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語認乾娘
雖然秋菊才認識星語小半天，可是卻像自己的女兒一樣，心裡總有一種難捨難分的牽挂。心想：要是能有這樣一個聰明懂事的女兒該多好，那該是一件多麼溫暖而又貼心的小棉襖。
「哎！要真是我女兒該多好！可是造化弄人，投胎到了別人家！」秋菊長嘆一聲。她牽住星語的手，「你想讓大娘為你做什麼？只要大娘能夠做到，都樂意為你去做。」
星語嬌聲道，「大娘，我想做你的乾女兒，你樂意收留我嗎？」
秋菊如同買彩票中了大獎的守財奴，高興得忘乎其形，一下把星語攬在懷裡。
「好閨女，你真的想做我的女兒嗎？你不是在謊我窮開心吧？」
「大娘，我真的想做你的女兒，我就怕你不高興！」
秋菊興奮得大半天說不出話來，臉上的皺紋如同一朵朵盛開的白牡丹。「這種大美事，大娘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有不樂意的道理！」
「閨女，你掐大娘幾下，我怕以為是懶漢娶媳婦，白日做夢！到頭來一場空！」秋菊說著自己狠狠地在大腿根掐了幾下，「好閨女，我不是在做夢，因為我有疼痛的感覺！」
星語眼眶裡噙滿淚珠，有高興，也有傷心的往事。她雖然出生在官宦之家，從小衣食無憂，是父母手裡的掌上明珠。可是，在她八歲時，母親死在了車禍之中，父親工作繁忙，把她送到鄉下與爺爺一起生活。
她的父親在她十歲時，又為她找了一個后媽，她從心底里抵觸後娘，與后媽關係冷漠。雖然她的父親和爺爺都非常疼愛她，可是她更想得到母親的柔情與寵愛。
星語想到逝去的母親，心裡更加傷心和難過。眼淚就像奔涌的泉水，在她凝脂一般的俏臉上奔流。
秋菊用手帕不停為她揩拭著兩腮的淚珠。「好閨女，眼淚流多了就會不漂亮了噢！難道是認了乾娘又不開心了嗎？」
星語可不想把傷心的往事告訴大娘，因為她不想讓大娘傷心難過，更不想讓大娘為她牽腸掛肚。
「大娘，我是喜極而泣！流出來的淚水也是甜的！」
秋菊伸出舌頭在她的俏臉上，如同老牛舐犢般舔了幾下，「我閨女的淚水真是像蜂蜜一樣，又香又甜！」
星語被逗得咯咯嬌笑，不時吻一下秋菊的額頭。從此她又是個有娘疼，有娘愛的孩子了，如同一個幼兒躺在娘的懷裡，溫馨而又幸福。
冬冰一團霧水看著時哭時笑的兩個女人，大惑不解，難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嗎？「星語，你的淚水也太多了吧！高興了要流淚，傷心了也要流淚……」
秋菊指著冬冰嗔罵道，「閉上你的狗嘴，沒有我們這些女人，能有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小王八蛋嗎？你們男人不惹我們生氣傷心，我們願意流這麼多淚水嗎？」
秋菊用手捋了一下星語的短髮，「好閨女，要是以後冬冰膽敢欺負你，你就告訴乾娘，我一定為你作主，一定扒了這個小王八羔子的幾層皮。」
「真是有了閨女，就忘了兒子，娘也太偏心了吧！」冬冰佯裝生氣說。
「男人就該讓著女人，就該呵護愛惜女人。女人的痛苦只有我們自己知道！你再敢頂嘴，我真會把你的兩隻耳朵擰下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迕逆老娘！」
星語笑得前仰后翻，手舞足蹈，腳下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冬冰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柳腰，「我娘罵我，你還那麼開心，不為朋友兩肋插刀，還要落井下石！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星語可不想讓秋菊看到她們的親熱舉動，她掙脫冬冰的懷抱，「我就喜歡落井下石，就喜歡看到你被乾娘訓叱，甚至暴打一頓！」
秋菊看著這個刁鑽精靈的小丫頭，心裡更加個疼愛憐惜，「好閨女，別跟他一般見識，更用不著跟他慪氣，更不值得為他氣壞了身體。」
星語嫣然一笑，「乾娘！有你為我撐腰，他不敢欺負我！」
秋菊拉住星語的手，「既然認我做了乾娘，乾娘就要送你一點小禮物作個紀念。」
她說著從右腕上取下一個綠色的玉鐲，「我們山裡人家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這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物品，今天就送給你了，你可別嫌棄噢！」
