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出門在外靠兄弟

「再有幾天就是國慶節假期了。」陸千帆整理過衣服，雙手插兜站在街上。從接任務到現在，一晃過去了兩天功夫，陸千帆卻感覺是一日三秋，再見到這太陽時，好似天翻地覆。僥倖保住之後，他雖然是被柒紫寧放了出來，但是情況卻絲毫容不得樂觀。

陸千帆瞟向街角，兩個人正假裝在那裡聊天，眼神卻不時地掃向陸千帆。他看了一眼手機，顯然也被對方監視著。看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陸千帆卻忽然不知自己該去哪裡。

柒紫寧雖然將陸千帆放出來，但對陸千帆絕對沒有信任可言。湯傑的下落沒有一點線索，只要湯傑還在他們的手中，陸千帆就不敢輕舉妄動。他一旦去見樂檸月或是古巍，湯傑就會性命不保，而傳遞消息也定然會將其他人牽扯進來。陸千帆一旦與蕭苒苒或是夏卓爾有所接觸，他們也會受到監視。如果柒紫寧喪心病狂，她們的生命也定然會受到威脅，這是陸千帆絕不願見的。若是前往夏氏集團，或許還有希望，但是陸千帆可不敢保證那裡沒有灰鴿子的人潛入。

陸千帆忽然變得舉目無親，孤立無援。他能夠依靠誰呢？陸千帆走進旁邊的便利店，猶豫片刻后，他買了一包煙。

「吸煙對身體不好。」手機忽然彈出柒紫寧的消息，陸千帆看向便利店角落的攝像頭，輕輕一笑。他回道：「煙霧繚繞的感覺，不是很美嗎？」

接下來的每一步，只怕都是如履薄冰，若有半分失誤，前功盡棄還是好的，只怕是要屍骨無存。

陸千帆一個人尋了一座高樓，坐電梯直奔天台。他站在樓邊，俯瞰著這繁華的城市。風從身邊呼嘯而過時，陸千帆感覺壓抑的心情舒緩了許多。但是，他甚至不被允許爆發出過多的情緒。他點燃一支香煙，一口氣吸去了大半，嗆得自己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該死的，電視劇里不都是這麼演的嗎？這玩意哪裡解壓了。」陸千帆小聲罵了一句，將煙給掐了。他發覺手裡的香煙正在微微顫抖。不，顫抖的是陸千帆的手。恐懼、孤獨、壓抑，在這一刻通通湧進陸千帆的內心。

「主角，從來不是靠開掛裝逼就能當好的。」陸千帆苦笑：「可我也從來沒想過要當一個超級英雄或者爽文主角啊。」青年人的熱血總要向生活的重壓低頭，曾經的陸千帆滿腔熱血，最終也只個隨處可見的碼農。多少人曾夢想以筆為鋒，開三寸立錐之地，揮毫潑墨寫就一部傳世佳作，到頭來，卻也不過是隨波逐流，為了全勤獎金苦哈哈的碼字。陸千帆曾以為自己是無數幸運兒中的一個，僥倖穿越成了拯救世界的主角，可以當一個美女環繞、傲視群雄的大人物。可是到頭來，陸千帆卻恨不得回去做個程序員，每天拿著鍵盤寫代碼，拿著菜刀找市場經理聊天，雖然枯燥無味，但是至少不用擔心明天的早飯。

陸千帆又點燃了一隻煙，卻沒有放進嘴裡，只是將它立在一旁，看著煙頭上那丁點的火星在狂風下掙扎。

「小心公共場所吸煙罰款。」

陸千帆看到手機上柒紫寧的消息，沒有說話。他將手機插進兜里，決定冒險走一遭。

壓力再大，也不能彎下脊背，危險在前，也絕不可臨陣退縮。熱血可以被生活消磨殆盡，但是軍旅的鐵血不會。

「灰鴿子？老掉牙的病毒了。讓你見識見識，誰才是這個世界的爹。」陸千帆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剛好臨近放學。

距離京臨大學最近的六點六健身房是張遠幾個人每日必來的地方。如果不看健身房的老闆在健身房樓下還開了一家火鍋一家烤肉自助以及一家奶茶店，這家健身房還是很值得信賴的。

陸千帆走進健身房不久，張遠、楚天一和方江三個人說說笑笑地走進來了。三個人堅持鍛煉一月有餘，也算是初見成效，至少方江沒有像過去的時候一樣，在國慶假期前就變成了一個肥宅。簡單的熱身後，方江和張遠就去跑步了，楚天一倒是直接跑去舉鐵了。「不去和朋友打個招呼嗎？」看著手機上的消息，陸千帆雙肩微聳。

