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卡爾
未知的地點。
「咳咳咳……」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他的意識終於回歸了身體。一陣來自腹部的劇烈疼痛感讓他差點眼前一黑再次昏厥過去。
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看到了插在自己腹部的一根鋼管，大片的血跡和汗水混雜著浸濕了他身上的制服，他的大腦也一直在傳遞著虛弱的信號，他身上的力氣也已經流失大半——他已經活不長了。
他抬起頭來，將頭倚靠在背後的牆壁上，鋼鐵與烈焰在他的身邊咆哮，濃煙在他的眼睛和鼻子旁環繞——多麼熟悉的場景。
環視了一眼四周，他的瞳孔突然緊縮了起來——他看到了一個頭顱，正用自己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他，但是雙眸已經喪失了任何光彩，只留下了灰色的空洞。
「M4A1……」他輕聲念出了這顆頭顱的名字。
他又失敗了。
「咳咳……」再次咳嗽兩聲，腹部的出血也愈發的嚴重，他已經感覺到了嚴重的乏力，那股睏乏的感覺襲來，逼迫他陷入長眠。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一切……」
黑暗逐漸侵蝕了他的視野，他最後的目光所及也只有一片烈焰和硝煙。當黑暗徹底浸沒了他的雙眼時，天花板的鋼筋再也支撐不住，在一片哀嚎之中落下，將他徹底掩埋在了這片廢墟之中。
S09區，格里芬前進基地，指揮室。
他緩緩睜開自己的雙眼，卻是熟悉的指揮室天花板。彷彿那鋼鐵與烈焰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對面牆壁上的原子鐘顯示已經是凌晨四點半了。
「唉……」他揉了揉自己發痛的太陽穴，稍微緩了一會適應了一下之後，便離開了床鋪穿衣洗漱。
等到一切都收拾完畢之後，指揮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接著卡爾走了進來。看到他已經穿戴完畢之後，愣了一下，隨即微笑道：「沒想到指揮官也有早起的一天。」
「大概是因為昨晚睡得比較早吧。」說罷，他輕輕打了一個哈欠，「不過雖然如此，還是有點困。現在應該還沒到早飯時間。卡爾，你先熟悉一下相關事務吧，這三個月你就是我的副官了。」
「嗯，我之前已經請教過春田小姐了，大概了解了一些需要了解的事情。」說著，卡爾來到辦公桌前，「我的主要工作就是陪您在格里芬基地內進行巡視，並協助您處理公務，在緊急情況發生時協調各部門統一行動，在指揮官遭遇意外時臨時接手基地指揮權，保證基地最低限度的穩定同時與各部門判斷您的狀況，如果您意外陣亡我們會直接上報總部調派新的指揮官，如果您還活著我們會開始計劃如何將您解救出來。在您不在的時候我會暫時負責基地的安全和指揮。」
「嗯，但是你漏了最重要的一點，卡爾。」他將自己的指揮官制服穿好，在鏡子前簡單打理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得學會冷靜和思考。」
「……您的意思是？」
「現在和我們以前的情況大不相同。之前你也當過一天的副官。不過那個時候並沒有打算把你提拔為正式的副官，所以並沒有和你講這些事情，但是你現在得理解這些了。」他回到辦公桌后，坐下來抬起頭看著卡爾說道，「我相信你可以在極端情況下冷靜下來，因為你是一個狙擊手，這也是為什麼我會選擇你作為副官的原因之一；但是你同樣需要學會思考。」
「我在的時候，你的工作是輔助我指揮基地，但是我不在的時候，你的工作就是直接指揮整個前線基地的所有人形——意味著你必須為所有人負責。」
「是的，我會盡我所能。」
「我當然知道，但是正如你所說，如果我出現意外情況，你的任務是臨時接手基地指揮權，同時判斷我的狀況以安排進一步的行動。我需要你做到的是如果我還活著，你得能壓製得住其他人，如果解救我的風險太大，你得放棄救援行動，向上面報告我已被判定陣亡的消息。」
「……恕我直言，指揮官，我不能……」
「你能，卡爾。」他直視著她的眼睛，「你能。如果這次行動我因為意外失蹤，你必須考慮傷亡情況，如果傷亡太大就必須放棄救援行動。」
「但是……」
「你記住這句話就行了，在行動開始前至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你不理解的話，可以在我去碧藍航線基地巡視的時候去徵詢春田或者曙光的意見——協議同歸部的鐵血也可以，不過我不覺得你會願意去那個地方。」
「……是，指揮官。」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他將桌上有些凌亂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然後說道，「現在應該還沒什麼要緊的事情，跟我去巡視一下基地吧，你也要熟悉一下巡視過程。」
「是。」
卡爾緊了緊背後的步槍。他則是站了起來，將桌子上的配槍插進自己腰間的槍套內，然後邁步離開了指揮室，卡爾則是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正當他準備離開指揮室時，格琳娜抱著文件急匆匆地沖入了指揮室，和他撞了個正著。
「啊，指揮官。」差點撞到他的格琳娜看到他之後，連忙帶著歉意說道，「抱歉，指揮官，我有急事找您。」
「嗯，沒事。」他也是被嚇了一跳，差點就把槍掏出來了，「什麼事情這麼緊急？」
「我剛才遇到M16A1，她正打算找您。她說新克里姆林方面傳來消息，新北聯似乎正在集結兵力，但是不知道具體目標是哪裡。」
他聞言一愣：「新北聯集結兵力？具體情況呢？」
「在這裡，指揮官。」說著，格琳娜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了他，「M16A1推測可能是新北聯得到了來自上面的緊急消息，所以進行了戒備。」
「……也許有這種可能，但是不排除是新北聯自己會有什麼大規模的行動。」他接過文件，仔細瀏覽了起來，眉頭則是越皺越深。
最後，他抬起頭來，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你替我告訴安潔莉亞一聲，說我有急事要找她，另外卡爾，你去告訴M16A1，速來指揮室一趟，有要事相談；另外你們派人去請曙光和協議同歸部的代理人，有事情相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