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觀察
「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說，你趕緊去拿車，廢話什麼。」其實我也那麼想，不過比較有技術含量，因為通過剛剛對段萍的觀察，我很肯定段萍已經走在上層社會的道路上，能不能擠進去不知道，至於她是怎麼走的更不知道，我只希望她不是用一種讓社會審判的方式，否則就是她的自由！
明采臣很快把車開出來，等我上了車，他給我一根煙，自己點燃一根，抽著問我是不是回家？我反問道：「難道跟你去泡吧？我可沒興趣。」
「我更沒興趣，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發財，有個毛空去泡吧。另外我還想想小肥妹，你猜段萍說的是不是真話？如果是，小肥妹也變成一個美女了啊，你看我這邊浪費了悔的腸子都青了，你這邊是不是約她出來努力努力？反正你現在剛剛單身，如果真是件極……品，呵呵，還是個小官員，什麼國土資源，跟稅務局一樣牛的部門。」
「你怎麼變的這麼俗氣？整天都把公務員掛在嘴邊。」說著，我猛然醒悟過來道，「段萍早就和你說過小肥妹了是不是？國土資源，你是不是又打什麼主意？你那是租山地，有個毛關係，就算有關係，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明采臣笑道：「又不讓你犧牲色相，就是多條路，有必要找她幫個忙，沒必要也沒啥對吧？當然我不否認我在提醒你珍惜眼前人，你不吃還不是被別人吃？自古有言肥水不流別人田。」
我咬牙切齒道：「你敢再說一個肥字我就把你踹下車信不信？」
「行，我不說，我真的跟你說正事，貸款完成以後開始工作，你到底和不和我一起做？」
「你自己做，我回公司上班！」
明采臣瞪大眼睛道：「被解僱了還能回去？耍我呢？」
「這事無法和你說清楚，反正我能回去，而且前景還不錯，所以你自己做吧，當然我一樣會給你錢，不過我最多只有十萬塊左右，你自己看著辦。」
「誰在乎你多少，我就覺得這個生意能賺錢，習慣性跟你一起賺，噢，賺錢，我幾乎忘了一件大事。」明采臣忽然踩剎車，「哥們，你要自己回去，我約了我們老闆的兒子打撞球，我輸了介紹美女給他認識，他輸他給我借二十萬創業，免息，趕緊下車，時間就要到了……」
「你早說要死？」
明采臣靠過來幫我打開了車門：「我不是才想起來么？這場面你不愛看，我更不方便帶著你去，不過我肯定贏，那死胖子人笨的狠，哈哈，不宰白不宰！」
所在的路段距離陽光家園不算遠，又不趕時間，而且回到家也是看電視、看電影，無聊的度過一天，所以我選擇走路回家。我走的非常悠閑，這兒看看，哪兒瞧瞧，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認真注意過這座城市，除了剛來讀書那會因為好奇而認真觀察過之外，熟識以後再沒有什麼感覺。現在六七年過去，再認真看一看，城市的變化大的令人咋舌，到處都是高樓大夏，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豪車，以及裝橫漂亮的各種商品店。
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往往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比如身邊人的容顏，比如身邊的環境，又比如思想，更甚至夢想。剛到白雲市讀書的時候，我就想著畢業后安定下來，找個小工作，通過努力賺錢買房子，然後娶個心愛的、賢惠的女人，再把老家形單隻影的老媽接過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出了社會才知道在校園的想法多麼天真，什麼大學生，專業人才，滿大街都是，扔塊板磚就能砸死一大片大學生，都是專業人才。反正畢業以後我整整有兩年多時間都混在小廣告公司，有能力還得要會溜須拍馬才行，這是最基本的，排在能力上面，小公司都這樣，越是有能力越會被上司打壓，做的計劃書多出色，最終功勞都不屬於自己，相反出錯就得自己承擔，拿那麼點工資隨時要做好被上司拉出去墊背的準備。
