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識人不清
裴源點頭同意,抬步就走。
「王爺……寢殿在那邊……」
「嗯。」裴源嗯了一聲,卻仍舊是朝著前面走去。
沈佳禾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色微明時便起身在院子里活動。
原主的這具身體素質還是太弱了一些,讓她的實力大打折扣。
若是以前的身手,昨晚對上裴源,不至於會輸的那麼難看。
她這邊還在對昨晚裴源的試探腹誹個不停,誰知正主已經在院外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沉迷於奇怪的一招一式中,也就沒有出聲打擾。
直到見她停下來擦汗,才走進去打招呼:「這麼早,難道是這房間睡著不習慣?」
沈佳禾轉身見是裴源,心裡有些懊惱:自己的警覺性也變差了,居然沒有意識到周邊何時多了一個人。
「王爺。」沈佳禾胡亂擺弄了一下手,勉強當做行了禮。
「我還要趁著康王府的人未發覺之前溜回去,不能起身太晚。」
沈佳禾抬頭看看天,繼續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改日再好好跟王爺道謝吧。」
裴源笑道:「王府的下人雞鳴時便會起來洒掃,王府護衛不分晝夜巡邏,你要如何瞞過眾人回去?」
「啊?」
沈佳禾皺眉,她哪裡能想到這麼多。
該死的裴澍居然沒有跟自己說過這些。
看著不知所措的沈佳禾,裴源又露出慣有的溫柔笑意,他轉過身說道:「跟我來吧!」
沈佳禾還因為他那溫柔一笑沉浸在裡面不能自拔,這會見人已經轉身出了院子,便連忙提著裙子跟了上去。
冬日裡,長廊一側的花園裡伶仃蕭條,只有星星點點的臘梅綻放。
清淡幽遠的梅香里,沈佳禾看著前面緩步而行的裴源,腦海里驀然浮現昨晚他從馬車裡彎腰向自己伸手的那一幕。
現代的帥氣男明星那麼多,可都不及眼前這個俊朗英挺的男人一分。
若是裴源作為偶像出道,得成為多少人的愛豆。
裴源帶著沈佳禾進了一個小院,停在了一間卧房門前,推門走了進去。
「你昨晚睡下的是臨時備下的客房,以後這裡就是你的了。不管是貼身伺候的丫鬟,還是院內的小廝,絕不會透漏你一絲一毫的行蹤。」
看著布置一新的房間,沈佳禾心裡明白這是裴源特意為自己準備的。
她在查看屋內陳設的時候,又想起白薇告訴她說:顯王爺和小姐從小一起長大,對小姐可是一直很照顧呢。
白英心直口快,當時還說若不是太后保媒,小姐跟顯王才是最適合的一對,沈佳禾其實並不贊成白英的話,因為至始至終,這個男人都未對曾經的沈佳禾表明過心跡。
見沈佳禾有些走神,裴源直接拉過她的手腕,走向房間東北角的一個梳妝台,上面並沒有什麼女子用的東西,只有一個粉盒突兀的放在那裡。
裴源一邊扭轉那個粉盒,一邊對著沈佳禾說道:「你梳妝用的東西,回頭我會叮囑下人替你置辦齊全,今日就要委屈你了。」
等他話音一落,沈佳禾聽見啪嗒一聲,就見梳妝台一側的地面上,兩塊地板緩緩向兩邊移開了,延伸向下的青石塊階梯赫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沈佳禾震驚的抬眼看向裴源。
「這裡直通你在康王府的卧房,我們兩家本就挨得近,如今地道一打通,往後你可來去自如。」裴源輕聲解釋道。
沈佳禾並沒能來及說一聲謝謝,就被裴源牽著手帶進了地道中,她原本做好了摸黑的準備,卻不想地道四壁隔一段路就鑲嵌了一個碩大的夜明珠,雖然光源微弱,但還是能依稀看清腳下道路。
等到了地道盡頭,裴源鬆開手讓沈佳禾往上面走,只囑咐道:「等你晚上回來,若是害怕,就打開地道輕敲這個銅鈴,我來接你。」
沈佳禾坐在梳妝台前發怔,想著裴源最後說的那句話,輕輕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那裡似乎又跟昨晚一樣,開始了異樣的跳動。
「被休了的女人,居然還好意思回來,沈佳禾你還要不要點臉面!」
琴小雙一腳踹開沈佳禾的房門,怒氣沖沖的說道。
沈佳禾原本還在發獃,這會聽見琴小雙的話,不得不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瞥了一眼琴小雙,冷笑一聲:「王爺用這麼一場盛大的一個婚禮向本王妃賠禮道歉,本王妃自然是原諒他啊!怎麼?你嫉妒啊!」
琴小雙手中鞭子一揮,直接打在沈佳禾身側的梳妝台上:「沈佳禾,看來之前我警告你的話你沒聽到耳朵里去,那我今日就好好讓你長長記性!」
沈佳禾看著被鞭子一擊而碎的胭脂水粉,只冷眼看著琴小雙沉聲說道:「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否則王爺知道了,你可不好交代。」
琴小雙輕蔑一笑:「王爺去上朝了,不過就是他在,也不會幫你分毫的。你心裡該清楚王爺為何會娶你,他絕不可能護著你。」
「今日只要我不要了你這條命,王爺自是隨我折騰。」
