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客遲

索性是冷雪的聲音及時傳來，小侍一聽方是一愣，虎狼之勢的進攻身形也才於頃刻之間收勢穩住了……

「哇！好厲害~真厲害~」，街巷之中，擁堵在街道圍觀的人群里，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又一陣喝彩的喊叫聲，響亮無比的聲音幾乎穿透了這整條街巷。

一聲突如其來的嘩然之聲，吸引了冷雪和小侍的目光。

雲中天臉上的表情，則是十分的不屑。

那聲音傳來之處，是在遠處的一堆山圍一般的人群之中。

那裡，接近街道的盡處，在人群中，有立了一桿丈高的旗幟，在高處飄動的旗布上是書寫著「方道靈書」四字的一面招牌。

不知道那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們依舊水泄不通地圍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團又一團，並且人群里更絲毫沒有一點兒散開的跡象。

城牆一般的人群其中，躥出一個雲城百姓打扮之人來。

那個人的瘦長手裡，拿著一張長長的白色宣紙，他是硬生生地從那鐵桶一般的人群之中突圍了出來的。

他合上宣紙后，連忙擦了擦滿頭止不住往下流的汗水，然後又張開了宣紙，賞看著宣紙之上七彩斑斕的畫像……

那一個人神狀似一隻飢不擇食的公雞，皺紋布滿了他的整張臉，滿臉的笑容像一朵綻放的菊花，他的雙手如同捧著神物一般恭敬地捧著那張宣紙，他邊向小巷子外走邊小雞啄米般地不住點頭。

在那一個人出來了以後呢，那疊嶂似的的人群堆里，依舊恢復得悄無聲息了，彷彿，方才喊聲熱烈根本就是不曾發生過的一樣了。

此刻的街巷之上的氣氛，徒增了幾分凄婉的冷清，現場竟突然間有了一絲絲兒的詭異了。

「雲中天，你若是沒有什麼正事，請你不要待在這兒，我們小姐不想見到你……」

「不！你家小姐呢，她可是很想見到我的，而且，她本人也會非常樂意見到我的！我可是她的好姐妹啊！」

「……」小侍渾身的雞皮疙瘩又一次不自覺地湧現了，她發現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令她突然地咋舌無語。

小侍此刻只有一種想法，這是一種不自然地想要將雲中天按在地上狠揍的不自覺的衝動。

感性似乎戰勝了小侍的理性，心智也控制不了她的理智了。

「小姐，你給我一杯茶的時間……」

「為什麼要給你一杯茶的時間？你想要喝茶嗎？」

「不！我想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什麼叫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我，作為您的貼身侍衛，沒能提前發現這麼一個令人噁心討厭的冒犯者闖入……」小侍義正言辭地看著冷雪。

「我不是冒犯者……」雲中天忿忿不平。

「你閉嘴！我要和你決戰！」

「好的，小侍，我給你給我交代的機會！」

「冷雪，我的好姐妹……你也把我當成不速之客了嗎？」

「你，藐視了我的侍衛的尊嚴，而且，我一早就和你真誠地說過了，你不配做我的『姐妹』！」

「那誰，才配當你的姐妹啊？」

「我是家中的獨女，父母手中的掌心寶，沒人可以當我的姐妹？」

「那你上次，還和我說，你有一位義結金蘭的姐妹花呢？」

「……嘔……」小侍一吐舌頭，似乎有比漁船的海鮮腥臭更令人反胃的氣味刺激到了她的胃。

「額……這個，我想，我是可以告訴你的，我的那位好姐妹呢，她……」

「……就是我！你睜大眼睛看看，就是我--貼身侍衛：小侍！」

「你說什麼鬼話？你若是膽敢再說一遍？……我……我……」

「嘔……」小侍毫不掩飾地說道：「你噁心到我了……」

「你才噁心到我了！……想不到……想不到啊，你……冷雪小姐，竟能把你當作是她的姐妹呀……」雲中天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狠狠對著小侍嘲諷道。

「不是當作，是和我結拜的！」小侍的聲音清脆如同童音。

「你……」雲中天眉頭一皺，「我要和你決鬥！」

「我要擊退你這個冒犯者！」

「我再說一次，只說一次，我不是什麼無聊的冒犯者，你才是！你破壞了我和冷雪彼此純潔的友誼！我要把你打敗，讓她明白，我才可以和她成為好姐妹，而你，只配做一個下人！」雲中天委屈地說道，欲哭無淚的模樣，似極了一位被皇帝冷落了的後宮妃子。

「你……你這個陰陽人，你敢再說一遍！」小侍發飆地怒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要把你打成一攤在地上亂爬的臭蟲！」

