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牌面優先

花白捲髮老者站在小舞台上，面向眾人，用滿是皺紋的雙手虛壓，示意安靜，然後以不符合他那蒼老形象的鏘鏘聲音，說道：

「感謝各位迷途者的到來！」

「在這個迷失的世界，瘋狂的世界，幸運與噩運並存的世界里，每個城市的『紙牌屋』，都是諸位的安寧之所。」

「當然，作為倫敦城紙牌屋的召集人之一，我無時無刻都在承受著壓力。既要遵守規則，又要保證每位迷途者的需求得到保障。」

老者說著，環視四周，用感慨的語氣道：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一直堅持著，履行責任。所以，也希望每位迷途者，在分享知識與見聞時，能夠偶爾給予紙牌屋，一些應有的尊重和幫助。」

他的話音剛落，酒館門前，那個進來靠在門邊的光頭男人，瓮聲瓮氣的聲音說道：

「老格林德沃，您應該說希望每個有良心的超凡，平時多贈予一些情報和材料，供紙牌屋維持下去！您再繼續謙虛，我們就無法營業啦！」

站在小舞台上的老者格林德沃，微微一笑，攤開手面向眾人，彷彿表示自己的無奈。

整個酒館里列席就坐的人，都發出笑聲。有的含有鼓勵，有的卻是不屑，有的則是嘲笑，更多的是表示理解贊同。

夏洛克坐在其中，暗暗觀察著，可以感覺到，這個酒館的來人，各有性格。大多數都沒有掩藏自己的意思，顯得格外放縱。

「是因為偽裝了身份，所以無所顧忌嗎？」夏洛克默默沉思，繼續觀望著小舞台上的演講。

格林德沃等待全場安靜之後，再次開口說道：

「遵照歷史以來的規矩，我有必要把這個世界的簡略，以及所謂迷途者的來歷，再次講述一遍。」

「因為，每一位進來的迷途者，並不一定就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並不一定就知道他將面臨什麼，也並不一定會懂得規則。」

「所以，每半月舉行的紙牌屋集會，這是開場宣言！」

全場所有人都是默認贊同，顯然這是例行的規矩。

夏洛克頓時興趣盎然，認真聆聽。

格林德沃滿是皺紋的雙手互握，置於腹下，沉穩站立，宛若一位老朽而睿智的學者，緩緩說道：

「造物之主，從混沌中蘇醒......」

「祂的呢喃撕碎了無盡之暗，祂的精神發出第一縷光，祂的身體創造了天與地，祂的血液滋潤了海河山川......」

「萬事萬物從此演化，造物之主從此升華......」

「祂的頭顱化為巨人；祂的雙手化為巨龍；祂的腿腳化為樹人；祂的心臟化為精靈；祂的頭髮化為魚人；祂的耳朵化為狼人；祂的眼睛化為鴉人；祂的肝臟化為海怪；祂的意念成為冥界；祂的精神成為日月；祂最後消散的精華成為人類......」

「混沌由此而去，世界由此而生。生生不息，永無止境......讚美主，讚美一切萬事萬物的起源......」

夏洛克沒想到開場白居然是創世之歌，此時此刻又再聆聽一次，覺得老格林德沃的聲音中飽含贊誦與虔誠，令人有著心神深處的觸動。

格林德沃緩緩吟誦了創世之歌，接著又說道：

「眾所周知，『冥界』，是造物主的意念所化。在第一紀元，『原初上帝』頒布舊約啟示錄，從此指引超凡之路。世間的超凡者，就能憑藉特殊通道、封印物、特殊材料儀式等，進入冥界。」

「從第一位進入冥界的超凡開始，我們就自稱迷途者。因為在這裡，可以尋找源質的奧義！在這裡，可以不受限制的運用超凡之力！在這裡，我們都將得到攀登超凡階梯的方法，無論這種方法是生存或是毀滅！」

隨著格林德沃的話音，有一部份人開始鼓掌，顯得與有同感。另有一部份人則是繼續沉默，各有各的表情。

「由於冥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現實一比一同步。又因為我們在這裡受到傷害，會導致生命與靈魂缺失。所以，每位進來的超凡，時間都是寶貴的。」

「當然，如果你不在意自己的生命靈魂缺失，那是你自己的抉擇。生存與毀滅，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主題，無可厚非。」

夏洛克聽到這裡，暗暗琢磨。

這個意思是說，冥界待一天，外界也過了一天？時間流速一比一，那麼我要注意這個問題，不能待得太久。

而且在這裡受到傷害，直接影響自身的生命與靈魂......那麼能進來的超凡，也會有極大概率因此死亡......

