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再見她
「為什麼不能出去?」
她是有些氣憤的,她認為這是他在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現在是法律社會,就算他們是男女朋友他也不能這樣做!
可是因為他說是自己的戀人,她又怕這樣說會傷害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許以前他們的關係很好。
為什麼不能出去?
他怔怔的看著她,思考了兩秒,像哄小孩子一樣,放輕了語氣道:「等醫生說你身體沒事了,我就帶你出去好嗎?」
看著他西裝革履的樣子,外面還有隨身的保鏢,看起來應該是個大人物。
詹雅想了想,自己剛剛的語氣並不是很好,他還能耐著性子這樣溫柔的回答自己,似乎是個還不錯的男人。
於是,她點點頭就算是答應了。
見她同意后,方炎析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眼角眉梢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先生……」
這時,從公司趕過來的助理已經來到了病房外。
方炎析看了一眼詹雅,讓她好好休息,然後起身離開。
雖然她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幾分鐘之後方炎析眉頭微微緊縮,簡單的跟她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他一離開,這間屋子瞬間就冷清了不少。
門外有他留下的保鏢,可是屋內除了醫生和護士就不能有一個人進來。
詹雅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眼睛一眨一眨的思考著現狀。
最讓她難過的是,她面對曾經的戀人也就是方炎析的時候,心中竟然沒有一絲波瀾,甚至……
甚至有點不想見到他。
她在心中不止一次的懷疑過,說不定他並不是自己的戀人,而是自己的仇人。
可是她又想,如果是仇人,那他不應該趁這個時機狠狠的羞辱自己一番嗎?
腦海中各種千奇百怪的想法兜兜轉轉,但都沒有確實的證據,甚至他待她的感覺就是好到極致的保護。
「在想什麼呢?」
這幾天方炎析總是準時準點一天三次來看她,不過每次就待半個小時左右就走了。
好像他真的很忙,忙到她都覺得他根本就沒有時間玩那些什麼趁她失憶后報復她的遊戲。
「我在想……什麼時候能出去?」
她翻身趴在床上,看著踱步坐在沙發上的他。
和他一天三次的頻率一樣,每一次他來她都會問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
「這麼討厭這裡嗎?」
方炎析將外套脫下搭在沙發上,看著她單純可愛的模樣笑了笑。
真好,這樣的感覺真好,小雅,如果可以,就這樣吧,我寧願你一輩子什麼都不懂,就這樣待在我身邊就好。
「當然了,就是不喜歡,你再這樣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把我關在這了。」
她忽然做起來,臉色十分顏色的抗議道。
「關?」
方炎析起身,正好護士送來今天中午的營養餐,方炎析順手接過,端過來的護士瞬間紅了臉。
這一幕被詹雅看在了眼裡,等那個護士磨蹭了半天才走後說,「我看你就是想在這看看這些護士美眉吧。」
方炎析將餐盤輕輕放在她的面前,隨後道,「不要胡說。」
「不要胡說?我怎麼就胡說了,你看看剛剛那個護士都臉紅了,你還說你們沒什麼?你給我老師交待,把我關在這是不是為了你自己?」
詹雅氣的口無遮攔,即便她知道方炎析和那個護士沒有什麼。
但是他不讓她出去,限制她人身自由也是真的。
這幾天她總是找各種理由,妄想激怒他,最好他生氣然後說:以後你想怎麼樣就怎樣……
可是他出奇的有耐心,簡直怪要把詹雅逼瘋了。
「你這是在吃醋嗎?」
方炎析打開餐盒的動作忽然停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神里很是期待她能出說什麼。
可是回答的依然是她理直氣壯的語氣: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是違法的。
「我是為你好,如果你想告我我不會阻攔你。」
「你!」
又是這句話,他前天就說:這段期間你能出去的唯一理由就是要起訴我。
很快半個小時又過去了,方炎析差不多看著她把手裡的飯吃完,自己也起身準備離開。
詹雅看了看他道:「你每天都這麼忙嗎?」
他剛邁出去的腳忽然動不了,轉身回到,「是,很忙,不過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陪你久一點,我可以…」
「不用了,我就是問問,你去忙吧。」
說完她就坐在沙發上,從旁邊拿起一本書,心無旁騖的翻閱著,完全忘記了屋內還有一個人。
氣氛很壓抑,瞬間回到零點的溫度。
站在方炎析身邊的助理無形之中感受到了快要窒息的緊張,這個詹小姐總有辦法讓總裁生氣,簡直了。
見她像是真的不想再說些什麼,他準備留下來的心思也煙消雲散了。
「方總,今天我們還有三場會議要準備,不知道……」
「後面的行程先全部取消。」
「好的,那您……嗯?取消?全部?」
一直小步跟在後面彙報的助理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什麼情況?
