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爆料
服務員匆匆倒了茶，上了小吃，拿菜單問我和明采臣吃點什麼？明采臣翻了翻菜單點了個魚類火鍋套餐，要了兩瓶啤酒，服務員離開以後，點了根煙抽著，用很嚴肅的語調對我道：「我想辭職。」
我嚇了一跳：「為什麼？你不是做的很好么？而且你這工作不是沒有前途。」
「太煩人，整天到處跑。」
「你之前怎麼說的？你說喜歡到處跑，到處認識美女，遍地開花，把種子散播到全國，你這個偉大的宏願還沒有實現你就陽——痿了？」
「哥們，此一時彼一時，跑膩了想安定下來，我已經想好，我要到郊區開個餐廳。」
「神經病！」
「真話，我計劃了好久，這餐廳和你想的普通餐廳不一樣，要做特色，包片山地用竹子搭建一個頂棚，地下直接壓平，水泥面都不鋪，反正要多簡陋弄多簡陋，前提是必須天然。然後在後山養雞，絕對不餵食一顆飼料，餐廳專門做自養雞，而且是自主做菜，燜一遍以後直接用鍋端上去，加一把鍋鏟，客人自己炒，不用煤氣和電磁爐，用火炭，桌子用水泥打造，就像農村那種土灶一樣，不過不是長方形兩個洞，而是圓形一個洞。」
看明采臣說的這麼認真，而且細節都已經構思好，我才嚴肅的想了想，覺得可行性很高，現在做飲食生意不就是首先要有特色嗎？有特色，食物可口，蹲在草地上吃都有人願意，現在的人就那麼賤。
不過，明采臣有經驗嗎？有資金嗎？能堅持下去嗎？這是個必須問的問題，我必須問清楚：「聽著覺得這個生意可行，特色不缺，但經驗資金以及堅持你都不缺嗎？」
「哥們，經驗是做出來的，說的天花亂墜沒用，所以我不說，就像你看蒼老師看了幾年，自己第一次上陣還不是幾秒鐘繳械投降？堅持吧，我既然經過深思熟慮做好決定，肯定有譜。」明采臣臉上露出笑容，而且還稍微有點奸惡，「至於資金不是有你么？」
我瞪著眼睛道：「靠，我沒錢。」
「我知道你沒錢，我只想你和我一起做，你現在不也失業嗎？你要是答應，我明天立馬辭職。」
「神經病，我不能答應你，但我可以把僅有的錢給你百份之五十，你給我轉換成股份，前提是你先做個完整計劃書出來，不然就是空談。」如果明采臣說真的，我能做到，雖然沒多少錢，但能幫上多少忙就幫吧，哥們應該這樣！
明采臣爽快道：「好，一言為定，誰反悔誰是三分鐘……」
吃完火鍋，明采臣開車送我進陽光家園，又幫忙搬東西上樓，完了沒坐兩分鐘已經迫不及待走人，說回公司辭職，雖然有點懷疑，但我沒有空搭理他，一大堆事情等著干，什麼生活用的東西都要買，比如衣架洗髮水沐浴露牙膏牙刷等等等等，搬家不要命，搬完家添置東西才要命啊！
我有點後悔沒讓明采臣把車留下來，好開去超市一次過把要買齊全的東西買回來，這下麻煩，拿著一大堆東西怎麼坐計程車？正愁眉不展時，有電話進來，是喬楠，我按下接聽鍵道：「喬楠，幹嘛呢？」
喬楠道：「我在後樓梯，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把你當殺父仇人了，論壇有個帖子是昨天下午出來的，我竟然沒有看到，不是沒有看到，就是我最後一次看的後幾分鐘才發出來的……」
「你說的很亂，你不用解釋，直接告訴我，帖子什麼內容？」
「是爆料貼，說你在電梯間那張照片是非禮林影兒，分析的活靈活現，我看了都覺得是事實。關鍵是大家都覺得發帖的是林影兒，雖然匿名發的，但有人拿了林影兒做簡報的語調甚至標點符號做過對比，結果非常吻合。這是昨天下午快下班發生的事情，然後今天上午的事情已經傳開，所以昨天還表示懷疑那一部份人現在已經相信，就是說即便這一切是假的你都洗不幹凈。」
我終於理解那幫臭流氓和保潔大媽為什麼都恨不得剮了我，原來是那麼一回事！至於是不是林影兒發的匿名帖，我沒有興趣知道，反正是一樣的結果，反正我現在是和林影兒綁在一起的蚱蜢！
「你……」喬楠猶豫著說道，「沒事吧？」
「沒事，我知道了，先這樣吧，我剛搬了家，一大堆東西等著買。」
「你一個人能拿的過來么？要不要幫手？現在四點，我下了班馬上匯合你，就這樣說定了……」喬楠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喬楠不是非得要來幫忙拿東西，而是要來看看我，不放心我，不過哪怕知道喬楠的想法，我都不可能把一切告訴喬楠，不是怕喬楠壞了計劃，而是在見到林影兒之前，我自己都還不知道這個計劃長什麼樣子。
才四點，我不急著出去，坐在沙發里抽煙，綜合著要買的東西，用手機記事本記錄起來，不記錄不知道，記錄完嚇一跳，竟然有二十幾樣東西需要買，還不包括食物。初步估算了一下總額，竟然要花三千塊左右，真是作孽啊，失業，搬房子，破財。
