,便緊跟著她:「夫人,宴會對峙的兩方人馬撤了。凰上將似乎有所退讓,命令幻獄、蒲生、加藤三方人馬去伽藍寺駐紮,不許干擾獨島的軍方勢力……凰老爺子快不行了,已經送去醫院。少主已經在醫院守著老爺子了,凰家家族的人都去了,獨獨缺少凰上將,而奇怪的是,凰上將執意不肯去醫院看他的父親……」
「我去找他,會跟他說這件事的。」郁可燃匆匆離開,向伽藍寺走去。
小喬在她身後喊道:「夫人,需要派人跟著您么?雖然凰上將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但是那個晚上他太反常了,對他還是要有所防範的啊。」
郁可燃頭也不回,「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她必須儘快找到凰北玥,在夜晚來到之前,告訴他他身體里潛伏的兩股危險。
然而剛走到佛塔門前,就被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和尚攔住了。
竟然是他變成行雲法師后收的徒弟小伶俐。
小伶俐攔住郁可燃:「你要找我師父么?他受了傷,正在休息。等四點鐘,他還要為信徒上晚課。恐怕沒時間見您的。」
如果不是他師父囑咐,小伶俐怎麼會攔住她?
難道,凰北玥不想見她?
為何白天的他對她會變得如此疏離和冷漠?
而夜晚的他,卻又一副恨她恨的牙痒痒的樣子?
郁可燃不懂,所以她一定要去問清楚。
一把推開小伶俐,她推開了偏殿廂房的門。
可是裡面空無一人。
郁可燃眸子有些緊張,看不到他,就總覺得他出了事,因為上官非池告訴她的那些事情她隱約相信了,所以心一直都吊在半空。
看到郁可燃失魂落魄的樣子,小伶俐道:「算了,還是告訴你我師父在哪裡吧。他在凰家他以前的別院里。日本加藤家的少主加藤秀麗來了,他們都在那邊商量事情呢。」
郁可燃感激地看了一眼小伶俐:「小伶俐,謝謝你。」話畢,便向凰宅別院跑去。
郁可燃來到別院,可是別院被幻獄的人馬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都是一律的黑色西裝,神色高貴的白皙男子,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郁可燃知道他們其實在夜間,可以化作恐怖的夜魔……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造出來的。
郁可燃要進去,他們進去通報,過了五分鐘,令狐宴走了出來,目光複雜地瞥著她:「你不該來這裡。」
郁可燃神情無比堅定:「帶我去見他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令狐宴道:「好吧。雖然覺得你不該來,但是他讓我接你進去。有些事情他也想告訴你。」
凰北玥此刻已經換了嶄新的月白錦衣,正坐在那張天鵝絨大床上,他的淡金色眸子,充滿神性的光輝。
郁可燃被攔在門外,她站在門外,只能透過門縫看著他,他依舊是她見過最有佛性的男子。當然僅限於現在,如果到了晚上,他又變成那個仇恨她的魔鬼就不一定了。
此刻的凰北玥坐在床沿,伸出修長手臂,而一個秀麗的黑衣女孩正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捏住凰北玥的手腕,另外一隻手則從盒子里取出來一個更為烏黑的黑檀木佛珠套在他的手腕上:「沒辦法,為了保證您的安全,我只能從它手上取下大號佛珠,跟你手上的小號調換一下了。」
凰北玥戴上了大號的佛珠,把小號的取下遞給加藤秀麗,淡淡道:「辛苦你了。」
加藤秀麗果然容貌秀麗至極,即便嫁給司夜也不算辱沒了司夜。加藤秀麗微微頷首:「主人,一點都不辛苦。早知寄生蟲如此難纏,就應該給它帶小號的,給您帶大號的。」
凰北玥眸子里若有所思:「你帶著佛珠來獨島,它怎麼辦?用什麼壓制它?」
「主人,這個需要跟您告罪了。因為我把它綁到了大阪伽藍寺的地下室的棺材里。用九尊銅獸鎮壓住了它……否則我不在,它若跑出來,一定會傷人的,我們也會被日本警察盯上……」
凰北玥眸子閃過一抹痛色:「如果不鎖住它,它一定會想方設法回獨島……不過,老頭子都快死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讓老頭子知道真相?」
加藤秀麗道:「我們聽主人吩咐。如果您想把它運回來,我們立刻就去辦。」
凰北玥搖搖頭:「好不容易把它運到日本,怎麼能再弄回來?」
「是啊,主人。」加藤秀麗微微皺眉,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我這邊已經辦好了,我找到了她的下落……飛機已經抵達獨島,您馬上就可以看到她了……」
凰北玥神色越來越複雜,半晌,他微微頷首,看向門外,正看到郁可燃和令狐宴。他淡淡道:「進來吧。」
郁可燃清晰地聽到凰北玥和那個叫做加藤秀麗的女孩討論,可是卻雲里霧裡,根本搞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她眉頭染著一抹焦急,一進來便道:「北玥哥,我有話對你說。」
凰北玥也道:「我也有話對你說。」
「還是我先說,你身體跟以前不一樣了,潛伏著兩股危險……」郁可燃急切地說道。
可是凰北玥卻似乎並不驚訝,無波無瀾的道:「我早已知道。小燃,謝謝你還能這麼關心我。」
他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你的七魂六魄會爭鬥么?他們是始祖魃和行雲法師,」郁可燃道:「今夜你不可以受傷的,否則始祖魃和行雲會爭鬥,當你最微弱的時候,寄生蟲會吞噬你的細胞,你知道么?」
凰北玥神色有些凝重了,半晌他狂肆一笑:「小燃,我是凰北玥,不管我怎麼樣,我都是一個人,身體里並不存在兩個人。」
郁可燃焦急道:「即便我弄錯了,你也要小心。」
凰北玥點點頭:「我聽你的,會小心的。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的七魂六魄會爭鬥,那麼我凰北玥又算什麼?難道我其實本不該存在的么?這樣的結果我不喜歡。那會讓我感覺沒有尊嚴,更沒有存在感。」
郁可燃還要再說,他淡淡搖了搖頭:「這件事我記在心上,你不用再說了。我們來說說別的事情吧。你以前做夢的時候總是夢到日本北海道一個小女孩和她爸爸在一起是么?那個小女孩跟你小時候長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