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改造
格里芬前線基地，指揮室，深夜。
「……所以你就打算跟著上面的意思，對嗎？」
曙光的話語讓他點了點頭：「嗯。不過，看樣子我得面臨不少麻煩了，對嗎？」
「嗯，主要還是來自那些老頭子的壓力，不過出兵干涉的可能性不太大，我不覺得他們會捨得把自己看家的東西拿出來專門對付一個叛逃指揮官。」
「……也說不準，雖然是一群墨守成規的老傢伙，但是總歸是舊北聯的一群精英階層，指不定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會提出一些建設性意見。」
「那確實是個麻煩……」聞言，他沉吟半晌，然後問道，「你現在能戰鬥嗎？」
曙光愣了一下，隨即擺了擺手：「你知道規矩的，除非你快死了，否則我是不能出戰的。」
「……麻煩。當初一個琥珀就讓忤逆全員陪葬。現在這個情況下真是有些不好辦了。」他皺著眉，手指輕輕地叩打著桌子。
「你要不要試試找外援？」
「外援？」
「一些你以前的老戰友，老夥計。」曙光提醒道，「戰前十幾年的時間你應該結交了不少人。安潔莉亞聽說一個月前解除休眠了，你可以試著找找她。或者是通過她找到K或者信號旗的人。」
「……朋友……」他咀嚼著這兩個字，手中不自主地轉起了筆。
曙光看了一眼桌子，發現了在一旁擱置充電的電子煙，輕輕皺了皺眉：「你還是改不了這些毛病啊……」
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順著看過去，尷尬地笑了笑：「畢竟抽了這麼多年了，改掉的話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你應該慶幸你現在的身體和戰術人形沒什麼兩樣。」她翻了個白眼，「不然就你這些毛病，你可能都活不過恢復期……」
「其實我一點都不覺得慶幸……」他卻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只要來一個電子戰專精的勢力，就能輕而易舉得知我腦袋裡的事情。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在戰後也只有鐵血勉強有這個能力吧？」
「還有上面。」他指了指天花板，「我絲毫不懷疑他們哪天會趁著我睡覺的時候跑到我的心智雲圖裡篡改個什麼程序。」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的原因。」曙光卻是微微一笑，說道，「為了防止唯一跑出去的傢伙被控制著跑回來，上面專門給了我授權負責你的安保工作。」
「包括電子安保？」
「嗯。加強安保級別，同時設置增幅主動和被動反應機制，我也會在你的心智雲圖裡設立一個響應機制，你的心智雲圖只要被入侵，我這裡就會得到消息。我會快速進行心智連接，確保你的雲圖安全。」
「希望如此……」他嘆了口氣，「安全局一顆塌縮彈下來，我直接就變種了……」
「也不一定，看你對於人類的定義如何了……」
「把整個大腦換成心智雲圖，骨骼換成戰術人形的金屬仿生骨架，肌肉全部換成人造肌肉，器官變成仿生器官……我的天，我一直都在懷疑自己到底還是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說著，他嘆了口氣，「算了，今天我們也不是來討論哲學問題的。」
「不過你來的有點晚了，人形們都已經休息了。應該只有春田的咖啡店還開著吧，要去喝一杯嗎？」
「晚上喝咖啡？」
「不一定是咖啡，去那裡主要是為了享受那種氛圍而已。」他有些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然後試著伸了個懶腰，結果差點沒穩住身子。
「……你的機體老化了嗎？」
「不是，我只是……本能地在排斥這具不屬於我的身體。」他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扶著腰說道——剛才他差點閃到了腰。
「唉，你總得面對現實啊。」曙光站了起來，來到他身邊，輕輕扶住了他，「你每次都是這個樣子，總是脾氣倔到最後關頭才願意屈服。」
「道理我都懂，但是要我一開始就放棄，我肯定做不到。」感受到腰部傳來的疼痛感，他有些齜牙咧嘴起來，「好了好了，我們走吧，早去一會說不定還能趕上，不然春田那邊打烊的話，我們就只能到基地外面喝西北風了。」
「那樣也不錯，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很有情調的。夜空中的流星，黃昏中的夕陽，兩個人坐在山頂一起天長地老……」
「得了得了。」他擺了擺手，緩過勁來之後直起了身子，「都是些老掉牙的情話了，當年說的還不夠多嗎？還是說你還打算和我坐在基地穹頂上，穿著惡劣環境防護服，戴著三防面具，看著發光的雪花遮蔽著看不見星星的夜空，看著那個表面一半是廢墟的月亮，時不時還能看到五十年沒人維護而變成太空垃圾墜入地球的人造衛星？」
「那也頗有一番情調，不是嗎？」
「也許吧，廢土朋克風的愛情故事，可惜我不喜歡。」他翻了個白眼，撥開了曙光扶著他的手，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曙光連忙跟了上去。
春田咖啡店，十五分鐘后。
他輕輕按下把手，嘗試著推開門。沒想到門沒有鎖，看起來還是在營業中的。
推開門后，春田就在吧台後擦拭著杯子。抬起頭來看到他走進來，便微笑道：「指揮官，今天這麼早就處理完公務了嗎？」
「嗯。聽說你每天都要把咖啡店開到午夜才會去休眠，所以正好來這裡喝一杯了。」說著，他將身後的曙光讓了出來，「對了，春田，曙光你應該認識吧？」
春田一愣，看向曙光。曙光則是微笑著沖她點了點頭。
「曙光小姐，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了，我一直沒有看到您，還以為您是下一批解除休眠的。」春田也只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恢復了往常的笑容。
「嗯，我也只是因為指揮官最近的舉動才被緊急解除休眠狀態派來的。」
春田聞言立刻明白了什麼，她看向了指揮官。而他也是朝著她微微地點了點頭。
「既然兩位湊到一起了，那我猜指揮官應該有什麼大動作了吧？」春田微笑道，「我的雲圖記憶之中，兩位每次在一起時，都惹出過不得了的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