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強扭甜瓜傷誰心
眼看著金珺也到了年紀,替她擇了幾門良婿,她都鬧著要剃度,無奈只能先給丁禹兮許配,特意挑了個金珺不敢惹的丞相人家,偏偏被剋死。官家頭疼不已,怎一個姻緣配對,會有這麼多波折苦難呢?
若是將江歌兒配給丁禹兮,沒準還能解了此刻的困局罷。
「罷了,太后寵著你,你就這般胡鬧吧,以後總有你的苦頭吃。」官家揮手,讓惱人的金珺先行退下,轉頭問丁禹兮道:「禹兮,你可心悅於剛才的姑娘。」
「是!」丁禹兮乾脆利落,未曾猶豫分毫。
「若是我賜婚於你們兩人,可會歡喜?」
「喜不自禁,謝官家成全。」丁禹兮滿心歡喜,忙不迭的跪地磕頭謝恩。次舉亦大大取悅了官家:「你這混小子,就這般迫不及待了?若是被你的家中長輩知曉,朕隨意給你指了個民女為配,指不定得怎麼跳腳罵朕呢!」
「不會的,臣之所愛,家中長輩自然會愛屋及烏。」
「行吧,一會等那姑娘上來,朕問問人家姑娘的意思。」
「官家,承煊候世子乃是國之棟樑,如何是一屆民女可配的?」安玉柔不甘寂寞,這廂還罰跪著,卻還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官家獰眉欲叱,不遠處內侍已領著重新梳洗過的江歌兒二人上前。臉雖還慘白著,到底能看出幾分小家碧玉的姿色,如此女子,竟能把丁禹兮迷得五迷三道的,也算是奇迹了。
「拜見官家,官家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吧。」
「謝官家。」
「你可識得眼前這名男子?」官家和顏悅色道。
「識得。」
「那你怎對金珺說你不曾識得承煊候世子呢?」
「民女性格清冷,一向不愛惹事,郡主無端發問,民女只恐要徒生是非,故而說與世子不相識。」
「那此刻怎又說識得了?」
「民女無知,卻也懂得不能欺君的道理,自然要實問實答。」
「你這女子著實有趣,能寫出《憫農》一詩的,怎會是無知之人。」
江歌兒開口欲辯,官家已笑著搖手:「不說這些了,如今朕只問你,可願意嫁給丁禹兮為妻?」
「民女不願意!」江歌兒的回應顯然出乎眾人意料,丁禹兮面無表情,可眼裡透出的哀傷,卻讓人心疼極了。
「為何不願?承煊候世子儀錶堂堂,家室顯赫,在軍中也頗有建樹,不知是多少名門貴女的夢中情人。」
「世子很優秀,但小女亦不是非要嫁他不可,天地之大民女只想做些小生意,攢夠了銀兩,便去周遊列國。嫁做他人婦,從此只能望著四方的天,日夜枯等丈夫歸家,這樣的生活,民女不想要。」
「大膽!官家賜婚,理應感恩戴德,怎你這般推三阻四。」五皇子低聲喝道,急忙打斷江歌兒的話語,見官家尚無發怒跡象,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江歌兒卻是個不死心的,依舊念念有詞道:「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民女已在市井間野慣了心,四四方方的院子已經關不住民女了。」
「你既然嚮往自由,朕把你許配給市井屠夫如何?」官家不按常理出牌,嚇得江歌兒懦懦不敢言。
「屠夫還是丁禹兮,你選一個罷吧,今日這婚,朕還非賜不可了!」丁禹兮與金珺的婚事已然成了他的心腹大患,漠北與西北兩軍都是朝廷軍事重地,金珺自小屬意丁禹兮,其雙方長輩是否有在其背後推波助瀾尚不明確,不管這兩方勢力如何盤算,切不可讓其聯姻,如今丁禹兮難得自己提出賜婚,這是能讓兩方勢力平衡,且將自己抽身事外,最好的解決方式,這個機會絕不可錯過。
思及此處,官家沉聲問:「可想好了?」
「民女已有主意。」江歌兒暗呼倒霉,卻不得不再一次為強權低頭。
「屠夫或是世子妃。」
「民女不傻,自然懂得選擇,只委屈承煊候世子要忍受民女的粗鄙了。」
「早如此便好,快讓內臣擬旨,即刻賜婚!」官家一臉笑意,多年心病終得已解決,命內侍斟美酒一杯,當浮一大白,長嘆道:「好酒陪好事,今日果真是個黃道吉日。」
「禹兮亦是朕看著長大的,如今又要娶妻,不若賜藩異姓王,封地就在京郊皇苑裡擇一塊吧。」
「多謝官家!」丁禹兮掀袍立跪,心裡是極歡喜的,雖說被封異姓王,且封地就在官家眼底下,只怕其後得時刻活在監視之下,可這些禁錮若是能換與江歌兒相伴,便是即刻死了也甘願。
「再過三月便是立夏,正是繁衍生息的好時節,你們的婚期便定在立夏之日吧,至於問吉納禮等瑣碎事宜便交給內務府督辦,待宴散后,且快些回家與親族商議,莫誤佳期!」
「皇帝!今日心情甚佳啊!」眾人聞言抬頭,卻見金珺雙眼通紅的扶著一雍容華貴老太太穩步前來,皇帝起身相迎:「兒臣參見皇額娘。」
「平身罷,免得讓老身壞了皇帝的興緻。」
「兒臣不敢。」官家誠惶誠恐,氣氛一度緊張。
「敢不敢的,自然是皇帝說了算。」太后冷哼一聲,全然不顧還有旁人在場。
官家暗咬牙根,卻還恭恭敬敬的扶了皇太後上座。
「皇帝舅舅,你可是給世子賜婚了?」金珺帶著哭腔,迫不及待便問。
「今日陽光明媚,確實是擇良配的好光景,金珺可要四處走走,不定就遇見自己的好姻緣。」
「舅舅……」金珺嚎哭一聲,撲入太后懷中痛苦:「姑母,你可要為侄女做主啊!」
太后輕拍其背,面黑如鐵:「皇帝,金珺屬意誰,普天之下無人不知吧。」
「哦,金珺何時有了心上人,竟不知是哪個青年才俊這般有福。」
「皇帝,我不跟你打啞謎,你也別跟我裝傻。金珺屬意承煊候世子多年,這可是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官家的耳目可還沒閉塞到這種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