「感謝主、讚美主！祂的恩賜，影響了我們進入冥界的超凡，有完美的偽裝身份。我們不擔心任何惡意的窺探，也不擔心自身真實會曝露。」

「在這裡，一切都是公平公正的，一切都要看自己如何抉擇！幸運與噩運，都是你自己選定的路！」

「當然，不要輕易相信你眼前的迷途者，哪怕自認為是你的朋友。因為你或他，有可能是初晉超凡的第9階位菜鳥，也有可能是接近神祇的第1階位！」

「在這裡，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讓我們珍惜每一次進來的機遇！」

「再次讚美主！祂留下的意念造就這個世界，讓我們可以肆意無畏地追求神性之路！願幸運與諸位同在！感謝！」

格林德沃那富有感染力的鏘鏘話音說完，整個酒館里陷入難得的寧靜。片刻后，大多數人都是不禁給予熱烈的掌聲。

格林德沃微笑著展開雙手：

「好了，我宣布，紙牌屋的交易，正式開始！」

酒館內再次安靜下來，然後在每個人的桌面上，浮現出一枝蘸著墨汁的尖嘴鵝毛筆。

夏洛克一臉懵逼的拿著自己的撲克牌，不知該如何做。偷偷瞥眼，觀察身邊的尼古拉斯是什麼舉動。

可見尼古拉斯皺眉沉思了片刻，然後拈起鵝毛筆，在自己的紙牌上刷刷寫著什麼。但每個字跡，都是寫完后迅速消失，想偷窺也難以捕捉。

不過夏洛克還是看見了尼古拉斯的牌面，是「方塊9」。

「先做個動作吧......」夏洛克想了想，也拈起鵝毛筆，卻沒有動筆寫什麼，而是做沉思狀。

片刻后，尼古拉斯寫完，抬頭看了一眼夏洛克。

他的眼光也不錯，見到了夏洛克的牌面是「黑桃J」，不禁眉頭微微一挑，俯身過來，壓低聲音羨慕的說道：

「不愧是先知，您的牌面拿得可真好！」

頓了一頓，尼古拉斯又壓低聲音道：「如果您不滿意紙牌屋的交易內容，以後可以單獨找我，我或許能滿足您的條件！」

夏洛克不置可否的微微點頭，示以謝意。

不過從這次交談可以聽出，每個人在牌面上寫的內容，應該是需求交易有關。

夏洛克一時說不好自己需要什麼，所以暫時還是選擇觀望。畢竟有許多事他還沒搞明白，看看再說。

大約十幾分鐘后，整個酒館的人，都已經停筆，安靜的坐好。

格林德沃依然還是穩穩站在小舞台上，環視四周，再等待片刻后，頷首說道：

「好了，遵從歷史規矩，讓我們優先牌面最高的。」

說著，他那滿是皺紋的手掌中，突然就多了一疊撲克牌。

格林德沃抽出最上面的三張牌，掃了一眼，含笑道：

「『梅花K』，秘密收購一份B2等級封印物、或雙份D3等級封印物。併發布一則團隊徵召消息，關於帕丁頓內河地下道的探索。」

格林德沃說完，抬著面向眾人：

「有接牌的嗎？」

酒館內一片安靜無聲。

但是格林德沃似乎感應到什麼，含笑從手中紙牌里，又抽出兩張看了看，然後與「梅花K」放在一起。

「好了，梅花K的交易完成。讓我們繼續，下一張，『紅心Q』的發布信息......」

「『紅心Q』秘密收購一份任何源質第6階位材料配方，併發布一則團隊徵召消息，關於王宮白金瀚宮的探索。」

「有接牌的嗎？」

聽到這裡，夏洛克觀望之後，心裡已經隱隱有些猜測。

很顯然，牌面最高的幾位，有優先交易權，並且是秘密進行。

至於為什麼這樣規定，那就不知道了。

有沒有其他的特權呢？應該是還有特權，要不然也不會有挑牌的例行規矩。

夏洛克想到這裡，立即不再猶豫，在自己牌面上，刷刷寫下一段字跡。

隨著格林德沃完成了「紅心Q」的交易內容，他又低頭看最後一張高牌面：

「『黑桃J』發布信息......」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因為在他的眼前，牌面上寫著：

「與格林德沃的一次交談。」

格林德沃一愣。

但他隨即就舒展眉頭，含笑說道：

「『黑桃J』秘密收購一些消息，但已經有人接牌。好了，下面是普通交易時間。」

隨著他的話音結束，那個光頭男人走上小舞台，接過格林德沃手中剩餘的紙牌。

尼古拉斯坐在夏洛克身旁，一直在等待「黑桃J」的交易內容。當聽到已經有人接牌時，不禁詫異地瞧了一眼夏洛克。

夏洛克則是繼續保持淡定，盯著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下了小舞台後，直接走進側面的小門。

另有幾個人起身，也走進小門。

尼古拉斯仍是俯身過來，壓低聲音道：

「您的交易真是令人好奇，不過我尊重您的隱私。紙牌屋集會之後，希望與您多談談。」

夏洛克微微點頭，然後也起身，向著那個小門走去。

他來到門前，觀察了一下，裡面很是幽暗，看不出具體路徑。

夏洛克嘗試踏入一步。

瞬間，眼前濃霧籠罩，宛若行走在一個滿是暗影與霧繚的空間中。然後一張鑲銅的原木坐椅出現，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任何物品。

夏洛克想了想，坐到椅子上。

眨眼片刻，他手中的紙牌上，傳出格林德沃那鏘鏘的聲音：

「黑桃J先生，請問您需要交談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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