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圍觀的人群

「好吧，你快去吧！那我們，就先在這兒再等等吧。」

冷小姐於一旁聽著，小侍則望著冷雪尋求著她的意思。

待冷雪點了點頭之後，小侍便對著古師爺說道。

「是，小姐。」古師爺恭敬地答道。

平日里在外人眼中威嚴無比的古師爺，此刻面對著冷雪與小侍，唯有俯首稱臣的份兒。

這在一眾黑衣大漢的心中，心情自然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只不過，這對於古師爺來說，如此這般的情形，早已是家常便飯了。

古師爺卑微之極地轉過了頭來，又恢復了威嚴的冷峻面容，令一眾黑衣人肅然起敬。

而後，古師爺便向兩旁的黑衣人左右一通吩咐。

古師爺身後隨行而來的八、九個大漢，極自然地分成了兩排。

而後，那兩對人馬又分別地站立在了冷小姐與小侍身前、身後一丈遠的地方。

他們每個黑衣人的身姿，皆是以傾斜的角度面向著小巷入口和盡頭處的方位，護衛著冷雪。

黑衣人目不轉睛，猶如天兵一般，十幾雙威猛的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前方支道與主道的交叉路口處看，防止任何意外出現的威脅。

「冷小姐，這位是……」古師爺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物似的，驚奇地對著小侍小心地發問了。

古師爺問的自然便是男不男女不女酷似女人的怪男的雲中天了！

「這是一個惡賊！」小侍抱劍對著古師爺說道。

「……惡賊！大膽！」古師爺恍然一驚，「來人啊！護衛！抓住這個惡賊人！屬下失職，屬下竟然一來卻沒有察覺到這有惡賊！」

古師爺一聲令下，黑衣人們即刻將雲中天團團包圍在了中間。

「這不怪你，如此騷氣的男人，換作是我，也一眼認定他就是個女流之輩了！」小侍數落地說道。

「男……男人！」古師爺大驚失色，冷汗直冒，「這還了得，冷小姐身邊竟然有個女扮男裝的惡賊人！來人，你們給我將他速速擒拿，我要將他送官法辦！」

「古師爺，您不認得我了嗎？」雲中天怪聲怪氣地問。

「我……」古師爺啞言，「你……你認識我？」

「我認識你，昨天，我還和你在那『樓下樓』喝過酒呢！」

「啊！這……」古師爺驚嚇得失了言語。

「樓下樓」是一間街巷中的小酒館，是古師爺背著老婆偷偷去喝小酒的地方。

「我是襄王呀！」雲中天怪聲怪氣地又說道。

「哦……襄王……襄王啊！」古師爺恍然大悟，「有失遠迎！」

「師爺，快將他拿下，他糾纏冷小姐半天了！」小侍將長劍佩在腰間。

「這……是！」古師爺聽到小侍說完，二話不說，抱拳對雲中天道：「襄王，得罪了！」

「沒事！古師爺，我明白你的苦衷，改天，我再請你喝酒啊！」雲中天說著，自己剝開了人群，走了出去。

雲中天走了出去之後，還有幾個黑衣人陶醉在他的香水氣味之中，他們並沒有聽清小侍和古師爺的對話，否則，就不會對一個男人身上的胭脂水粉氣味如此醉心了。

小侍則以一臉作嘔的表情看了看那幾名黑衣大漢。

「師爺，這些家丁，眼睛恐怕是有問題，我擔心他們並不能夠真的發現福將軍的蹤跡……」小侍繞著古師爺走著。

「什麼意思？」古師爺茫然。

「你瞧瞧他們……」小侍指了指黑衣人。

「哦？」古師爺疑惑地認真看了看那兩排黑衣人，「哦！」

「這幾位，個個綉里棉花的功夫無人可及，師爺，你可是要驅使他們去幹什麼針線活嗎！」小侍彪悍地說道。

「這……小侍姑娘啊，屬下們，日夜兼程，風雨不誤，願為冷府效犬馬之勞！」古師爺為一幫黑衣人叫屈道。

「那麼，老爺吩咐你們尋找寶物，你們可是曾有什麼發現了嗎？」

「沒有！」

「你們，保護小姐，可是，何時見著了你的蹤影，倒是我與那陰陽人打了半天，你們才趕到，剛剛，又是誰，放走了那陰陽人！」小侍咄咄逼人，頤指氣使。

「我……屬下無能！」

「你說，你是對冷府做了多大的貢獻了？你還好意思舔著臉來見小姐！」

「我……屬下該死！」

「你……我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你們這麼多人守在這裡，賊人若是見了，也不會貿然行事的，你們，還是快快去尋找福將軍的蹤跡吧！」

