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請叫我操盤手

新生考核大會首日結束，成功晉級第三輪的陸千帆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在網站的第二輪下注開始時，陸千帆的賠率毫無疑問地成為了八名選手中最高的一位。不過，這個賠率卻只有10:3500，相比第一輪截止時，反而又低了一點。

這個賠率的下降讓陸千帆感到了一絲不悅。他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還有人會買我？這賠率再低一點，我可就虧大了。」

網站上，塗山維憑藉他在第二輪三分鐘解決全部對手的驚天實力，在贏面上隱隱高出了蕭苒苒一些，賠率穩居最低的第一位，只有10:11，蕭苒苒的賠率則是上升到了10:13。

陸千帆的視線從塗山維和蕭苒苒的照片上劃過后，將視線停留在了李雷的身上。

京臨大學的會客室中，樂檸月依舊是一幅妖艷模樣。她晃晃杯中的紅酒，對面前的老者說道：「古巍大公親臨，小女子受寵若驚。」

「你還是叫老夫少將吧，在部隊時間長了，不習慣別人用爵位稱呼我。老夫在委員會只是個挂名顧問，倒是沒有正經的職稱。」古巍笑笑，眼角皺紋顯得更深了。他坐到樂檸月對面，說道：「每次到你這裡，總能見到一些很有趣的事。」

顧海雲身為軍訓總教官也被請到了會客室中。但是，他在見到古巍時，卻是坐立不安。畢竟，這位風中殘燭般的老者可是曾名震東部戰區的大英雄，不到五十歲就晉陞到少將軍銜的古巍少將！即使離開部隊，加入了秩序管理委員會，他也在這些年中不斷累積功績，更有傳聞說他的功績距離王爵只有一步之遙！

「後生，別緊張。」古巍和藹地笑笑，揮手示意顧海雲坐下。他說：「樂小姐倒是愛玩，敢開這麼一個賭盤。」

「考核大會的賭盤是校長開的？」顧海雲大吃一驚。他雖然早知道賭盤的事情，但是卻從未想過這賭盤竟是由眼前這個極妖艷的女子，京臨大學校長，樂檸月親手設下的！

樂檸月掩嘴嬌笑。「給學生們一些娛樂的空間而已。」

顧海雲看著樂檸月，一時竟有些痴了。古巍輕咳一聲，問顧海云：「後生，若是你，你會下注給這八個人裡面的哪一位呀？」

被大英雄提問，顧海雲急忙拽回他那已經快到合葬的心思，說道：「我選塗山維。」

古巍挑挑眉毛，露出玩味的笑容。「說說理由。」

「塗山維賠率最低，自然是眾人最為認可的冠軍選手。此人實力強橫，兩輪競技中，皆有黑霧籠罩場地，令人看不清實況。但是，他三分鐘內，毫髮無傷解決二十三名對手的實力不容小覷。即使是我面對同樣狀況，或許可以在三分鐘內解決這些學生，但也不敢保證毫髮無傷。據我推測，塗山維應當是特殊屬性核心，並且動力爐可能逼近了第二階段。」

古巍點點頭。他說：「分析得不錯。塗山維至今沒有完整展示過他的魔鎧，而他的對手身上毫無外傷，更是陷入昏迷。除了那團黑霧，所有人都只能從這兩輪比賽的時間中推測他的實力和力量的真實面目。老夫想要只憑雙眼就看穿塗山維的黑霧，也是很難啊。他的黑霧中，有著類似於死亡的味道。」

「果然如此。」樂檸月說：「塗山維的實力，我們校方也有一半是靠猜測呢。」

「看來，這次新生考核大會的第一是要落在塗山維的身上了。」顧海雲說。

「不會，有個小傢伙，比這個塗山維有趣地多啊。」古巍卻不認同顧海雲。他說：「若是老夫，便會把這賭注下給賠率最高的那人。」

「陸千帆？那個靠著走狗運上來的小人？」顧海雲說：「絕不可能！第三輪是實打實的淘汰賽，他第一場都過不去。」他其實見過陸千帆，只是那時的陸千帆灰頭土臉，這時在考核大會上再見到他，顧海雲竟是沒有認出來。

「後生，碰運氣，也是要靠實力的。」古巍說。

顧海雲不懂。「碰運氣要什麼實力？他也就碰運氣的實力不錯吧。」

古巍笑道：「後生，我問你，所有人都知道塗山維很強，可是你知道陸千帆的實力嗎？」

「他能有什麼實力？」

「你仔細想想，他從參加實戰歷練到現在，認真出過手嗎？」

顧海雲一愣。「好像，還真的沒有。這麼說來，從實戰歷練到現在，有關他實力的內容，只有他魔鎧的樣子，甚至連性能都推斷不出來。」

古巍笑道：「這就是這個小傢伙的第一個聰明之處了，所有人都以為他很弱，沒人會在意他的真實實力。」

顧海雲搖搖頭。他說：「即使他會隱藏實力，那也不可能做到在兩輪考核中都不出手吧？這分明就是運氣吧。」

「你看這賭盤，有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特殊之處？」

「特殊之處？」顧海雲看著網站上的八個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出哪裡特殊。

古巍瞟了樂檸月一眼，說道：「在最後爭冠的八名選手決定前，每一名參賽選手都可以被下注。而他們的基礎賠率，都是由眼前這位莊家親自製定的。」

顧海雲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他說：「換句話說，這個網站其實是個情報網，只要有人下注，就會公開指定選手的大體實力！」

