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小安子,給爺站住。」
廢柴偷偷翻個白眼,丫的,好死不死的怎麼又撞到這貨了,慢吞吞地轉過身,利落地請了個安,「十四爺吉祥。」
「爺就那麼不招你待見,看到爺竟然就想溜過去?」十四很是不滿地說。
啊呸,你以為自己是萬人迷么?姐還真就不待見你了,怎麼著?
「奴才不敢,奴才真沒看到爺。」最近你們家人集體抽風啊,姐低調,看到落單的黃帶子身體就自動戒備,不躲才有鬼。
這其實不能賴廢柴,自打那次太子跟她聊了一次天後,緊接著跟康師傅又塔林驚魂,接下來太子爺就跟吃錯藥似的突然就對她友好得跟什麼似的,雖然以前太子也對她挺不錯,可如今更好了。
要知道,這幫黃帶子對人好可不是什麼好事,不定後面有多大一個炸藥包呢,廢柴一點不想當董存瑞,自然是避之惟恐不及。
「這是做了虧心事躲爺呢吧。」
「爺說什麼呢?」廢柴很茫然,是真茫然。
十四雙手抱胸看著她,微微揚了揚下巴,說:「你最近可跟太子爺走得很近吶,這是要攀新枝了?」
……
她說什麼來著,就知道躺著都要中槍,怕什麼來什麼。
心思轉了十七八個彎,臉上還得保持著淡定,廢柴蛋疼死了,「十四爺。」她的聲音雖低但毫不掩飾自己不悅的心情。
「怎樣?有什麼想說的了?」
廢柴抬頭盯著十四的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也許奴才有些事是做的不夠好,行事上也許失了分寸,但是對於忠與貞,奴才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姐對你老爸忠,為保命,這也算遵守職場道德。對你家九哥貞,這是姐自己的操守觀念,不容動搖。
「是嗎?」十四的神情微斂,收起了剛剛的咄咄的質問架式。
廢柴輕輕地笑了下,說:「奴才爛命一條,丟了也不甚可惜,本來就是撿回來的。至於其他,奴才從不多想,只懂做人本分二字。」
十四的神情一凝,這話他聽明白了,一直以為她就一不著調的主兒,可她這冷不丁給他正經一下,他發現自己還真有些不適應,都有些不敢認眼前這人了。
「爺不過就隨口一說,你不用這麼嚴肅吧。」他忍不住打了個哈哈,試圖一笑而過。
「您是爺,您說什麼都是對的,奴才就只是一個奴才,沒事,奴才告退了。」姐不伺候了,滾邊去。姐這幾天煩著呢,洪文淵的人都能摸到皇帝跟前了,姐這暗首壓力可想而知啊。雖說那是個**的,可她打小熱愛反清志士啊……
「爺無心的。」十四的口氣忍不住放軟,身段也放低了些。
廢柴笑了笑,口氣頗是恭敬地說:「爺不必如此,奴才受不起。」
「喂,你差不多點就成了啊,爺都給你賠不是了。」
廢柴心裡冷笑,合著殺了人道個歉就算完了?姐還就不慣你這毛病,切!
