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西遊7

第七章西遊7

彷彿深深地沉溺在幽冥沼澤中,無力地困在其中,無法解脫。

唐三清覺得這些人類竟然比鞏州城內遇到的那隻妖怪更加可怕。

她像只浮萍一樣無力地漂浮搖曳,突然在四周密集的人群中,伸出一隻手,握在她的手腕上,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拉向另一個方向。

直直地撞上一個溫熱寬闊的胸膛,她一個趔趄,大半個身體都倚靠在男人的身上,還沒來得及站直身體,腰上又纏上一隻有力地手臂,緊緊地將她箍在他的懷裡。

聽著耳邊鼓點般有規律的心跳聲,唐三清總覺得這個懷抱有些熟悉,心裡不由地升騰一絲奇妙的感覺,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絲線將她和這個男人系在一起,靠得越近,心裡越覺得安心。

「喂,築鈺,你不過是個倚靠我們碼頭為生的海員,又不是我們國家的子民,有什麼資格來攙雜我們的事?」

「你說的沒錯,我不是你們國家的,所以你們也沒有資格管束我要做的事。」

被叫做「築鈺」的男人並沒有被人嘲諷苛責的語氣氣到,反而遊刃有餘地反咬別人一口。

男人說話的時候,胸腔帶起微微起伏的幅度,她的耳畔都是他說話時帶來的酥麻感,他的身材修長挺拔,雙手一環,就幾乎將嬌小的她完全包裹起來,她的周身都充斥著他男性氣味。

「這個人我很感興趣,我就先帶走了,有什麼事歡迎你們來流沙碼頭來找我。」

男人給人的感覺風流倜儻,如風般瀟洒肆意,但又有貴族般溫潤如玉的氣質,翩翩公子的相貌,很是惹少女們喜歡。

他說話的時候,窩在他懷裡的唐三清忍不住偷偷地抬頭,只看到了稜角分明的下顎,和線條流暢的鎖骨。

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清晰接觸到男人,唐三清這樣想著,倏地被懷裡像觸電似鬧騰的孫聖寅,攪亂了出神。

說起來這也不是第一次跟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跟孫聖寅的那次接吻……

不行,不行!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總覺得這樣怪怪的。

……

築鈺本來就已經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將焦點放在對面的那群人身上,但溫香軟玉在懷,很難不心猿意馬,胡思亂想。

說起來,這個傢伙真的是男人嗎?

個子這麼嬌小,身體又軟綿綿的,他手臂環著的腰身比圍在他身邊的任何女人都要柔軟,還一直冒著香味,不停地挑逗他的神經。

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一直以亂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為人生信條的他,竟然被一個男人輕易地迷惑了!

傳到海上,他還怎麼在海上稱霸?

「喂,你給我老實一點。」

築鈺實在忍受不住,這個比女人還會撩撥男人的男人,在自己的懷裡亂動,忍不住開口。

剛才還很強勢的那些人,現在稍微收斂了。得罪築鈺一人並不可怕,怕的是得罪了築鈺後面那群在海上為生的海員們。

說的好聽點是海員,但說白了,就是一群強行洗白的海盜,在海上不知殘害了多少人的生命。

近年來,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佔領了流沙碼頭,安營紮寨,沙湛大人也沒有明確表示出要驅逐他們,他們便開始登堂入室,越來越囂張。

無論怎樣討厭這群外來者,但是不能給沙湛大人添麻煩,是他們每個人的畢生宗旨。

雖然不明白到底築鈺是怎樣的身份,但是這些人的鄙夷仇視的目光,唐三清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

她忍不住抱著孫聖寅,更加貼近身邊這具溫暖的胸膛,不知為何,越是靠近,越是覺得心安。

她沒有注意到,孫聖寅本就低落黯淡的目光,愈加失神黯然。

「哼,你們這些外來者最好不要給沙湛大人添麻煩,不然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甩下份警告,這些人就自發地散開了,又恢復了之前那份面具般冰冷的神色,誰也不會放在眼中。

「跟我來。」

築鈺拉著她,離開了街市中心。

……

築鈺帶著她來到了一個碼頭,湛藍的天空下,鹹鹹的海風帶著濕氣,有些涼意,視野遼闊,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水美得不像是人間。

一直生活深宮宅院,是見過不少奇珍異玩,但是這樣壯闊宏偉的自然美景還是第一次見。

唐三清痴痴獃呆地看著眼前的大海,感覺之前心裡所有粘膩沉重的心事都被眼前的海水沖刷的乾乾淨淨。

「很美吧!」

身後的築鈺突然開口。

唐三清回過頭,他誇的明明是大海,但是湖水般深邃,波光粼粼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她看,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兩人之間升騰。

面具後方的唐三清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還好是帶著面具。

「吱吱吱……」

本來和她一樣因為第一次見到大海,沉浸在美景中的孫聖寅,突然的炸毛了,撓著她的手臂,但是動作還是很輕柔的,生怕自己的指甲傷到她。

唐三清不解地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孫聖寅,不過,還好,她有些慶幸剛才那樣奇怪的氛圍終於結束了。

低著頭的她,並沒有注意到,孫聖寅敵視得看向築鈺時,築鈺竟向外觀是一隻普通猴子的孫聖寅,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湖水般深邃的眼睛中,流星般瞬間閃過複雜的感情,快得令人難以察覺。

築鈺將她帶上了停靠在碼頭附近的巨大輪船,走在長長地踏板上,路過一些打扮粗狂的守衛,看上去就跟城內的住民們有很大差別,他們不修邊幅的樣子,看上去確實很像人們口中說的海盜。

