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痛經
孟沅睜大眼睛,氣笑了:「沈嶼,老師叫你要懂得忍,你卻直接要動手?」
沈嶼垂眸:「這不過是最直接的解決方式。」
孟沅本想好好教育孩子,這樣是不對的。但她突然想起自己上初中時的渾事兒。
她初中可算個不良少女了。
那時候,她教室的窗子外面就是一堵牆,牆外是一個小樹林,出去就是街道了。
她上課總是突發奇想就翻窗逃課,去街上瘋,然後回到學校被老師罵。
那時候經常被叫家長,但是孟沅對老師說的是她媽媽死了,爸爸在外地,家裡找了個繼母,總是打她罵她對她一點都不好,所以不會來學校的。
其實她爸爸那時還沒去外地,繼母對她也挺好。
然後那個老師還以為孟沅是家庭原因導致她這麼渾,還總是試圖把失足少女從懸崖上拉回來,有事沒事兒就找她開導。
其實孟沅就是怕她爸爸知道后打她,雖然她那時候跟他爸關係很僵,但他那根祖傳家法棍打人還是毫不留情的。
結果沒想到換來一群老師對她心生憐憫。但她就是不知悔改,惹得老師簡直就想把她一腳踹出學校門,成績還不好,除了搗蛋一無是處。
哦,也不是一無是處,語文成績還是挺好的。所以那時候語文老師對她總是喜笑顏開。
其他老師雖然被孟沅氣的不行,但本著作為老師,就要幫助學生懸崖勒馬,重回正道,一直對孟沅還是能忍則忍。
孟沅就再各位老師失足少女的濾鏡下,渾了一整個初中。
那時候江亦知道了這件事,孟沅還害怕他跟爸爸說,但他從始至終都沒理過這件事。孟沅那時以為他很討厭自己,才不想管自己的事。
後來她有一次她去食堂吃飯,為了一碗牛肉麵跟人吵了起來。
吵不過,孟沅就直接動手,鬧得天翻地覆。
這事孟沅現在想起來都丟人,還跟和她打架那女孩子一起被罰站,寫檢討。
兩人罰站的時候,別人經過她們旁邊,說的都是:「這就是傳說中為了一碗牛肉麵打起來的兩個女生?」
她們還成了傳說中的人物了。
寫檢討時,還是江亦盯著她們寫的。
江亦是老師的心腹,得意門生,盯著她們寫檢討這事兒,交給他再合理不過了。
孟沅那時候憋屈的啊。
但孟沅這人,寫檢討從不帶怕的,能把檢討寫得驚天地泣鬼神,感天動地,寫得讓人以為她恨不得以死謝罪。
一旁和她一起那個女生寫的腦仁疼,看她寫得如此流暢,驚呆了,來:「姐妹,沒少寫吧。」
孟沅還一臉驕傲:「那是,我寫過的檢討,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那女生對她豎起一個大拇指,面帶佩服:「流批。」
然後這人成了孟沅的死黨。
而江亦看著兩個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蹙眉:「好好寫。」
孟沅一個眼神射過去:「江亦你催什麼催。」
那女生叫韓熒,在孟沅懟里江亦后,也懟了一句:「就是,催什麼催,你這弱不禁風的小白臉,想遭受黑社會毒打嗎?」
「就是,就是!信不信我們讓你體驗一下社會的險惡。」
江亦:「……」
……
孟沅想到這裡就笑了出來,沈嶼問:「你又在笑什麼?」
孟沅一本正經道:「小嶼,能動手就別動口……不是,我是說能動口就別動手。大家都是文明人,那種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都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小嶼,你可千萬不能像我……像那些蠢貨一樣,知道嗎?」
沈嶼看著她那一臉寄予厚望的樣子,點了點頭。
孟沅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唉,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
孟沅和沈嶼回到家后,孟沅把東西放在鞋柜上,就進了洗手間。
剛脫下內褲,孟沅就看見上面的暗紅的血跡。
孟沅大囧,想起裝衛生巾的袋子還放在鞋柜上呢,總不可能叫沈嶼幫她拿吧。
她抽了點紙墊在內褲上,然後洗了手,將手擦乾后,就去房間拿了一條幹凈的內褲,又把袋子帶進洗手間。
趁沈嶼在廚房做飯,他沒看見,孟沅動作奇快。
等孟沅換好出來后,沈嶼正在打開冰箱拿菜,聽到她的動靜,轉過頭一看,發現了孟沅手上拿著一條帶血的內褲……
孟沅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沒想到沈嶼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手裡帶血的內褲就暴露在他眼前。
孟沅無地自容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她想,初中生這個時候的生物教到哪裡了,她初中就從沒聽過生物,哪裡還記得。
不過看沈嶼一臉通紅,應該是知道的吧。
孟沅不動聲色地把內褲藏在身後,呵呵乾笑,「小嶼,你繼續做飯,你繼續,繼續,哈哈哈。」
然後她落荒而逃跑進洗衣室,一個人內心滴血地把內褲洗完了。
等她把內褲晾好,她肚子就開始疼起來了,肚子疼得抽搐,一陣一陣的。
孟沅疼得臉色發白,她咬緊下嘴唇,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身體走到自己的房間,在床上躺下。
她疼得臉上冒出了細小的汗珠,躺在床上捂住肚子蜷縮著。
外面的沈嶼做好飯後,不見孟沅的身影。
他等了一會兒,喊了聲:「姐姐,吃飯了。」
沒得到回聲,他皺了皺眉,又喊了一聲姐姐。
然後他聽到從卧室里傳來一聲細小的呻吟聲。
沈嶼一驚,跑到卧室一看,發現孟沅蜷縮在床上,表情痛苦。
他連忙上前,臉色難得寫滿了擔心:「你怎麼了?」
孟沅疼得不想說話,但她怕他擔心,還是硬撐著,道:「沒事,每個月的常事,疼一疼,就過去了。」
沈嶼眉間憂慮,他薄唇緊抿,然後衝出房間。
孟沅不知道他要去幹啥,她也沒力氣問了,就這樣疼著疼著,就意識模糊,睡著了。
等她醒來,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床上,只不過蓋上了被子。
她剛剛撐起身,沈嶼就拿著一個保溫杯進來。
他見孟沅,連忙上前,把她扶起來,讓她坐起來。
然後他把手裡的保溫杯的蓋子擰開,倒了一些在蓋子里,等它水溫合適后,放到孟沅嘴邊,準備喂她。
孟沅接過蓋子,道:「我自己來吧。」
沈嶼微抿嘴,把手放下。
孟沅嘗了一口,發現是紅糖水,她蒼白的臉露出一個笑容:「你怎麼知道女孩子這個時候要和紅糖水的?」
沈嶼垂頭,低聲道:「我上網查的。」
原來剛才跑出去是去上午查該怎麼辦。
孟沅痛經的毛病一直都有,每次來個大姨媽,像流產似的,痛得要命。
她剛剛睡了一覺,肚子已經沒那麼痛了,只有細細的痛感。
孟沅將蓋子里的紅糖水喝了,遞給沈嶼,他接過,準備再倒一杯。
孟沅按下他的手,搖頭,表示不要了。
她問:「小嶼,你怎麼知道我買了紅糖的?」
沈嶼抬眼,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買了紅糖。」
孟沅一怔,看來他是自己去買的。
孟沅道:「謝謝你啊。」
沈嶼臉有些微紅,訥訥道:「不用謝。」
老實說,孟沅覺得挺丟人的,在一個小孩兒面前,被人照顧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