幸好熬了兩年多我終於熬了出來，進了比較規範化的大公司勁霸，而且通過能力當上組長。林影兒雖然人品不怎麼樣狗嘴吐不出象牙，但不打壓下屬，相反關於給下屬弄職位這些事情還非常積極，下屬立了功，她更是積極幫忙申請獎勵，從不佔功勞。所以我才那麼喜歡呆在勁霸，哪怕過去在林影兒哪兒很憋辱，每天挨罵都堅持著，因為林影兒只是罵，很少在工作中給人小鞋穿，除非她無法自保了才會棄帥保車，就像這次一樣，否則她維護下屬是出了名的，她的下屬只有她可以教訓，別的哪怕是總監職位的罵半句都不行。更因為只要有實際能力，假以時日肯定能在勁霸一馬平川發光發亮，而我很明顯具備成功的各種條件，我為什麼要走？
往事一件件閃過腦海，我已經走到了小區門外，剛準備進去，忽然手機響起來，不是騷擾電話，而是一個熟識的昵稱：老媽！
老媽很少給我打電話，平常都是我主動打回去，一周一次，一般都是星期五晚上打！但是這周發生的事情實在有點多，而且周五那天晚上我和林影兒鬥智斗勇，回到家又見到了喬楠，等喬楠走了以後已經非常晚，所以給忘了，我要挨訓啊，靠！我忐忑著按下接聽鍵道：「黃老師好。」我平常都這麼叫，因為老媽是老師，已經提前退休！
老媽道：「不太好，你周五晚給我電話，我生氣了，不過如果你把邱靜領回來我看看我就會很好，你聽好了，你這次再敢好像前幾次那樣推三推四的我保證我會揍你。」
我冒著冷汗道：「我不是推，我是忙，近來就特別忙。」
「不是有周末嗎？下周末帶回來，就這樣決定，下周見！」老媽說完噼啪掛斷了電話，沒有給我留下任何拒絕的機會，慘啊！
我相當鬱悶，我這個像朋友般的老媽雖然很多時候很好說話，但亦會發脾氣，比如我不回去，畢竟我已經幾個月沒有回去。事實上我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每次老媽都要求我回去相親，我能回嗎？不能，有時候老媽還會給明采臣打電話，某次明采臣那白痴編了個借口說我已經找到女朋友，是以前的同學，叫邱靜，這當然是假事，我有個毛同學叫邱靜！
都怪明采臣那個王八蛋告訴老媽我有了女朋友，弄的我幾個月不能回家！心裡罵著，我給明采臣發去一條訊息：黃老師讓我下周末帶邱靜回去，鬧的好事，你負責給我找個邱靜出來，否則我會讓你哭上三天三夜……
第二天早上十點，我接到天鴻集團錢副總的電話，大夏維護室員工的資料已經準備好，讓我過去拿。這是好事啊，我匆匆下床換衣服洗漱出門，直接打車到藍天大廈，在會議室等著，因為錢副總突然有點事情要忙，不過沒關係，我時間多，我樂意等。
會議室還是那個會議室，能看到外面的風景。我站在玻璃後面往遠處眺望，看見的都是灰霾，市區的空氣質量越來越差了，到處都是廢氣，但是城市的崛起速度很令人震驚，尤其是郊區的崛起速度，現在不站到幾十層高都看不出哪兒算郊區，哪兒才有田地。
忽然，辦公室的門從外面敲了敲，進來一個人，正是錢副總，他臉帶笑容對我道：「對不起，楊組長，讓你久等了……」說著把手裡一個文件袋遞給我道，「你要的資料在這，你好好看看，我要出去辦點事，就不招呼你了！」
我道：「沒事，我能招呼自己，另外，我想問問李總出差回來沒有？」
錢副總點頭道：「回了，人就在辦公室。」
錢副總走了，會議室的門關上，我邊拆文件袋邊往椅子坐。我的心情無疑很激動，因為有了這些資料就可以拿給喬楠做對比，看看和那邊維護室的人有什麼關係，然後找出截圖撒播謠言的王八蛋。不過其實我現在不太想知道是誰，更不想揍一頓出氣，因為就現在來說，好像這事鬧出一個可以快速向上爬的機會，揍不是卸磨殺驢嗎？當然該知道是誰搞的鬼還是知道比較好。
看了一遍資料發現都是陌生人，我連忙把資料收起來走出會議室，徑直往李溪靈的辦公室而去。當然我不是硬闖進去，亦無法硬闖，李溪靈的小清新秘書就在門外的秘書台辦公，聽見腳步聲走近，隨即抬頭，看見是我，目光挺古怪。
我露出笑容道：「秘書小姐，你好，我找李總。」
小清新秘書道：「我姓白。」
小清新秘書按了內線電話報告了一遍，說明是我，就像誰誰誰進見皇帝差不多的程序，一個是嗲聲嗲氣的宣，一個是通過內線電話通報。
掛斷電話，小清新秘書從座椅起來，敲了敲辦公室門后打開，對我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我說了一聲謝謝，隨即走進去，隨手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