唐三清走在他的身後,看著築鈺跟他們打招呼,他英俊不凡的樣貌看上去跟這艘輪船和這些人完全不搭,但是他們交談之間流露出來的默契和舒適,讓她覺得,只看一個人的外表是不正確的。

這些人雖樣貌不佳,但是眉宇間流露的凌然義氣,根本不像是殺人如麻,冷酷霸道的海盜。

上了輪船,一路上,路過不少人,但都是相貌粗狂的男人,沒有見到一個女人。

「你要帶我去哪裡?」

唐三清有點緊張地問。

「你不覺得你的這個問題問得太晚了嗎?」

築鈺聽了這樣天真的問題,不禁失笑,起了想小小捉弄他的心情。

「你現在都已經到了我的地盤上了,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他停下腳步,將一頭差點衝到他懷裡的唐三清扶住。

手心握住的肩膀小巧圓潤,就算是隔著這幾層布料,他的腦海里都能想象出這下面的肌膚有多麼的光滑細膩。

真是太危險了!

在他身邊什麼時候都不能鬆懈!

唐三清莫名其妙地看著築鈺,他突然地皺眉,推開了自己,明明是他先說出嚇唬人的話,也是他先停下來,害得她差點撞上去。

唐三清覺得這個男人的真是莫名其妙。

不,是她遇上的男人都很莫名其妙,就像孫聖寅也是這樣,突然的心情不好,讓她不知所措。

她一低下頭,果然看到,孫聖寅用猴子的臉在拚命表現出氣急敗壞的模樣,那圓圓的眼睛好像是在提醒她注意些什麼。

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孫聖寅果然順服了一點,最近她越來越會給他順毛了。

雖然孫聖寅不能變回人形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是天天把他這樣抱懷裡,她覺得跟他心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這隻猴子是你的玩物嗎?」

築鈺看著面前一人一猴溫馨融洽的氛圍,覺得有些刺眼,忍不住開口打斷。

果然成功的令孫聖寅又開始炸毛了。

「它不是玩物,是我的同伴,我們是馬戲團的藝人。」

雖然第一眼看到他們的人,都會認為孫聖寅就是只玩物,但是唐三清覺得這樣的說法很令她不舒服,孫聖寅是特殊的,無可替代的存在。

築鈺聽出來他的語氣有些生硬,自知可能說話方式惹得他不開心。

明明是只潑猴!

他暗自腹誹,嘴上卻說出了與心裡完全截然不同的話。

「如果讓你和你的同伴覺得不開心了,我向你賠不是。」

話一出口,令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築鈺自詡風流倜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沒有人能讓他低頭。

但是竟然令他一向引以為豪的自尊都動搖了,真是可怕。

忽略掉剛才發生的一點小插曲,築鈺帶著她穿過左拐右拐的走廊,最終停在了一間裝飾古典優雅的房間門前。

在一群粗狂地不修邊幅的男人中間,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古色生香的樓宇靜靜地佇立在輪船一角,在浮浮沉沉的大海上飄搖不定。

到了這裡,築鈺就完全收起了原來帶著的一絲風流邪魅的氣質。

變得很是正經恭敬,溫潤如玉,寧靜致雅,有著白玉般的光華,丰神俊朗。

唐三清越來越覺得看不清他了,他可以是風度翩翩,氣質溫雅的貴公子;可以是風流倜儻,邪氣凜然的花心大少,可以是憂鬱失神,滿腹心事的迷途羔羊……

他總是這樣,用精緻俊秀的臉在不同的角色中變換不停,令她心跳不已。

「扣扣扣……」

築鈺謙遜地敲了門。

「進來。」

不多時,門內傳來一道帶些沙啞,但是富有威嚴的女人聲音。

透過鏤空花紋精緻的木質門,這道聲音有些某種魔力,令人情不自禁地整理儀容,變得正經恭敬起來。

「走吧。」

築鈺帶著唐三清一同踏入房內。

房內香薰裊裊,氣息悠然,飾品簡潔但高雅,室內中心的圓木桌上,放置著一個棋盤,上面白與黑子光澤圓潤,很是好看。

內室里,一名女子斜躺在炕上,姿態大度涵養,睿智威嚴,手邊一杯茶餘煙裊裊。

唐三清四處張望,不期然,撞上她的眼睛。

她那一雙古井無波地雙眼中,綻放著睿智的光芒,眼角彌留些時間留下的痕迹,在如瀕臨凋謝的牡丹般艷麗的面容上,顯得很有韻味。

「雅姐。」

築鈺問候一聲后,自覺地退到一旁,幫雅姐換茶。

一時房間內,無人再開口,只有築鈺添茶倒水的聲音,但是氛圍靜謐中帶著詩意,並不覺得難受。

半晌,雅姐動了動身子,築鈺上前幫她調整一下座位,她才發現,雅姐竟然雙腿失去知覺,不能行走了。

但她依舊綻放著珠玉般的光華,美麗炫目地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在茫茫人海中,能在吸引人們視線的,一種是美麗的外表,另一種就是由內而外散打出來的氣質。

雅姐就是后種,那份飽經風霜,經過時間磨礪而出的珍珠般的氣度光華令人側目。

「你是唐三清吧!久仰大名。」

雅姐開口。

不知為何,她卻並沒有被識破身份的緊張感,可能是因為雅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份正氣凜然,高雅真摯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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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之女師傅取經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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