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刁蠻鳳鸞亦心碎

第四章 刁蠻鳳鸞亦心碎

春綿繞過迴廊來到鴛鴦閣對面的鳳凰閣,那是大汗的起居之地,有次偶爾聽到突厥本地會說唐語的婢女說起,這鴛鴦閣鳳凰閣都是特意為雲姑娘仿照長安城的建築所建,以怕雲姑娘來這蠻荒之地不適應,又怕其思鄉心切,閣樓內裝飾全部都是從唐朝運來。

怪不得她一進鴛鴦閣,就彷彿回到了唐朝,因為整個鴛鴦閣建的實在是太惟妙惟肖了,還有后廚的廚子們也都是大汗派人去長安城尋來的,怕雲姑娘在這突厥之地,水土不服,飲食不習慣。

這兩年大汗對雲姑娘的深情意重她是看在眼裡,但云姑娘好像對大汗並不十分熱切,也許落花有情,流水並無意。

「勞煩兩位將士幫我稟告一下大汗,就說鴛鴦閣的春綿前來複命。」春綿走到鳳凰閣屋前,見房門緊閉,便讓門口兩位穿著鎧甲的將士通報一聲。

「大汗正在面見重要人士,你且在外面稍等會。」剛剛大汗已經交代暫時誰都不見,雖說這春綿是雲姑娘的貼身婢子,平日里有個什麼事情都會優先稟報,但今日不同往時,春綿聽守門將士如此說道,只能提著食盒站在鳳凰閣房屋門口靜靜等待。

「你說什麼?他死了?武焰,若是你這消息有絲毫差錯,你也知道,我最近養的那幾頭狼,可是好久沒開過葷了。」突厥大汗阿爾那,鳳煦坐在案桌前,右手摸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嘴上雲淡風輕的說道,內心則湧起了波濤駭浪。

單膝跪著的將士抬頭看了一眼大汗,望見大汗那冷似寒冰的眼光像刀子一般掃過來,連忙低下頭又重複了一遍,「小人奉命一直監視著墨大將軍府,這消息千真萬確,墨大將軍府已經對外發了訃告,再過一個月就舉辦喪葬之禮,現如今墨大將軍府上上下下一片哀鳴,兵荒馬亂,我們何不趁這時機,一舉殲滅……」

「哦……,武焰,你這個想法確實不錯,不過我都忘了你從小是被狼養大的狼娃,雖說是我把你帶出狼窩把你養大,還賜給你一個武焰之名,你瞧瞧你,血液里還殘留著狼族好鬥的血液,要不我就給你十萬軍馬,你替我揮師南下,不要說滅掉墨大將軍府,我看就憑你的野心和能力,連唐朝你也盡收囊中吧。」

一身華麗錦袍,金冠玉帶的阿爾那,鳳煦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修長筆直的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單膝跪著的狼娃,這養不熟的狼種,最近幾年是愈發的爭強好勝,喧賓奪主,想到此鳳煦不由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屬下知錯了,屬下多嘴,一切憑大汗定奪。」武焰抬手猛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嘴角滲出絲絲鮮血,只是那墨大將軍府的少將軍屢次欺壓戲耍大汗,自己只想替大汗報仇雪恨,卻不想此話惹怒了大汗。

「郡主,您不能進去,大汗正在裡面商談要事,交代任何人不可進去,您現在若是要硬闖進去,大汗怪罪下來,我們兩個待會又得受罰了。」門外兩個守門侍衛攔住一襲紅衣,手拿長鞭的女子,面露難色的對闖入者勸道。

「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我都敢攔,你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誰,大汗可是我哥哥,我說能進就能進,你們兩個快點給我讓開,再攔著我,有你們好果子吃。」阿爾那,鳳鸞用手擺弄著手上的鞭子,睥睨又傲嬌的看著皺著眉頭的兩個守門人。

春綿一看到急匆匆趕來的郡主,心裡真想悄悄的從旁邊溜走,待她還未動步,郡主的眼睛就已經掃到站在旁邊角落裡的她,又是那個狐狸精的貼身婢女,站在這裡讓人生氣厭惡。

哥哥對那狐狸精似是著了魔一般,不顧自己勸阻非得把她從長安城帶回來,一想到那個狐狸精幹的好事,她不由得心中就冒起一團無名之火,鳳鸞對春綿翻了翻白眼,探子武焰剛從長安城趕回來,今日可是有要事在身,改天再找這狐狸精的貼身婢子算賬,今日就不與她在這浪費時間。

守門的兩個將士看著郡主不斷朝空中如做戲般揮舞的奪命長鞭,不由背後一冷,這大汗的責罰固然兇殘,但郡主的奪命長鞭也不是好惹的。

就在兩個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空當,郡主已經彎下細腰鑽過守衛攔著的長矛,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見郡主沒找她的茬,春綿拍拍胸口,不由的暗暗鬆了口氣。

「哥哥早上好,武焰,我一聽下人稟告說你剛從長安城趕回來,我第一時間就來了,快點說說,墨大將軍府這幾日又有什麼好消息了,他呢,是否一切安好?」

鳳鸞朝鳳煦擺擺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就一屁股坐在貴妃塌前,自個兒滿了一杯馬奶喝了起來。