「你有種，我看你怎麼把我當成臭什麼蟲子……我要和冷雪打個賭……」

「什麼？你不配，你連打賭都不配和小姐打賭！」

「我……問的是冷雪小姐，不是你這個下人……」雲中天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向小侍冷冷地說道。

「小姐，豈會同意你的無禮要求！」

「冷雪小姐，你說呢？」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我先為您點上一壺茶，您看我怎麼收拾這位陰陽怪氣的騷人！」

「騷人？你這個下人，我還沒說你下賤呢，你倒先張口咬人一口了，還說我是騷人……其實啊，我最喜歡別人說我騷人了……而且啊，這還不是正說我像那些文人騷客那般，才華橫溢呀！」

「你！你這是只滿口胡言的騷人瘋狗，小二，來壺上好的茶水，別怠慢了我家小姐……」

「我知道……知道了！」店小二哆哆嗦嗦地在一旁，顫巍巍答道。

「好了！小姐，您且開開心心地喝口茶，我這就把這隻亂咬人的惡狗給踢了！」

「冷雪小姐，您的茶來了！」店小二上了茶，又速速退開。

「冷雪好姐妹，咱們可是說好了？我若打贏了您的下……貼身侍衛，那麼，我就有資格和你結成姐妹花了哦！咱們可是就這麼說定了，好不好哦！」

冷雪提起壺柄，倒滿了一杯幽香的茶水，自顧自地品飲……

「小姐我忍不了他了……雲中狗，你看看我小侍嘴裡有幾根獠牙！」

「你嘴裡還能有獠牙？……你先張開嘴，讓我好好看看……」雲中天眯起了眼睛，看著小侍……

「我呔！……看我不把你踢出雲城去了！你這個半陰半陽之人……不對……之不人……」

小侍放聲而出之時，一記凌空側踢向雲中天左肩掠去……

「你……閉著嘴巴我怎麼看呀……好一個偷襲……」雲中天沒料想到小侍出手如此之快，他半句話說出來，小侍的腳底正踢向了他的左臉……

「小侍，你的功夫長進了……」冷雪口中吐著芬芳……

「讓我送你上路吧，雲中惡狗……」

「我的乖乖……」雲中天偏過頭，讓過了小侍的凌空側踢。

「你的乖乖，你的乖乖又是哪個噁心的惡賊！」小侍腳步一轉，轉勢借力凌空又起，右拳恍如泰山之勢壓向雲中天面門。

「你這是要拆了我的好姐妹因緣啊！」

「看我打爛你這張臭臉，讓你還怎麼作我家小姐的『好姐妹』，你這個惡賊！」

雲中天後退了一丈余遠，扭了扭柔軟如浮雲弱柳般的腰桿。

「我怕你呀！小娃娃，你竟然有幾下子，這……這是『神道門』的武功……」雲中天一捏鼻尖冷汗。

「怎麼，你害怕了嗎？害怕了，識趣地滾出雲城，我就不撕了你這張嫩生生的小白臉了！」

「小白臉？人家的可是娃娃臉，和你一樣的，又年輕又幼稚，好多人都喜歡得不得了了的！」

「我……」小侍覺得自己還是別和他說話為好，因為他的每一句話都令她有如受著煎熬一般，「我還是自己閉上我的金口，不說為好了！」

「算你識相，我的娃娃臉，可是天下無敵的，人見人愛！」

「你再廢話，我一定揍扁了你的臉蛋！」

「我……」雲中天聽著小侍怒目圓睜說的話，一愣，陰聲又響起：「你這個小女娃，定然是羨慕嫉妒我的娃娃臉了，你這是無理取鬧，居心不良！」

「小姐，我差點忘記了我說的話了！」

「那你，就快履行你的狂言啊！我都等不及了！」雲中天一梳修長的頭髮，慢悠悠地說道。

「我……這一生，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一個欠揍之人！」

「欠揍之人，滿大街都是！」雲中天說道，似乎覺得此話頗為不妥，見四周無人，又慢悠悠地梳起了背後的頭髮。

「小姐，再耽擱恐怕會壞了小姐的心情，請原諒我手腳不利索，您再等一杯茶的時間！」小侍說完，抽出座子上的佩劍。

寒光一閃，青衣斗現，小侍一記尋龍探海，擊向了遠處梳著頭髮飄蕩如天人的雲中天。

……

「客人，怕是來遲了！若是你能與他比試到下午，我也樂意欣賞……」冷雪放下了茶杯，修長的手指捏起了一朵街邊的花朵。

「下午？」雲中天不解，聽到冷雪說道，放下了梳子，「冷雪小姐，下午您還要待在這裡？那我豈不是要感謝老天爺了！賜予我如此良機！」

「小姐，我不會容忍他在這裡多待哪怕一盞茶的時間了！」小侍的利劍寒芒無限，一記擊殺，劍刃遙指在了雲中天一尺之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