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簽約

「我怎麼知道？你應該去問天鴻的老總，而不是問我，不是我要來的，更不是公司安排我來的，懂？」其實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李溪靈當時提這種要求？我當時一口答應下來恨不得李溪靈簽約，就沒有問那麼多，後來覺得答應了必須去，更沒有想那麼多，現在喬楠問起來，我真回答不上來！

「天鴻的老總口味真重，你又不是這個專業，讓你來不是多此一舉嗎？哦，不是，是大材小用，你別生氣哈。」

「我不生氣，我心情好得很，這兒鳥語花香，比在辦公室看著那一張張噁心的嘴臉要舒服。」

「呵呵，深有同感。」

我懶得理會她，走快了幾步。

但是，喬楠又追上來道：「洪總監會不會拍啊？我咋左看右看都沒在他身上看見導演的氣質？雖然這拍的是廣告，不是電影。」

「你知道拍廣告要什麼氣質嗎？」

喬楠搖頭道：「不知道。」

「流氓。」

「哦，流氓，啊，為啥是流氓？」喬楠一驚一乍，整個表情非常可愛。

「要是不流氓怎麼給你回答問題？真煩人，你今天幹嘛了？來月經？你過去沒這麼煩的。」

「切，我來月經會肚子痛，來了更不煩人，只想自己呆著，不想說話。」

「我真是神經病了，我跟你扯什麼月經？」我又走快兩步，不再理會喬楠，這次喬楠沒有追上來，她找那個雜工答話，兩個女人吱吱喳喳說個不停，我正好一個人走在前面，反正過了村子后是直路上山，不會不認識路！

走到半山腰，感覺有點累，我抽著煙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那會洪武已經走到，看了我一眼道：「楊監製，休息呢？」

問的廢話，我真想罵他，不過那是總監，還很給面子叫我監製，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哪能罵出口：「是啊，你休息么？」

洪武道：「到上面再說吧，要趕工。」

我道：「我看你孜然一身都喘的不行，後面搬設備的更不行，休息一會吧，不然你要落個虐手下人的話柄。」

洪武想想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坐在我對面相隔四五米的一塊大石頭上，我給他扔了一根煙，他點燃抽了一口，後面那些人已經趕到，他隨即宣布休息十分鐘。

喬楠坐回我身邊，大部份男人都把目光投到喬楠身上，因為喬楠剛坐下就拿出紙巾在擦汗，動作優雅、神韻嫵媚，這欣賞美女的工作是個男人都不會錯過，兼且爭個頭破血流都要往前擠。當然欣賞喬楠的同時他們都很羨慕我，我這才被解僱兩天，回來以後直接成了監製，還帶著喬楠這麼個漂亮助理，這狗屎運很瘋狂啊！

喬楠對傍人這種目光毫不在意，擦完汗小聲告訴我她已經弄清楚怎麼解決中午飯，說是和茶園主人聯繫好的，茶園提供場地，管飯，以及各種配合，收取六千塊費用，我頓時道：「誰辦的事情這麼白痴？六千塊貴死了好吧？」

喬楠道：「洪總監吧，我覺得挺便宜，這麼多人吃飯，場地呢？被你弄的怎樣還不知道，你去租什麼地方不要這個價？」

「租別的要，租茶園真不用。」看喬楠一臉鄙夷，不相信，我咬牙道，「行，你給我等著，我就要把這事辦的不花錢還能白吃一頓，如果我辦成了你給我洗一星期的衣服，還得加上搞衛生。」

喬楠微笑道：「我倒要見識見識哦。」

我立刻站起來，走到洪武那邊坐下，瞎扯了幾句沒有營養的廢話以後話題一切道，「洪總監，我問你個事。」看洪武嗯了一聲，我隨即問：「這個拍攝有預計費用吧？我指的是我們來拍攝這期間。」

洪武點頭道：「對。」

我繼續問：「租用茶園拍攝加上吃飯用了六千塊？」

洪武還是點頭，這次沒有那麼淡定了，顯得有點忐忑：「怎麼了？」

我直接道：「這錢花的很冤枉，我覺得一分錢不用花還能白吃白喝。」

洪武愣了幾秒道：「茶園是你的？」

「如果是我的，沒一萬你肯定談不來，反正我有辦法，但我想先問清楚，這個錢要是沒有花，如果拍攝又拍的比較晚，回市區以後能不能拿出來大家共享？比如吃飯唱歌跳舞之類？」

洪武覺得我忽悠他，但看我一臉認真，又不敢不相信，畢竟我逆過天，他最後答應了！我很滿意地走回到喬楠那邊道：「親愛的喬大美女，你就等著幫我洗衣服和搞衛生吧！」

喬楠露出一個假笑：「吹吧你。」

我道：「我不跟你解釋，讓事實狠狠抽你的耳光。」

十分鐘時間到了，洪武沒有說話，直接站起來繼續趕路，大家連忙跟著。

從半山腰走到山頂明顯用的時間更多，但從山頂下去背面山腰速度明顯要快得多，茶園和果園就在半山腰，很大一片，有幾十畝，中間是一排木材搭建的房子，看著非常簡陋，實則怎麼樣要進去看過才能得出結論。這雙鳳山夠奇怪，背面山腰彷彿一個平台一樣，要是不到背面看真不知道會這麼神奇。