「喲，好久不見了。」

「我靠，老陸！你跑哪去了？」方江被陸千帆嚇了一跳，險些被跑步機甩了出去。幸虧陸千帆眼疾手快，這才沒讓方江成為小視頻的主角。

張遠說：「你這幾天做什麼去了，天天上完課就跑出去，直到深更半夜才回來就算了。這幾天乾脆就不回來了，和女朋友鬼混去了？」

陸千帆一巴掌拍在張遠的後背上。「別亂說話，我那是出去找兼職了，這幾天加班，怕回來太晚打擾你們。」

方江一臉壞笑。「喲喲，那可是柒紫寧學姐。你說你釣到這麼一位大美女學姐當女朋友，就這麼忍心把她晾在一邊？」

「紫寧在你那個校花榜上排第幾啊？」陸千帆眯眼問道：「是不是第一呀？」

「你腦子瓦特了？第一是……」就在方江即將說出蕭苒苒名字的時候，楚天一走過來打斷了他的話。「和你說多少次，鍛煉的時候不專心會有危險的。」

「知道了，知道了。」方江撓著後腦勺，尷尬地笑笑。楚天一身上的塊頭比過去大了不少，健身效果倒是真的明顯。他對陸千帆說：「千帆，你看看，我現在也是有腹肌了！」

眼見楚天一要撩衣服，陸千帆連忙擺手道：「行了！公眾場合，注意影響。」

「那有啥，都是男的。」楚天一絲毫不顧身上的汗水味，直接用胳膊攬住了陸千帆的脖子。「你可悠著點，身材別讓我超過了啊，我現在體脂率下降速度可快著……」

「是是是……」陸千帆險些被楚天一的狐臭熏了一個跟頭。他說：「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個人衛生！別在這裡沉迷同性了可以嗎？」

幾個人說笑了片刻后，陸千帆索性就在旁邊和張遠方江一起跑起了步。看到陸千帆把手機放到跑步機上時，張遠眉頭輕皺了一下，隨後將自己的手機也放在了跑步機上。張遠在手機上操作了片刻之後，低聲說道：「至於嗎，拿個錫紙不就行了，這樣很耗電的。」

這一瞬間，陸千帆差一點哭出來。「張遠，幸好有你。我感覺我這輩子有你這麼個兄弟，太值了。死而無憾，夫復何求？」

「我求你別說這麼肉麻。當初看你突然去追柒紫寧我就覺得不對勁。」張遠說：「那娘們看著可不像好人啊。」

見到家鄉話都冒出來的張遠，陸千帆感覺未雨綢繆的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他從古巍那裡接到任務后，就第一時間向張遠透出了一些自己接下來的動向，並求他開發了一款app。之所以選擇張遠，因為他是大學時代唯一一個在成績上超越過陸千帆的人！

張遠一邊跑步一邊說：「我已經把你的手機黑掉了，但是有人在試圖反擊，時間最多三分鐘。」

「你去給蕭苒苒送早餐，雞肉帕尼尼和豆漿，單獨配一份芝士，她看到之後自然會接。她接早餐的時候，你故意漏一個五角的硬幣給她，要新版的。」

「你到底在做什麼事情，搞得跟接頭一樣？」張遠說：「我這麼幫你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陸千帆遲了一拍，點頭說道：「可能，有。」

「尼瑪……」張遠張口要罵，卻忽然收住。他說：「這種事情你也能跟我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憤怒了。」

「對不起。」

「雖然對於你把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丟給我的做法，我表示不爽。但是，你既然找了兄弟幫忙，我自然會幫你。」張遠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說道：「他們快攻破了。」

「我都沒發現，你竟然這麼一本正經。」陸千帆感覺自己的鼻子有點酸，急忙戲謔了一句。

「下次記得找個沒生命危險的工作，總讓兄弟提著腦袋給你幹活也不是個事情。」張遠說：「三頓小龍蝦，你欠我的。」他手指點了點自己的手機屏幕，示意已經被人攻破。

陸千帆說：「行行行，等我掙到錢了就請你們吃脫單飯。」

「這還差不多。」張遠笑道：「怎麼樣，我進步不小吧？把你手機黑了你都不知道，殺人無形，帥不帥？」

「卧槽？你小子黑我手機！」陸千帆伸手就要抓張遠，卻忘了自己還在跑步機上，一個踉蹌被甩了出去。

「咣！」所有人都看向了腦袋腫起來的陸千帆。方江問道：「我說，你是腦袋有溝，想要當網紅嗎？」

「嘿嘿，嘿嘿。」陸千帆捂著腦袋，開始裝傻。

張遠從跑步機上下來，將被撞傻了一樣的陸千帆拉了起來。「我不就贏了你一次嗎，至於打擊這麼大嗎？」他看著對他擠眉弄眼的陸千帆，心想：「最近移動支付都普及到什麼程度了，你還找我要五毛硬幣？搞得跟諜戰劇接頭一樣，神神秘秘的。」

張遠瞪了陸千帆一眼。「看在能和女神說話的份上幫你一次。」

陸千帆回瞪了一眼。「那是我媳婦，你給我注意點。」

「你們剛才聊什麼啦？」

「說你才應該是校花排行榜的第一位。」陸千帆回復道。他在心裡默默地把校花兩個字改成了坦克。他想：「你比蕭苒苒差遠了。」

有時候，陸千帆感覺自己還挺有當渣男的潛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