「小侍姑娘說的有禮，屬下這就去吩咐底下的人做事！不讓他們偷懶！我這就去加派人手，護衛小姐，這事我會親自負責的！」古師爺冷汗直冒，俯首帖耳地說道。

……

這條人流變化不斷地街巷的另一頭，不遠處，那一群圍觀的人群，此時，卻是格外的安靜了。

這條小巷中，一時，竟顯得平靜如息。

這一刻的氣氛，實在是有點兒詭異了。

原本充滿純樸鄉土氣息的街巷，突然之間，蔓延了一種窒息的壓抑感。

冷小姐和小侍，似是突然間發覺心情變得壓抑了起來了，一主一仆二人只好微微地朝侍衛們相反的方向轉過了身去。

遠處街巷的盡頭所在之處，客棧門口的旗幟隨風飄揚，旗面不時被水中反射上來的金色陽光映照著……

冷雪與小侍二人，一個看著遠處「旗舞」招展出神，另一個則一邊打著傘，一邊還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處圍觀的人群看，顯然是對那些人在做的事非常地感興趣。

「好~！」圍觀的那一群人牆裡，陡然然地卻又發出了一陣陣足以震徹整條街區的喝彩聲。

小侍撐著傘的手微微移動。

「小姐，那些圍觀的人群，有些怪異！」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不知道，我只是好像有這種感覺罷了……」

「什麼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感覺？」

「它，一種感覺，只是一種感覺……」

「你的感覺，那我就無法感覺得到了……」

「我們還是等著吧，福將軍，到底在哪裡啊！」

冷雪背對著街道又坐了下來，欣賞著街景。

小侍悠閑地打著油紙傘。

……

不知又過了多久……

二人等候的時間裡，一名拿著宣紙的百姓，從她二人眼前路過了……

「驚艷，傳神，那幅畫簡直是太傳神了。就像是活生生的有仙女飛進了畫里一樣。……」小侍神采飛揚地比劃著，一通啰嗦，終於說完了話。

「那你為什麼像丟了魂似的，連我都好像忘記了呢？」冷雪對剛才發生的事從一開始的不怎麼當回事，到現在的充滿了好奇，滿心疑惑地看著小侍問道。

「我就是不知為何地這麼一時走了神，突然間似乎就忘記時間了。小姐，剛才，你沒有事吧？」小侍焦急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我不過只是突然感覺到了有一縷的陽光照射在了我的頭頂上，然後我就奇怪，扭頭看了一眼你，發現……」冷小姐有點悻悻然地看著小侍。

「你的神態有幾分奇怪，我看著你，你一點兒都不理睬我，你直勾勾地緊盯著你面前一個人，他走著你看著，他移動到哪裡著，你的眼神也跟著他移動到哪裡……你的人站立著不動……你的傘卻是打偏了。」冷雪一副儘力控制住自己情緒的樣子，像是想要責怪小侍的魯莽。

「我看了你一會兒，剛剛想要叫醒你，正剛好，你就醒了一般轉過頭來，更奇怪的是，你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突然就一聲叫道『仙女』，差一點兒就嚇到我了。」

冷雪心思，興許責備能讓小侍長點兒記性，下次她再不會又發生這麼莽撞的行為了，那這可是好的。

可是，心裡的話，快到了嘴邊，冷雪想了又想，又無奈地從心底里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侍雖然是冷雪的貼身丫鬟，較之於一般的丫鬟，她是萬中無一的，武功也是極好的，但古話說得好--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小侍是一個人，她自然也會有人的缺點。

說來便也是頗為奇怪的：小侍作為冷雪的貼身侍衛以及貼身丫鬟，對於冷雪的事，每一件總是做得近乎完美無瑕的……

但是，對於無關冷雪的其他一些事兒，只要是她不關心的，她永遠都做不好，任憑他人怎麼教都教不會，甚至記都記不住。

不知是小侍的天性本來真的就是這般，或是她故意使自己偷懶兒，不願開動腦筋去想她不感興趣的「多餘」的事兒。

「那幅畫，真的有那麼誇張嗎？」冷小姐轉而聊起了別的話題，似乎對剛剛小侍失神的舉動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想要追問到底，又詢問了一下小侍。

「是啊，小姐……小侍對小姐所言所說，怎會有半句假話。」小侍撐好了傘，侍立在冷小姐的身旁，極其認真地答道。

「嗯。那等改日呀，我們有空便過來瞧一瞧啊，聽你這麼說，那畫還真是有點意思啊，這麼厲害的畫師，確實是不枉我們過來見識一下呀。」

冷小姐像是在回答著小侍，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看看那些圍觀的人，把這整條路都給堵住了呀……」冷雪說道。

正當此時，冷雪和小侍不約而同地望向了不遠處里三層外三層圍觀的人群。

二人張眼遙望著遠處的人群……

那一群層層疊疊的人牆之中，緊接著，又有一個人似之前那一個拿畫之人出現的情形一般，硬生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這個人，從人群之中出來之後依舊是滿頭大汗的囧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