平台腳下是一個比茶園不知道大多少倍的水庫，遠遠看去水質碧綠清澈，水庫邊還有一座四方形大房子，大概是水電站，發出轟轟轟機器聲。在茶園邊上的一片樹林，大家選了一塊空地把設備放下，人坐下，雜工派發礦泉水，洪武打電話，不一會兒茶園屋子方向有個男人出來了，那是騎的自行車，速度很快。

我對喬楠道：「喬楠，那應該就是茶園的主人，你後悔不？如果後悔，我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

喬楠道：「這話我正想對你說。」

我白了她一眼：「敬酒不喝喝罰酒，我讓你酒照喝，衣服照洗，衛生照搞。」

喬楠切了一聲，喝著礦泉水，我走到洪武身邊一起等茶園主人到來。茶園主人踩一輛破單車，光顧看人不看路，踩近到二十米左右時遇到一個坑，一聲慘叫過後連人帶車翻進茶樹列裡面，把一幫人都逗笑了起來，但不包括我和洪武，我們笑不出來，相互對望一眼后立刻往前跑，七手八腳把茶園主人和單車扶起來。茶園主人是個快五十歲的小老頭，矮小卻渾身上下充滿勁兒，很明顯是個實幹派，而且是個聰明人，看目光就知道，很睿智。

「沒事沒事，不用扶。」茶園主人呵呵笑了兩聲，自嘲道，「看我這人丟的。」

洪武連忙回答說丟人，倒是給我們樂子了，第一次感受到這麼熱情的接待方式，這傢伙會說話，我不好不表示，頓時道：「對啊，我還在想要不要給你還個禮，我也騎一回給你摔一個，不過肯定沒有你摔的漂亮。」

幾句玩笑話，一場尷尬化於無形，就是這麼簡單。

洪武招手讓手下人帶上工具過來，因為茶園主人說先去他辦公的地方喝喝茶，這是禮請，不去不禮貌，況且這也無法直接開始工作，代言人還沒有到，那不是明星，而是去演藝學院找的一個適合拍這個廣告的學生，不是我找的，但看過照片，通知過，這個學生有經紀，就是學校，他們負責接送，大概一個半小時以後才到。

洪武道：「譚老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監製，楊祖然。」

茶園老闆對我點點頭道：「你好，楊監製。」

我回了一聲：「譚老闆也好。」

「呵呵，對，摔了一跤沒摔壞，挺好。」

一路聊著，很快走到茶園中間的一排木屋，出乎意料，譚老闆的辦公地點竟然裝飾擺設非常好，看著是山上簡陋的木屋，其實不比市區那些工地的臨時辦公室差，有空調、有電視、有冰箱、有電腦，各種電器以及辦公用具，還有個女人在忙碌，大概是一腳踢那種助理，長的挺水靈。

等所有人都進去以後，譚老闆開始泡茶，那套茶具非常漂亮，非常大。當然桌子也非常大，長方形，十來個人圍坐著並不顯得擁擠。椅子是竹做的，硬邦邦，但坐下去涼涼的，很舒適。

必須說的是，譚老闆的泡茶技術看似不緊不慢但很有步驟和威勢，彷彿在耍一套拳一樣，那不是刻意賣弄，而是一種習慣，很吸引眼球的習慣。我不禁暗暗驚嘆，看來真是做什麼熟什麼，賣豬肉的會注水，賣老鼠藥的會扯皮，賣切糕的會舞刀子，這買茶葉的會泡茶。

茶泡好，每人有一小杯，譚老闆端起茶道：「各位，試一試，看看行不行，實話實說。」

大家都把茶端起來送進嘴巴，一個個表情都不一樣，他們什麼感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感受，雖然很不情願去承認，但不得不說這是我喝過最好的茶，入口清幽淡雅，餘味無窮。

譚老闆迫不及待問大家覺得怎麼樣？我率先道：「譚老闆，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我都照直說，你要聽么？」

譚老闆說但說無妨，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我身上，洪武的目光帶著一絲哀求，喬楠的目光則完全是一種看熱鬧的態度，有點矛盾，想我出醜吧，但好像又不太想！

我飛快道：「這個茶葉多少錢一斤？」

譚老闆有點疑惑，還是迅速做出回答：「這是特等茶，批發價兩百八，加工前，加工後市面售價五百八吧。」譚老闆露出一個苦笑，「那幫流氓比我賺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