四周該整理的都已經整理過一遍，看時間已經快接近五點，我才出門而去，通過手機的幫助，很快找到一個大超市，一頭扎進去，推著車子根據清單選購。由於時間比較充足，我走的十分休閑，每選購一個東西都認真看清楚是不是翻新貨，沒辦法，世道黑暗，什麼東西都有假，包括女人和男人。大概是倒霉催的吧，在選購床單時，我竟然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人，明月。
明月一個人，穿著潔白的裙子，打扮得好像天使一樣，笑起來亦好像天使，不過僅僅局限於見到我之前，見到我之後臉色頓時陰下來。我感覺很冤枉，躲都躲不及，準備轉身走，卻又被叫住，而且語調還特別的無禮，讓我站住。我不害怕她，只是懶得跟她糾纏，被叫住，無法躲，只能面對，慢慢轉過身道：「叫我有事？」
「沒事不能叫你？」明月隨手從架子上拿了個塑料做的價錢牌下來，抓在手裡向我走過來。
說真的，我有點擔憂，這女人拿的價錢牌能當攻擊武器，有二十厘米長寬，非常厚，看質地還很重。不過我不可能退縮，先不說這是公眾地方，怎麼著我都是個男人吧？我能害怕一個小女人？一個手下敗將？打架輸、喝酒輸、氣勢輸，我更應該昂著腦袋面對明月。
明月走近，晃晃手裡的價錢牌道：「知道這是什麼嗎？知道我要幹什麼嗎？」
「知道，恐嚇我，你不敢砸，哪怕我不還手，因為你沒種，你就是個手下敗將，永遠的，打架輸、喝酒輸、氣勢輸，哪怕在你家，哪怕你身邊非常多人，我很奇怪你對著我怎麼還有優越感？是臉皮太厚還是太自以為是？」我這麼說不是完全把李溪靈的建議或者說警告拋諸腦後，而是嘗試過躲開，但沒有躲得過，既然這樣，何必裝孫子？對著明月這種人越孫子越會被欺負。
明月被我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好不精彩：「你懂不懂禮貌？」
我翻著白眼道：「和你講禮貌，我還沒瘋。」
「你你你……給我等著。」明月真想砸我，但不敢，最終氣的一跺腳，把價錢牌扔到傍邊的分紅大床上，轉身走人……
我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繼續選購東西，快選購好了接到喬楠的電話，喬楠道：「我下班了，你在哪？我立刻過去找你。」
我道：「超市，百佳路這家。」
掛斷電話，我趕緊把剩下的買完，推著車子排隊買單，剛排到我，電話又響起來，我正惡寒著喬楠怎麼那麼快，掏出來一看，不是喬楠，而是林影兒。
立刻的，我把位置讓給後面的一位美女先買單，後退幾步接電話道：「林總監，我等你的電話等的花兒都謝了。」
林影兒沒有半句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在哪？」
我道：「超市，百佳路萬隆。」
「我十五分鐘到門口。」林影兒噼啪掛斷了電話。
你不這麼霸道要死？暗暗罵了一句，我隨即給喬楠打電話：「喬楠，估計你不用過來了，我臨時有點別的事情要做，現在就得走。」
喬楠啊了一聲道：「東西不買了？這不是浪費時間嗎？你到底要幹嘛去？」
「有朋友找我，急事，到時候再跟你說，不用擔心，我沒事。」說完，我匆匆掛斷電話，我真不忍心跟喬楠撒謊，因為在這落難的時刻，全公司都把我當仇人，唯獨喬楠堅定地站在我的一邊。
把手機放回口袋，那個美女已經買完單，又輪到我，我一件件地從選購車把東西拿出來放到收銀台上面，讓那個滿臉雀斑的收銀員過機計算價格。等車子空出來以後，推出去又把已經計算過價格的東西放回車裡，麻煩的很，幸好收銀員手腳很麻利，計算完了共三千九百五十八，問我付現金還是刷卡？
近四千塊，真貴，這財破的讓我感覺鬱悶，我從錢包拿出銀行卡遞過去，刷卡，收銀員又說刷卡滿四千可以打九八折，我心算了一番，這樣能多買個四十二塊的東西，還能少付八十塊，隨即道：「我要一盒套套吧！」雖然現在孤身一人，但這東西買了總能用上，關鍵是趕時間，收銀台的架子上剛好有套套，方便拿。
買完單，我推著車子出了超市大門，看還差三分鐘才到和林影兒約定好的時間，我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點燃一根，靠著購物車抽了起來，直到林影兒的車開進來，一個急剎車停在傍邊，才把煙屁股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