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由愛故生痴

「我要你在這個周末，帶我去看狼王一家，我好想親手撫摸一下兩隻呆萌的小狼崽。」

冬冰一聽，頓時茫然無措。大山深處的人，思想依然封建古板，只要男人把姑娘領進了家門，姑娘就會非他不嫁。要是他把星語帶回家中，遭到村民的閑言碎語不說，他母親也一定會扒了他的皮。

秋菊肯定認為他早熟，認為他在談戀愛，以為他在傷女孩子的心。非把他揍死不可。

星語搖晃著冬冰的肩膀，「快答應我嘛！這可是你剛才親口承認無輪什麼事都會為我去做。你可不能反悔噢！」

「我是怕……怕……」

「你倒底怕啥子嘛？」

「我是怕我娘把你當成了我的小媳婦！」冬冰說完便轉身跑開了。

星語羞得滿臉通紅，在後面緊追不捨，「我非追到你這個大壞蛋，扒了你的皮不可！」

冬冰哈哈大笑，「要扒我的皮，也得有本事追上我呀！」

「哎呦！我的腳崴傷了！」

冬冰聽到尖叫聲，慌忙轉身一下把就要倒在地上的星語攬抱在懷裡，「星語，傷得嚴重嗎？」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痛！」

冬冰脫下她的運動鞋與襪子，只見她左踝關節處有點瘀青，而且已經脫臼了。

冬冰自小跟村裡的老中醫學過接骨法，關節脫臼的話，只要接上去就沒事了。

他把星語放到草地上，「星語，你踝關節脫臼了，你忍著疼痛，我把關節接上就沒事了！」

星語滿眼質疑，「你真會接骨嗎？要是你把我弄殘了，你可得養我一輩子。」

「你放心好了，別說一輩子，就是養你到地老天荒，我也樂意！」

星語眼裡蕩漾著幸福的淚花，「這都全怪你這個大壞蛋，故意引我生氣！」

冬冰趁她分神的機會，左手握住她的纖纖細腿，右手捏住她的小腳板，稍微一用力，只聽見咯噔一聲脆響，脫臼的關節合攏在了一起。

「臭冬冰！你想謀殺我嗎？痛死本姑娘了……」星語痛得冷汗直流。

「沒事了，你現在又可以起來追打我啦！」

星語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她試著活動了一下小腿，一點痛楚的感覺都沒有。她站起身，在草地上緩慢走動了幾步，只是有一絲輕微的疼痛感。

「我的醫術可以嗎？」

「勉勉強強，馬馬虎虎，只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假和尚，要取到真經還差十萬八千里。」星語嘲笑說。

「坐下來吧，我再幫你按摩一番，就會好得更徹底了。」

星語坐在草地上，冬冰用手指在她的腳踝周圍輕輕搓揉著。

冬冰停住按摩，「瘀血全部消散了，現在你又是一個活崩亂跳的小公主。」

星語本想求他再多按摩一會兒，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她癢裝依然很痛苦的模樣。「可是我感覺比剛才更疼了，怕是你在故意傷害我吧！」

冬冰一臉迷惑不解，「可是瘀青已經全部消失了耶！怎麼還會更痛呢？我還是送你去看醫生吧，免得延誤醫治，留下後遺症！」

「就不用去醫院了，你在幫我多按摩一會兒，就沒事了。」

冬冰只好又幫她搓揉起來，「這是你叫我幫你按摩的，留下後患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她夢囈般說道：「小王子，我好喜歡你，好想與你在一起……」

冬冰看著她不同尋常的舉動，慌忙推開她，「星語，你怎麼了？」

星語被他一推，晃然間美好的幻境消失一空，回想起剛才的舉動，她羞得無地自容。

「我剛才產生幻覺，才會失禮的，你可千萬別當真了！一定要把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否則我饒不了你這個榆木疙瘩。」

冬冰哈哈大笑，「我的初吻都被你奪走了，我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這個香吻！」

星語拾起地上的球鞋，冬冰急急忙站起身，跑為上策。星語一面追趕，一面大聲叱罵，「我非揍死你這個榆木疙瘩，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臭傢伙！」

冬冰害怕她又會奔跑摔傷，站在原地蚊絲不動，「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星語奔到冬冰面前，把球鞋舉在半空，如同一隻嗔怒的小山羊，「你還敢記得剛才的事嗎？還敢調笑我嗎？」