方總有史以來除了因為詹小姐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要拒絕工作。
他推了推泛著光茫的眼鏡,畢恭畢敬的道,「好的,我知道了,那是否需要幫您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不需要,今天你留在這裡,好好照顧詹小姐。」
一旁的助理心中咯噔一聲,莫不是自己做了什麼讓方總不高興的事情?
這才剛提拔為總裁助理,現在就要被拋棄了嗎?
他想問,可以偏生膽子又小,方炎析又是他打從心裡尊敬和崇拜的人,如果真的讓他在他口中聽到對自己負面的評價,他不知道還要怎麼繼續下去這份工作。
所以,最後他還是選擇沒有問。
方炎析像是看出來他心中的困惑和疑慮,簡單說了一句,「助理的身份應該是做好我交代的每一件事情。」
一句簡單的話,讓身邊的助理如獲大赦,原來總裁是因為信任自己,也是畢竟詹小姐對總裁來說是這麼的重要。
「是,總裁!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
方炎析被他充滿鬥志的聲音吸引過去,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叫什麼?」
助理怔了一下,驚喜道,「我叫方進。」
「方進……」
「是!」
「好好做。」
說完他就離開了這裡,只留下方進一個人在後面真摯的傻笑。
就連方炎析已經走遠了都渾然不曉。
醫院的頂層是院長的辦公室。
有一個人沒有經過任何的阻撓就來到了這裡,院長一見他來,就戰戰兢兢的起身,離開座位迎合他。
「漢森先生,您怎麼有空到這裡了?」
漢森沒有理他,而是將目光轉向牆面,那上面掛著大大小小的旗幟,全都是病患或其家屬送過來的。
什麼「醫者仁心」「妙手回春」「華佗在世」「普濟眾生」「……」
「呵……」
忽地聽見他一聲冷笑,讓一旁已經年過五十的院長更是害怕不已。
可是漢森越是不說話,他就越是摸不准他的目的,於是房間里安靜了半晌之後,院長開口道,「漢森吶,你父親……」
「勞煩您挂念,我父親因為您的背叛現在倒是過上了不錯的日子。」
毒舌漢森又是一個嘲諷,將他的原形打了回去。
院長掏出了一張潔白的紙巾,在額頭上擦了擦,心中暗暗的罵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見他緊張的快要昏厥的樣子,漢森也沒有再逗他的興緻。
他悠悠的走到桌子旁,坐在院長的位子上,看著他道,「方炎析找你做什麼?」
方炎析?
院長心臟撲通撲通飛快的跳起來,首先這兩位都是大人物,不管得罪了其中的哪一位,他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代價。
他現在心裡細細盤算著,漢森問方炎析是不是因為商業上的問題,他或許是希望方炎析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這樣就好抓住他的把柄。
推算了好幾遍,院長確信漢森是這樣的想的后,提起的心慢慢放鬆下來,好在自己並不知道方炎析有沒有什麼問題,至少他找自己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既然對漢森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那麼自己也不存在會將誰開罪了。
於是乎,曾經被爬過漢森父親,而被趕出來的院長諂媚的笑道,「方炎析找我是因為一個女人,他自己的問題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
漢森從桌上的筆筒里抽出一支筆,夾在手指間輕輕的旋轉著,若有所思道,「說清楚。」
那個女人,還能有誰,不就是詹雅。
自從那天她被方炎析帶走之後,他就沒有見過她。
其實如果他真的要見她一面,也不難,但是方炎析事後肯定會查到。
如果被他發現,說不定他會將詹雅藏起來,讓他找不到,所以他決定先按兵不動。
再說,此次他前來並不是為了將詹雅囚禁在自己身邊。
如果她真的喜歡方炎析,那自己的放手倒是成就了一對好姻緣。
院長搞不懂,為什麼漢森對方炎析的女人還要問,雖然這有可能是一個線索,但是在一個商業界叱吒風雲的總裁身邊,有幾個女人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他心中對漢森的判斷有了自我的以為,認為他並不像以前那樣精明能幹,於是態度便有些輕蔑的說道,「那女人看起來和方炎析的關係並不好,住進來好幾天了方炎析也沒怎麼去見她,至於關於她的其它情況,只有主治醫生比較清楚,要不……」
他敷衍的態度還沒有表達完,漢森就拿起一把小刀展開鋒利的那段,絲毫沒有猶豫的扔過去。
小刀的利刃劃破空氣的距離,只是一秒就將院長的耳朵划傷,最後被釘在牆面上。
院長嚇的忘記了呼吸,回頭看到插進牆上的小刀,放鬆的心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是他疏忽了。
漢森怎麼可能會好糊弄。
他摸了摸冒出一絲鮮血的耳朵,對漢森精準的刀法感到震驚,再近那麼幾厘米,就會切到他的喉嚨,那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你覺得我現在這麼好說話?」
院長心驚膽戰的擦了擦耳朵上的血漬,一點點疼痛讓他感覺到了真實。
漢森就像他的父親一樣,不,是比他父親更狠毒的人。
他眨了眨眼,想著要怎麼去回答,抬頭的一瞬間看到漢森的森冷的眸光,一個冷戰道,「詹小姐因為受了刺激,現在記不起任何一件事情。」
「你是說她失憶了?」
「也不能算是失憶,目前的情況還沒有定論,因為我們在詹小姐的飲食里發現了一些藥物。」
院長每每說一句就要頓住一兩秒,看看漢森的臉色,見他已經開始黑臉,便沒敢繼續說下去。
「說!」
他將手中的筆不自覺的折斷。
是誰想害她?