「奴才告退。」打個千,她轉身就走。
十四不爽的挑眉,伸手指著她的她施施然離開的背景顫了好幾顫,最後慢慢握拳收回來,恨恨地說:「還給爺甩臉色了,真是——」
「十四弟,怎麼了?」
「八哥,你來了。」十四的神情猶有些不甘心。
「出什麼事了?」
「還不就是小安子。」十四衝口而出。
某八蹙眉,「她又怎麼著你了?」
「我剛說錯話,她那神情語氣的把我當什麼了?」十四憤憤不平。
「你說什麼了?」某八聞出不對勁。
「我不看她最近跟太子走很近,就隨便說了那麼一句嘛。」
「十四弟。」某八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十四真是——她跟誰走近走遠的,是她能決定的嗎?皇阿瑪既沒幹預就表示太子沒什麼不對,而且郎側福晉那人又不是真的逆來順受,就皇阿瑪跟前她都經常打混,他老人家氣沒少生,可她還不是安安穩穩的在御前咯應著大伙兒。
這事兒還真就那麼邪性,皇阿瑪對她就是有足夠的容忍,雖然也一直在打壓。但郎側福晉這人就那麼神奇,記吃不記打的欠抽德性,可偏偏就對了皇阿瑪他老人家的眼。
「八哥,太子也是,明知道她是九哥的人,怎麼就不知道避避嫌?」老私下獨處的,任誰都會有點想法的。
「太子有分寸。」某八淡淡的說。
「沒看出來。」十四嗤之以鼻。
「行了,少操這份閑心,九弟都從不操這心。」
「那是九哥不知道。」
「他知道的。」某八笑。
「你派人告訴他了?」
「還用咱們告訴?老九對她有多上心咱們心知肚明。」
十四想想也是,但仍然有些懷疑,「九哥真不介意?」
某八肯定點頭。
後來,一行人到塞上見到某九的時候,十四忍不住就私底下拉了自己九哥問出了心裡的懷疑。
「你就那麼相信她?」
「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她即使沒有十分心在他身心,至少二三分總是有的,更何況有白文悅這碼事在前,他太清楚想打動自家媳婦這顆心那費老鼻子勁了。
論富貴權勢,誰能比皇家?可自家媳婦總不把他這皇子當回事,那是想消譴就消遣,想涮就涮,他一直覺得她對自己下過手,雖然她一直沒承認。論痴情純樸那白文悅確實是一良配,可他媳婦還不是看不上眼。並且明確表示想扁那廝,就不知道她那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麼。
「九哥你就慣她吧。」最後十四忍不住吐糟。
某九表示,「如果皇阿瑪肯放她回來,我就天天慣。」
十四撫額,九哥怎麼越來越有郎側福晉那習性了?
眼角餘光一瞥,十四立時拉了九哥指著看過去,「瞧見了沒?剛又去太子那裡了?」
「太子叫,她敢不過去嗎?」
「那怎麼我叫,她就愛搭不理的?」
「你跟太子能一樣嗎?」某九不想鄙視自己這十四弟,可實在沒忍住。
十四立時就回過味來了,不由瞪了自己九哥一眼,「哼,我就知道她不把我放眼裡是因為九哥你的原因。」
某九都懶得說自己這十四弟,廢柴跟他針尖對麥芒的全是他個人的原因,跟別人都沒關係。因為她本來就是那麼一人,你跟她來勁,她就能比你更來勁兒,最後吃不消的絕對不是她。這都是他親身經歷血淋淋的教訓,但這不需要告訴十四弟。
「小安子。」
「給兩位爺請安,兩個爺吉祥。」
「去太子那裡了?」某九問。
「嗯,皇上賞了新貢茶,奴才送過去的。」
「太子又留你說話了吧。」十四有意無意的刺兒。
廢柴瞄了他一眼,點頭,「嗯,說了幾句閑話罷了。」
聽她這輕描淡寫的口吻,十四就來氣,覺得她就是誠心咯應他。
「什麼閑話?」某九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
廢柴說:「爺問太子去。」
某九當即噎住。
十四頓時就心理平衡了,看吧,讓他再慣。
「爺問問都不成么?」
「閑話問來做什麼,爺今兒是不是吃太飽了?」撐著了吧。
「跟爺能有個正型不?」
廢柴咕噥了句,「那也得正型得起來。」你就一不正經的貨,憑什麼要求姐就得正經八百的?
「那邊的風頭最近不太對,你沒事少走動。」自家媳婦某九總是要多關照下的,這貨實在太不著調了,總不把自己個兒的小命當命,他可稀罕得緊。
廢柴湊到某九跟前,聲音壓得低低的,「皇上跟前的氣壓更不穩定,爺有辦法沒?」
某九頓時就被氣樂了,手指反射性就往自家媳婦的腦袋戳去。
廢柴馬上就閃開了,退後兩步正經八百地說:「奴才告退。」
看著她華麗麗的轉身就走了,某九和十四這哥倆忍不住對視一眼,
合成她這就算打發他們兩個了?