冬冰舉起雙手，「小人謹記公主教誨，再也不敢想要公主大人的香吻了，再也不敢調戲公主了。」

「這還差不多！」但仔細一想，她又覺得上了冬冰的當。

「星語，你真的想要與我到大山裡去看小狼崽嗎？」

聽到小狼崽，星語的怒火又全消失不見了，臉上又盪起了柔情蜜意。「我好想現在就去探望兩隻可愛的小萌萌，可惜下午還有自習課，只得等到禮拜假了。」

「可是我剛才對你說的話全是真實的，絕沒有半句虛言。我們那裡的風俗原始落後，思想還是老一套。我怕你會受不了村民的指指點點，風言風語！而且我更害怕我娘真會揍死我……」

「別說了，人正不怕影子歪，我倆沒做虧心事，管他別人說什麼，況且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想管也管不了。只是要過你娘這一關，真的有點棘手！」

心語雙手扶住兩腮，苦思冥想著應付冬冰母親的錦囊妙計。她知道冬冰是個大孝子，他不能做出讓娘傷心失望的事情。

她思索一陣，驀然眼前一亮，大聲說道，「我有辦法對付你娘了，保證讓她既不生氣也不失望，還會喜上眉梢！」

「什麼錦囊妙計？說來讓我聽聽唄！」

星語詭譎一笑，「暫時不能告訴你，讓你知曉的話，就不叫錦囊妙計了，而叫敗得滿盤皆輸！」

「小公主，趕緊穿上鞋子吧！要是被石子戳破了腳，可就沒法實現你的妙計了！」

冬冰幫忙把鞋子套上她的小腳丫，繫上鞋帶，又去把晒乾的衣服裝進口袋裡，收好弓箭。兩人手牽著手向農貿市場趕了回去。

星語在水果店買了一些水果，她知道要想俘虜別人的心，必須先俘虜他的胃。

他倆還沒來到菜攤前，秋菊已經迎了上來，看著煥然一新的兒子，她笑靨如花。「人靠衣裝馬靠鞍，還是思語姑娘眼光好，選的衣服就是不一樣。」

星語削了一個蘋果遞給秋菊，「大娘，你先吃蘋果，我來幫你賣菜！」

「這種農村人的事情，怎麼能勞煩你幫忙嘛！」

星語不容分說，提起桿秤，用甜潤而又清晰的女高音吆喝起來。

「賣菜嘍！蔬菜來自大山中，不打農藥自己種，山裡泉水甜又甜，種出蔬菜像白蓮，要是吃了山裡菜，大人小孩樂開懷……」

星語不愧是播音員，甜蜜的嗓音如同是一隻百靈鳥在放聲歌唱，每一個音符都像在蠱惑人心。人們像潮水一樣湧向菜攤，把菜攤圍得水泄不通，有的人真是為了買菜，有的人卻是為了一睹芳容。

秋菊只管收錢，冬冰負責稱量白菜，星語卻像唱歌一樣吆喝。眨眼間的功夫，幾筐白菜被賣了個精光。

一位中年美婦牽著個小男孩擠進人群，小男孩指著竹籠里的幾隻大灰兔，「媽媽，我喜歡大灰兔！」

「五十元一隻，全是在山裡抓到的野兔。」秋菊搶先說道。

星語瞅了一眼美婦，知道這種人是有錢的主，根本不在乎價錢的貴賤，全圖買個高興。

星語指著最胖的兩隻野兔說道：「大姐，你看這兩隻野兔就要下崽了，一窩最少七八個，兩窩就是近二十個了，能不能加點錢嘛！我們抓到野兔也吃盡了苦頭，費盡了心思！山裡人多不容易呀！」

秋菊剛要說話，星語用眼神示意她別多嘴。

「給你們六百元，但是得麻煩你們把籠子抬到我的車上去。」

秋菊接過錢，心裡樂得笑開了花。星語與冬冰一人抬著竹籠的一端，放進了美婦的寶馬車裡。美婦又從皮夾里掏出兩百元遞給秋菊，「這是買竹籠的錢。」

「竹籠就送給你了，不需要你再付錢了。」秋菊剛要把錢還給美婦，可是美婦已坐進駕駛室，搖起擋風玻璃，緩慢駛離了農貿市場。

秋菊雙手合十，「真是一位好人喏！好人一生平安！」

「大娘，還是我會做生意吧！一下子就幫你買完了山貨。」

秋菊堅起大拇指，「你是天下最精靈、最聰明、最美麗的女孩，簡直就是一位小天使！」

星語黑眼珠滴溜溜滾動了幾圈，詭譎一笑，「我想求大娘一件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