星語接過玉鐲，並把玉鐲戴到了右腕上，「乾娘，謝謝你把世間最好的禮物送給我，在我心裡它就是無價之寶，保證玉鐲在人在，玉鐲丟人亡！」
「呸呸呸！」秋菊一連往地上吐了幾口唾液，「傻閨女，以後可千萬不能說不吉利的話，什麼都沒有生命更重要，一定要珍愛生命，珍愛健康！」
「乾娘，我以後再也不說不吉利的話了，一定記住你的話，做個快樂健康的好女孩！」
秋菊一臉嚴肅說，「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你就住地上吐上幾口，惡魔就會逃跑，也就萬事大吉了。」
星語柔聲說道，「乾娘，我以後一定照你說的去做！」
秋菊抬頭望了望天，「已經該吃飯了，今天我白白揀了個好閨女，心情舒暢，咱們就到餐廳吃上一頓豐盛的午餐！」
秋菊一手拉著冬冰，一手牽著星語，微笑著跨進一家小餐廳。三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秋菊大半輩子的人了，也沒進過幾次餐廳，到鎮上趕集，往往都是餓了就吃隨身攜帶的乾糧，渴了就喝自帶的山泉。用她的話來說「吃了山裡糧，省錢又健康！」
冬冰還是頭一次跟著母親進餐館，因為他知道母親的每一分錢都是用血汗換來的，都是從牙縫裡省下來的。」
「閨女，你想吃啥就點啥，別為我省錢！」秋菊雖然嘴裡這麼說，她還真怕星語點貴萊，花費了好不容易賺來的錢，「閨女，也別點得太多，吃不完的話就太浪費了。」
星語心裡知道山裡人賺錢的不容易，她早有了打算，她起身走進點菜間，在老闆娘的耳邊啷啷咕咕說了一陣，老闆娘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行！我一定照辦！」
「閨女，你今年幾歲了？」秋菊含笑問道。
「乾娘，我今年十五歲，生日是三月十八。」
秋菊聽了星語的回答，抬頭仰望著天花板，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與美妙，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他們說。
「女大一，白頭到老不分離，一生一世永為妻！」
星語不明白秋菊的意思，「乾娘，你說誰是誰的大姨呀？」
「我是說你與冬冰同歲，冬冰是四月十八的生日，你只比他大了一個月。」
星語黑眼珠轉了幾圈，頓時有了主意，「乾娘，我比冬冰大，以後我就是他的姐姐，他就是我的小弟，你說對嗎？」
秋菊說，「你說的沒錯，以後你是姐姐，他是弟弟。」
星語詭譎一笑，「那麼弟弟就得聽姐姐的話，就得尊重姐姐的決定，就得服從姐姐的安排，是這個意思嗎？」
「你說得一點沒毛病，長姐為母，以後他要是不聽你的話，你就替我好好收拾他，該欠揍就打，該欠罵就罵。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乾娘，咱倆就一起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星語「噗嗤」一笑，冬冰原來一直稱她好妹妹，今天她可得把之前的損失找回來。「乾娘，你可得讓他當著你老人家的面，親口叫上我一聲好姐姐，我怕你走了以後，他又死皮賴臉不認賬了。」
秋菊指著冬冰，「冰兒，娘給你找了一個天下最好的姐姐，你就稱呼她幾聲唄！」
冬冰小聲嘀咕道，「娘，她又沒大我幾天，你就讓她當我的妹妹嘛！」
星語嗔怒道，「大一個時辰都是大，別說我還大了你整整一個月。哪裡會有小弟叫姐姐為妹妹的道理！真是豈有此理！」
秋菊也一臉嚴肅說，「星語說的有道理，你再不叫，娘可真要生氣了！」
「好姐姐！」冬冰如同蚊蟲一般低聲說道。
「唱歌你可是男高音，怎麼說話卻像個蚊子嗡嗡叫一樣，細聲細氣，我與乾娘都沒聽見！」
冬冰鼓起喉嚨，「好姐姐！好姐姐！我的好姐姐！……」
星語笑得氣喘吁吁，捶胸頓足，手舞足蹈，差點弄翻了圓桌，打潑了湯碗。
秋菊輕輕捶打著她的後背，「好閨女！可千萬別笑岔了氣，傷了自己的身體噢！」
冬冰看著她笑容可掬的俏臉，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的好姐姐，這回你滿意了吧！」
星語用手指比了一個戲謔的動作，「姐姐我不但滿意，而且非常得意忘形！」
秋菊緊緊握住星語的小手，「既然認我為乾娘，這個周末，就讓冬冰陪你到咱家認認親，也好讓村裡人見識一下我的漂亮閨女。」
星語小嘴一厥，「乾娘，可是我害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