「沒錯，幾乎每年進入第三輪的選手都會想到這一層。我也見過好幾名選手利用這一點做文章。但是，能像今年這個小傢伙一樣的，可還沒有呢。」古巍說道：「樂小姐，往屆沒有出現過，每一名選手都被下注的情況吧？」

「所有選手都被下注了？」顧海雲一怔，「有人會對將近七百名選手的實力都感興趣嗎？」

「我想，這事情就得問今年這個小傢伙咯。」

樂檸月說：「雖然是利用幾十個不同賬號和IP地址下注的，但是一路查下去，還是能勉強發現是同一個人乾的。而且，這個人不僅給每個人都下了注，還會對特定的人進行加註或減注。」

古巍說：「如果這件事是這個小傢伙做的，那就相當可怕了，你懂嗎？」

顧海雲已經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他用力地咽口唾沫，才難以置信地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就相當於向所有選手展示了自己的賠率，也就是他們的排名。然後，他利用加註減注的手段，微調賠率，縮小了選手之間的表面差距，促使他們互相登擂挑戰……」

古巍說：「看看第一輪封盤前的數據吧。我的數學不是很好，不清楚這個小傢伙究竟是如何算出來的，但這個小傢伙做的似乎遠不止這些。如果我所料不差，他甚至可能掌握了這六百九十六中絕大多數選手的性格信息和彼此之間的人際關係。」

「開玩笑的吧……」

樂檸月說：「在考核大會競技戰選手名單最終敲定到第二天擂台戰開始前的這段時間裡，這個人還在對每一個選手進行加註和減注，而且這個IP地址上的一個網路賬號還在近期大量搜集這些選手的個人信息。」

「沒錯，這個小傢伙找到了規則的漏洞，並且自己努力，將最後一人一場不戰即可通過的概率無限擴大。」古巍說：「如果出現意外，他大概也有信心只戰一場就輕鬆通過吧。」

「這麼說，他幾乎將第一輪比賽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顧海雲的嘴巴已經要合不上了。

看著顧海雲快要砸到地面上的下巴，古巍笑道：「這個小傢伙幾乎連第二輪比賽都掌握在手中了。只要控制通過第一輪的人數和種子，校方在抽籤時就會優先將幾名種子選手分到不同小組，讓他們同時出線的概率最大化。所以，他只要退出首場，就只需要面對除去六名種子選手外的一半選手們。而且，這一半的選手會十分輕視他。」

「等一下，等一下。那您怎麼斷定這些都是他做的呢？」

古巍問：「後生，你能在六十幾個人的無差別轟炸中躲過各種波及而來的攻擊，做到毫髮無傷嗎？」

「很難。」顧海雲說：「就算他們輕視我，要躲過六十幾人的混戰中的全部流彈，也幾乎不可能。」

「這個小傢伙做到了。」古巍笑道：「而且，還有兩個更重要的證據。」

「什麼？我怎麼沒發現。」

「那是你還太年輕了。」古巍說：「這個小傢伙在網上的視頻雖然都是在魔獸的面前狼狽不堪，搞笑出糗，但是你能在心生畏懼時還毫無阻礙的召喚出魔鎧嗎？」

「不能。」

「小傢伙見到火羽雀都害怕，可是他第一次卻輕而易舉地召喚出了魔鎧啊。依老夫看，這之前說他與獵人小隊共同狩獵魔獸的消息，多半也不是謠言啊。」古巍的目光從顧海雲的身上移向了正端著酒杯的樂檸月。「樂小姐待客好吝嗇，好酒不給老夫嘗嘗就算了，連這等好玩的事情都不帶老夫一個。你既是莊家，也是校長，就算小傢伙再怎麼隱藏實力，你也不會一概不知吧？單憑他這智略，就不該是這個賠率。可偏偏他的賠率還是三百五十倍這麼不合理啊……樂小姐，這同謀算老夫一個如何？老夫就不追究你這待客不周的過錯了。」

「樂校長是故意如此？」顧海雲這時才反應過來，獃獃地看著眼前這個他永遠看不透的女子。

樂檸月笑道：「古少將好大的官威，小女子怕怕呢。那古少將說說，我們接下來怎麼玩？」

「簡單，現在公布明天的對戰分組就是了。」古巍說：「我倒想看看，這小傢伙會怎麼做。」

「我的寶貝學生可能會有人消失不見哦。」樂檸月露出一抹微笑。「不過，正合我意。」她的笑容中，透出一股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