某九深深地覺得自己這媳婦確實是太登鼻子上臉了,可說來也怪,他還就喜歡她這麼有恃無恐橫著來的德性。
「九哥,她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慣她?」十四問。
「我瞧她還能慣成什麼樣兒。」某九發狠地說。
「……」
且說,廢柴打桃花九跟十四跟前晃過了之後,自己找了個背風向陽的地方席地而坐,望著天邊飄浮的几絲白雲就惆悵了。
太子是抽了呢還是抽了呢?
這貨絕對是抽了吧。
你能想象跟一國太子侃閑片的情景嗎?
廢柴覺得無法想象,可是事實上最近她跟二哥哥相處的情形就這樣,隨便說點啥,或者從太子那九曲十八彎的話曲解明誤會點什麼出來。可對方明知道她在打馬虎眼,還就跟她這麼繞來繞去的,真是欠練啊。
搞得廢柴狂想給太子蒙一麻袋狠練一頓,讓他休息休息,真是不像話!
一具軟軟的身體撲了上來,奶聲奶氣的聲音傳入廢柴的耳中,「額娘。」
廢柴從後面一撈,就將小傢伙撈到了自己懷裡,伸手捏捏她挺俏的小鼻子,跟她頂頂頭,笑說:「小傢伙,又調皮了。」
「主子。」冬喜從後面走了上來。
「怎麼抱她到這邊來了?」
「四福晉有些不舒服,在帳子里躺著,所以奴婢就帶小格格出來了,沒想到主子也在這裡。」
「四福晉又不舒服了?」廢柴忍不住想嘆氣,果然勞心勞力是不好的。
「來的路上趕得急了,有些顛簸,休息兩天應該就沒事了。」冬喜寬她的心。
廢柴點點頭,表示明白,跟自己的寶貝女兒坐在草地上玩了起來。
冬喜在一邊看著兩個主子玩鬧的畫面就覺得非常的幸福。
廢柴跟女兒玩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抱起她,對冬喜說:「走,咱們去看看四福晉。」
「小主子給奴婢抱吧。」
「也沒多沉,我抱吧。」
冬喜便沒有再說什麼。
廢柴過去的時候,四福晉已經在外帳坐著喝茶了。
她心裡就不由嘆氣,瞧,這些個貴婦什麼的,便是不舒服了也不能放鬆地躺著休息,還是要時刻端著裝著,累!
「給福晉請安。」
「快免了。」
「聽冬喜說福晉人不舒服,奴才過來看看。」
「沒什麼要緊的,休息了一下好多了。」四福晉朝身邊的阿春看了一眼,阿春馬上將帳子里的其他人都遣了下去,自己也退到了帳外守著。
廢柴給冬喜打個手勢,冬喜就抱了小格格也退下了。
「妹妹可有弘暉的消息?」
她就知道肯定是要問這個,這兩年她沒空過西邊,她不知道,四福晉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為了保證弘暉的安全,這邊是沒派人過去盯梢的。
「沒有啊,不過,他不會有事的。」
四福晉眉宇間就多了几絲輕愁,雙手合什,念了句佛號,「但願沒事。」
「福晉不用擔心,小阿哥是福厚之人,不會有事,奴婢的話不會錯的。」否則她穿這一趟就實在太不知所謂了。
四福晉點點頭,「我信妹妹,妹妹是他的幸運星。」
「福晉這話可讓我汗顏了。」
「妹妹當得的。」
「最多再過兩年,他師父應該就會讓他下山歷練了,到時候你們要見面就容易多了。」
「我心裡雖然明白,可有時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這也難怪的,兒行千里母擔憂。」
「妹妹——」
「福晉有話就說,能做的我不會推辭的。」
「能想辦法知道他的消息嗎?」
廢柴猶豫了一下,說:「我儘力吧。」非必要的時候她是不想動用某些力量的,哪怕就算萬分之一的隱患她都不希望帶給弘暉。
「給妹妹添麻煩了,妹妹也不容易的。」
廢柴心頭一暖,是呀,也就四福晉會這麼說了。大多數人都看她在御前混得風生水起的,可又有誰能明白她有多煎熬啊。頂頭上司就天天擱眼皮子底下晃著,工作壓力大啊。她真擔心自己會提前地中海,想想自己現在的髮型,她覺得不必擔心了,已經地中海了。
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