她一甩鞭子,直直的朝著沈佳禾的臉上打去,沈佳禾雖然早已看出她的動作,但是卻只是往後躲了一下,並沒有跟她直接打起來。
若讓對方知曉自己太多實力,以後可就讓他們有了防範之心。
沈佳禾暗自勾了勾唇,只一個勁的閃躲,每一次都掐準時機剛好閃身到她鞭子落下來一丈遠的地方。
琴小雙手裡的鞭子是用精鐵特製的一種,分量著實不輕,這樣揮舞了半天下來,早已累的氣喘吁吁。
沈佳禾躲在一旁,心裡早就笑開了花。
玩了這一會,沈佳禾也覺得有些沒意思。
在琴小雙喘了口氣以後又揮著鞭子追上來時,沈佳禾伸腳從旁邊勾過一個矮凳,快速往她的腳下一送。
沈佳禾動作極快,又因為有一張桌子擋在一側,琴小雙根本就注意不到腳下,所以在她手裡的鞭子還未揮出去的一瞬間,自己就已經被凳子絆倒在地下。
她整個人都趴在地下,右腳因為卡在矮凳的空隙里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
「啊。」
琴小雙當即慘叫了一聲。
一個身影快速的沖了過去,急切問道,「雙兒,你沒事吧?」
來人正是裴澍。
琴小雙看著面前的裴澍,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王爺,您可終於回來了!您再不回來,只怕就見不到雙兒了。」
她抓著裴澍胸前衣襟不鬆手,裴澍見她眼淚汪汪亦是覺得心疼不已,語氣放的萬分輕柔:「胡說,怎麼會?快讓本王看看傷到哪了?」
丫鬟倩碧將絆倒琴小雙的凳子挪開,琴小雙依靠著裴澍的身子站起來,只是腳腕疼痛,一個站不穩便又伏在裴澍的胸口,她聲音嬌軟帶著一點委屈:「王爺,臣妾的腳不會廢了吧?」
裴澍疼惜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將人打橫抱起,對著一旁的倩碧吩咐道:「去叫府醫到琴鄉居來。」
他冷冷的掃了沈佳禾一眼,抱著琴小雙轉身就走。
沈佳禾只冷眼看著他們兩人互相濃情蜜意不發一語,等到見人走遠了以後才吩咐白英:「你去將琴小雙的鞭子送過去,順便再把這些打碎的瓶瓶罐罐帶著,讓她明日給我全部賠套新的過來。」
白英麻溜的就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喚了一個外院的小廝一起帶著東西去了琴鄉居。
府醫正在替琴小雙查看,腳腕處一片青紫。
雖然只是皮外傷,但是看著還是有些嚇人。
裴澍眼裡的不悅十分明顯,琴小雙自然要在這個時候給沈佳禾上點眼藥。
她拉著裴澍的衣袖,掉了兩滴眼淚說道:「王妃姐姐還真是心狠,也就是臣妾運氣很好,不然……」
她話未說完,就看見碧桃推門而入,向兩人稟告道:「王爺,琴主子,王妃身邊的白英說是有事要說。」
琴小雙眉頭一皺,剛想說不見,可是裴澍卻是擺手說道:「讓她進來,本王倒要看看王妃如何解釋今日之事。」
白英帶著小廝進來,只彎腰給裴澍行了禮,並沒有理會琴小雙。
礙著裴澍就坐在跟前,琴小雙心裡有氣也不好當著他的面發作出來。
白英冷笑看了琴小雙一眼,然後奉上手裡的東西對著裴澍說道:「奴婢是奉王妃之命,來給側妃娘娘送她落下的鞭子的。順便要跟側妃娘娘交代一句,您今兒個打碎的可都是我們王妃最喜歡的東西,她可以對您的魯莽行為不做計較,但是這些東西還麻煩您全部賠付新的才行。」
她著重咬著那個『側』字,讓琴小雙聽的面目扭曲,可是她瞥眼看向裴澍,見他正盯著白英手裡的鞭子細瞧,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裴澍想著當時不發一語的沈佳禾,又想到他們曾說好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約定,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太過偏寵琴小雙,以至於當時二話沒問就覺得琴小雙才是受害之人。
他看向白英說道:「回去告訴王妃,就說這些東西,明早就送上。」然後揮手示意白英退下。
琴小雙看著白英臨走時對自己得意一笑,立刻扭頭要向裴澍抱怨,卻看見他正滿含怒氣的看著自己。
「你今日去王妃院子做什麼?本王是不是告訴過你,沒事不要去招惹王妃?」
琴小雙欲辯解:「臣妾……」
裴澍卻是不願再聽這些,只擺手打斷道:「這些東西原木原樣的給王妃送過去,此事便算了了。」
「你最好給本王收斂點,否則,惹惱了沈佳禾告到太後面前,便是本王也保不住你!」
琴小雙知道裴澍是動了怒,也不敢此時跟他反著來,當即柔聲道歉:「王爺,臣妾知錯了,臣妾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她見裴澍面上還是不善,便俯身上前在他嘴角啄了一下,撒嬌道:「王爺,您就原諒妾身這一回吧,妾身今日讓小廚房特意做了您愛吃的,您就別動怒了。」
裴澍抱著懷中溫香軟玉,心裡的火氣已經消失大半,「你這個小妖精!罷了,讓人傳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