「鸞兒,你現在是愈發胡鬧了,我正在和武焰商談重要軍事機密,你個女孩子家家的又聽不懂,你闖進來幹什麼,一點規矩也沒有,我告訴你,長安城還是如往常一般繁華,墨大將軍府里,你的心上人一切都安好,你可就別再這裡搗亂了,喝完這杯馬奶,快回你的青鸞府去,你看看你,整日大大咧咧的,成何體統。」

鳳煦趕緊朝武焰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出去,若是被她知道了,這鳳凰閣還不得被她拆了,他上前一把拉起鳳鸞,把她往門前推去。

「哥哥,我這就走,馬上走,我見你們好像還有事情沒談完,唐突了唐突了,我突然記得我早膳還沒用,肚子好餓,我回去用完早膳再來找你玩啊。」

鳳鸞俏皮的推開哥哥拉著她手臂的手,朝鳳煦抱了抱拳,又作勢摸了摸肚子,趕緊識相的趁著武焰出門前跑了出來,每次她來打探消息,哥哥都不對她說實話,這武焰的嘴,也是死守的嚴嚴的,上次抽了他幾鞭子也絲毫不吐口。

鳳鸞一溜煙的從屋內跑了出來,關上了門,然後裝模作樣的在紙窗戶前走了一遍,待走出窗戶範圍之外,又偷偷的蹲下來,半爬到了門口,對兩個守衛將士噓了一聲,整個人趴在門前,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郡主向來行事荒誕古怪,兩位守門的將士早已見怪不怪。

「此事千萬不可讓郡主知道,要是她敢知道半個字,後果你很清楚。」鳳煦見鳳鸞走遠了,嚴肅地交代武焰,母親生下鳳鸞不久便因疾去世,父親常年南征北戰,從小自己便和鸞兒相依為命,長兄為父,自己怕是太寵著她了,鳳鸞越大越有些無法無天了。

「是,大汗,屬下還有一件重大機密稟報,我們的細作成功潛入墨大將軍府時,在書房搜到了墨少將軍的喪葬之禮名單,我估計過幾日墨大將軍府便會傳信過來。」

武焰從懷中拿出細作手抄的名單遞給大汗,在一大排名字後面赫然可見阿爾那,鳳煦。

「武焰,就你來看,此事有幾分真幾分假?」鳳煦接過名單,又重新坐回案桌前,手關節一下又一下的叩著案桌,神情悠閑地掃著那份名單。

「回大汗,這十年來我們的細作時刻盯著墨大將軍府,奈何將軍府戒備森嚴,細作都無法成功潛入,此次竟如此輕鬆潛進將軍府,細作還能平安無事出來,要不就是墨老將軍痛失愛子,將軍府沉浸在悲痛之中,一下子放鬆了警惕,要不就是一個陷阱,借著少將軍喪葬之禮,想給大汗來個翁中抓鱉,嗯,不對,翁中抓大汗。」

武焰連忙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口誤,見大汗並未介意,又繼續往下說。

「不過屬下也無法分辨,雖說唐朝大有起死回生的華佗在世,但少將軍身中劇毒之箭也是事實,我們可是親眼所見。」

「不錯,你分析的很好,不過我倒是想考考你,其一,箭是否真的有劇毒,其二,這十年來,我們突厥派去的細作連將軍府的屋頂都上不去,就算上去了,也落了個萬箭穿心的結局,此次,細作成功潛進去,還能毫髮未傷的出將軍府,這麼輕易簡單,置那些望樓的哨將於何地,其三,書房裡什麼重要機密偷不到,偏偏就翻到了喪葬之禮的名單,竟然還有時間讓細作仔細看完這個名單記在心上,再出來憑回憶手抄下來,這名單上的名字,不少於五十個吧,還有,為什麼我的名字是排在最後一個呢,難道是我阿爾那,鳳煦名字太長了,那這中間一個鐵穆耳,圖帖睦爾可比我還多兩個字呢。」

鳳煦手裡拿著長長的宣紙名單,這墨大將軍府的少將軍,從小就戲耍他多次,這次還和他玩小孩子伎倆,竟然還以喪葬之禮來騙他,不吉利倒也罷了,但他也不怕落個滿門抄斬的欺君之罪。

「聽大汗的意思是,這少將軍又欺詐我們,但是我們可是親眼所見公主的心腹在那箭上淬的劇毒,劇毒一旦發作,就算是華佗在世,對此劇毒怕也無力回春。」

「哦,無力回春,那他怎麼回春了兩年才死呢,武焰啊武焰,偷梁換柱,移花接木的把戲,你玩的還少啊。」鳳煦看著武焰抓頭撓耳那樣兒,不由得撇了撇他,這武焰,心思不甚縝密,看來還得再歷練歷練。

「這可惡的少將軍,每次把我們耍的團團轉,若這次還戲耍我們大汗,我定不饒他。」武焰仔細回想剛剛大汗的話,覺得還是大汗所想周到有理,這少將軍,莫不是真的假死,借喪葬之禮來擒獲他們。

「你啊,好大的口氣,自不量力,好了,你先退下吧,交代長安城那邊的人,時刻盯著墨大將軍府,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飛鴿傳書,快馬加鞭把消息傳回來。」

鳳煦揉了揉有點發痛的太陽穴,這少將軍,莫不是想以此事把雲槿曦騙回去,他萬萬不能讓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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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將軍狂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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