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屠殺
屍橫遍野！遍地哀嚎！
「爹！娘！」衛楚程立刻衝進去想要阻止那些拿著刀刃的黑衣人，不過傾刻便被一個黑衣人一腳踹飛，眼看刀刃橫亘在衛楚程面前就要正中落下，慕語姬隨手抓起一捧土朝著黑衣人灑了過去，趁著黑衣人迷眼的片刻，慕語姬抓起衛楚程就往外跑。
「你幹什麼！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們！」衛楚程目齜欲裂，瘋狂掙扎想要甩開慕語姬。
「你現在能殺的了人么！你現在回去只是添亂！我剛才看了前廳沒有莊主和夫人，他們肯定在後院堅守，難道你要這些苦攻不下的黑衣人挾持你好去威脅莊主么！」周圍雜亂，慕語姬只能大吼。
慕語姬雙手緊緊捧著衛楚程的兩頰要衛楚程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現在我們先去後院找莊主，不明白什麼情況貿然上前只能送死！越是危險越要冷靜，你是個大男人！莊主這些年教給你的東西別讓他失望！」
衛楚程現在的心神完全被慕語姬佔據，雙頰感受著流動的溫熱卻覆著一片冰涼。
她也是害怕的，但是那雙堅定而澄澈的雙眸好像世間一切都打不倒她。
他恍然想起了慕語姬四年前那副冷靜的臉龐，與現在重疊別無二致，但是那滴眼淚他不會再有了。
衛楚程眼神堅定的點點頭！
「走！」慕語姬帶著衛楚程憑藉著對地形的熟悉躲著一路的黑衣人逃命，
路上他們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周婆婆，就在他們腳邊，慕語姬只瞥了一眼，沒有停頓拉著衛楚程繼續往前走。
衛楚程停了下來，拉住慕語姬。
慕語姬回頭皺眉詢問。
「這不是周婆婆么？她不是對你很好么？你還經常圍在她身邊，難道你不救她么？你居然想就這麼走了，我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冷血！當時就應該把你放在湖中不救你，好過現在讓周婆婆寒心！」衛楚程怒瞪著慕語姬像是指責一般的控訴。
他現在太慌、太亂，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憑藉本能的只是想要確認慕語姬還在他身邊。
「啪！」的一聲響，慕語姬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衛楚程的臉上，頓時衛楚程的臉上便多出了鮮血淋漓的一個手掌印。
慕語姬手上的傷一直在流血。
對比衛楚程的歇斯底里，強撐著的堅強，實則掩不住的顫抖，此刻的慕語姬可謂是冷靜的令人髮指。
「衛楚程，你說救？怎麼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面對滿山莊的殺手你說怎麼救？」
衛楚程眸中閃過慌亂無措，「那我們也應該想辦法，而不是就這麼把周婆婆留在這裡，父親沒有教我見死不救！」
「啪！」的又一聲響，衛楚程的另一邊臉對稱的印上了慕語姬的指印。
「我們現在首先應該找到莊主，讓莊主想辦法護住山莊里的人，讓莊主來救人，而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想東想西，你現在只是在拖延我們可以救周婆婆的時間，你現在只是在無理取鬧，只是在拖後腿！」
慕語姬擲地有聲，一把抓住衛楚程後頸的頭髮，迫使他低頭與她的眼睛對視，給他安全感，讓他冷靜。
「衛楚程！你沒辦法去做什麼，這不是你的錯，跟在我身後，不會有事的，冷靜一點！」
慕語姬拉著踉蹌的衛楚程跟在她身後，很快他們便看見了衛姜褚與柳芳萋。
「娘！」衛楚程突然失控，不管不顧往前衝去。
他們過來的時候正巧有一個黑衣人舉起一把刀殺了柳芳萋，也就是說衛楚程親眼目睹了他母親被人一刀殺死！
幸好廝殺聲和慘叫聲讓那群黑衣人沒有聽到衛楚程的嘶喊，慕語姬趁衛楚程不注意一腳踢在衛楚程的腿彎，然後又迅速踢向另一個腿彎，衛楚程雙腿突然失力，癱在地上被慕語姬拽進了旁邊假山的一個小洞中。
慕語姬知道現在的衛楚程根本聽不進去什麼，她只能武力鎮壓，儘力為衛家保留這條血脈。
「放開我！放開我！我娘在那兒，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別攔我！我要殺了他們！把他們全部殺光！殺了他們！」衛楚程拚死掙扎，即使是上半身的力量也將慕語姬弄出了一身的傷。
慕語姬堵在洞口，捂緊衛楚程的嘴，用盡全身力氣阻攔衛楚程想要衝出去的身體。衛楚程現在慌亂的手腳沒有章程，不然慕語姬肯定攔不住他。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我娘！我要去救我娘！！那是我娘！那是我娘啊！！我必須要去救她！！」
無論衛楚程如何嘶吼喊叫，慕語姬都不為所動，此刻的局勢幾乎是不能逆轉的了，連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
後院橫陳的屍體七零八落，依稀能認出幾個小妾和他們的面首的模樣。一群黑衣人圍在四周，衛姜褚背著雙手跪在庭院中間，本來意氣風發的人此刻變得如佝僂老人一般無力，又像個嬰兒一樣不管不顧大聲啼哭，因為在衛姜褚的身邊也橫了一具屍體，能見到是滿臉血污的柳芳萋！
前院的廝殺聲和凄厲的哭喊聲籠罩在靜謐的後院。
慕語姬的手被衛楚程咬出了血，無論衛楚程如何撼動，慕語姬的身體就是堵在那個小洞口間，讓人無法出去。
衛楚程情急之下拿出了一把他剛才在地上撿的一把匕首，毫無猶豫的一下就刺進了慕語姬左側的肩膀。
慕語姬終於支撐不住悶哼一聲倒在一邊。衛楚程雙腿已經恢復了些力氣，此刻強撐著站起身，踉蹌著就要往外走。慕語姬不得已拿出了她準備逃命用的軟筋散，衛楚程頓時攤在洞口，像一條瀕死的魚一樣喘著粗氣，只能瞪著凸出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衛姜褚與柳芳萋。
慕語姬捂著肩膀的傷口，同樣無力的倚著一側的石壁。
站在衛姜褚面前的黑衣人舉起了刀，像是在詢問衛姜褚什麼，然後等待著他的回答，但是衛姜褚整個人都趴在柳芳萋身上哀嚎，像是根本聽不到黑衣人的問話。黑衣人也不猶豫，手起刀落，自衛姜褚背後刺入，自柳芳萋胸前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