方炎析看起來並不是一個無能之輩,怎麼會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給她的飯菜里下藥。
「我讓人查了一下,裡面的東西可以暫時紊亂人腦的記憶,短時間會造成記憶的缺失,就像詹小姐現在這樣。」
「短時間會造成記憶缺失?」他微微抬眼看著他道,「那長時間呢?」
「長時間……」
院長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漢森的心中有些焦躁起來。
「唉……長時間的話,有可能會回到孩子的心智。」
最終院長是還是不敢得罪漢森,也不敢讓他不痛快,只能思前想後用了一種更委婉的說法,將這殘忍的後果說出來。
所謂孩子的心智更現實的說法不就是——白痴。
漢森沉默了半刻鐘,沒有再刁難院長。
不知道是他再思考還是再發獃,即便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院長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嘩啦——」一聲,漢森突然站起來,徑直走到門口打開門,又頓了一下道,「進來我來的事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你該知道後果。」
院長急忙附和的點頭。
漢森剛走到醫院門口上了私車,雷斯就急忙湊過來。
「老大,怎麼樣?和太太說上話了嗎?」
他知道自從太太住進醫院以來,老大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見到太太。
今天好不容易去要跟太太好好聊聊,不過怎麼感覺臉色這麼難看。
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閃現過千萬種情節,難不成是太太不要老大,或者是太太說的難聽的,再不就是他們聊天的時候方炎析也在……
「閉嘴,給我安靜點,我沒見到她。」
漢森對喋喋不休的雷斯發怒道。
雷斯沒想到最差的結果原來不是最差的,最崩潰的是當老大什麼都準備好去找太太的時候,竟然連一面都見不上。
他同情的看著老大,莫名的有種老大英勇就義的感覺。
與此同時,詹雅再病房裡待著越來越無聊。
更奇怪的是,她發現自己最近好像記憶一點點再消失。
很多東西都已經提不起來她的興趣,現在她也不再吵著要出去了。
只是偶爾生氣的時候會說那麼一兩句,但是很快她心裡就已經有了決定,就算是方炎析讓她出去,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不如乾脆等在這裡好。
但是,昨天她竟然忘記了一直照顧自己的護士的名字,說名字忘記了還好,可是她竟然連臉都記不住。
算起來那名護士已經照顧她有半月有餘,怎麼自己還會忘記呢。
當她把自己身體奇怪的反應告訴主治醫生的時候,得到的答案和之前的差不多,只是告訴自己這是在恢復期,自己太過緊張所導致的,多放鬆多休息就好。
於是她早早的就跑到床上睡覺,從晚上六點多一直閉眼到十點多。
方炎析來的時候以為她睡著了,沒有待多久就自己走了。
他走的時候,詹雅聽到了聲音,只是奇怪的不想睜開眼睛。
可是十點多的時候,房門又被打開,她奇怪的想這個時候又是誰呢?
很快,她就感受到了活人的氣息,那人在自己的床邊坐下。
下一秒她的臉上多了一點涼意,那人竟然用手在摸她的臉!
這雙手的感覺已經讓她排除了方炎析,丫的,這莫不是跑進來一個變態?
越是這樣想,詹雅的心裡越是緊張。
她飛快的在腦海里尋找自救的辦法,不知道他是怎麼闖過門口保鏢的那一關,說不定外面的人已經被他滅口了,說不定他是方炎析的仇家,為了商業的利益抓她這麼一個可憐蟲作為交換。
那一刻,她在心裡罵了一遍自己,為什麼要交到這麼閃光的男朋友,如今搞得連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很奇怪的是,他的手停在了她的眉頭,然後輕輕的將她緊皺的眉頭舒展開。
緊接著,她感覺到耳旁有氣流,那人湊近說道,「不想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嗎?」
詹雅緊張的抓緊被子,什麼情況,這人看出來自己在裝睡了?
不會的不會的,他一定在試探自己,一定不能睜眼。
可是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熟悉很熟悉。
他在等她睜眼,可是她還在坐著最後的抗爭。
他笑了笑,俯下身子,輕輕在她的紅唇上啄了一下。
這下子把詹雅驚壞了,又驚訝又憤怒的睜開了水靈靈的眸子,直接對上他的眼睛。
黑暗的屋子,沒有燈,只有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柔柔的照亮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