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懷鬼胎
袁霸湖的口氣狂妄,頓時引起數人不滿。
「可笑,之前我們都在屋內解密,未曾離開,別血口噴人。」
「說不定是你們兄弟內訌,殺了人反來誣陷呢,畢竟就你們不在屋裡。」
「是呀,那銀針射出的方向可正好是蘇一首領的住所,你這是想誣陷蘇一不成?」
人群七嘴八舌,突如其來的話語在雜亂的聲音里顯得格外不同,但是卻沒法分辨出說這話的人是誰。
珞華在角落卻聽得清楚,正是那自稱永遠離不開金陵二字的陸遙。
他搖擺著扇子,遮住了嘴唇部分,使得聲音不響亮,自己的存在感也極低。
難不成是他動的手?珞華收回視線暗自起了懷疑,袁霸河是她選中的棋子,在接下去的行動中可少不得這些棋子發揮作用,必要時更是救命所用,真要是陸遙從中作梗,她可得記下這筆賬。
「如何會是我!」
蘇一跳腳,好好吃瓜怎麼吃到自己身上了,他可不背鍋,極力辯解:
「那會兒我在大堂里人人可以做證,那房間誰都可以進去。」
袁氏三兄弟原本看蘇一兇狠的目光冷靜了些,但並沒有完全打消疑惑,但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蘇一的房間,袁霸海對著袁霸江示意,袁霸江便上了樓,玄衣緊隨其後。
很快,袁霸江和玄衣下樓,各自搖了搖頭。
「看吧,別什麼都往我身上扯。」
蘇一見沒證據,立馬恢復了神氣,尚沒意識到已經有人打上了自己的主意,還在洋洋得意。
「說這麼多作甚,索性不過這些人,殺光總不會錯。」
袁霸湖平日霸道慣了,再次惹起眾人怒火。
眼看場面要失控,袁霸江攔住袁霸湖,目光同樣不善,但他比袁霸海和袁霸湖多上幾分心機,明白奈何不得眾人,先感謝了連崇睿一番,繼而夾帶威脅說道:
「大家出現在孤煙鎮為的不就是九天圖,今日崇睿公子解開了詞密,跟著便有人對我兄弟下手,」他拖長了語氣,意有所指,「那人必然想著將我們除掉,獨佔九天圖,你們此時置身事外,早晚沒人能跑的掉。」
他的話扭轉了之前人人事不關己的態度,看著眾人啞然不語,他坐回了原位。
除了蘇一自信滿滿,又沒腦子之外,眾人都不是傻子,袁霸江說的很對,他們這麼多人九天圖卻只有一份,最後能得到九天圖的只有一人而已。
若是早早死去一些人,之後得到九天攬月圖的希望將會大大增加。
眾人琢磨明白其中的道理,相熟的挪開的彼此間距離,不相熟的更是打了個哈哈,借口已不早了便匆匆離開全是人的大廳。
「說的沒錯,」玉嬌娘見有人帶頭,她也打了個哈欠,嫌棄的對袁家兄弟道:「明日就把這人拉出去埋了,我開的是客棧又不是義莊。」
她離開后,不一會兒,大廳里便只剩下袁氏兄弟和連崇睿主僕二人。
連崇睿看著珞華抱著琵琶默默離開,想起今日所見,神色莫名。
「請教公子,這群人里到底誰是害了我兄弟的兇手?」
袁霸海強壓著心頭怒氣,他們四兄弟雖然是作惡多端,但四人是一起長大的親兄弟,彼此之間的感情一直不錯,如今老三死了,老四的建議雖然有道理,可實力不允許,只能來問應該比自己幾人聰明的連崇睿。
「當時所有人都在大堂,但,」連崇睿本想說珞華和玉嬌娘並不在,可話到嘴邊又改了,「其實有許多機關設計,都可以不必人在現場,所以我不能確定,但在下會竭盡所能。」
話到這份上,袁霸海倒不好催促了,他只得點點頭,打算再和袁霸江商量一下,自己兄弟絕不能白死。
在點著燭台的小屋裡,徐程和白賢志二人同樣在商議。
「既然已經有人出手,我們正好混水摸魚,將威脅早早除掉,才便於奪得九天圖。」
徐程沾了些茶水,在乾燥的桌子上畫了一大兩小三個圈。
「照我的分析,蘇一純粹繡花枕頭一個,但這樣的人最好利用,不急於一時。」
「陸遙和其餘幾人勢單力薄,殺了他們不會有什麼大動靜。」
徐程說完在較小的圈上打了個叉,接著在最小的圈裡寫了一個問號。
「這是崇睿主僕。」
白賢志皺著眉頭,想起崇睿今日大發光彩,有些困惑道:
「為何,句號?」
「因為,翻天浪還沒到,那句最關鍵的高樓平地起也沒得到解釋。」
見白賢志有些嫌棄的看著自己,徐程後仰繼續解釋:
「咱們二人雖然是我負責謀划,你負責動手,可這西域我也是第一次來,不了解情況,誰知這詞句是何含義,還要繼續套路那主僕才行。」
冷著臉的白賢志點了點頭,同意暫時不對二人動手的想法,並說了自己的判斷:
「如此便好,那崇睿,不能殺,」他頓了頓,惜字如金,「我殺不了他,殺了,保護不了你。」
徐程樂了,這白賢志說話雖然聽起來麻煩了些,但絕對的可靠啊。
「多謝主人記掛著我的小命,白冷臉,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為主人取回九天圖,不耽誤主人的事兒。」
又想到這趟出行的目地,他再次叮囑白賢志。
「穩妥起見,咱們不動崇睿,但為了制約,也為了順利拿到九天圖,你盯好他那僕人,等圖一現身,必要時以一換一,咱們便可做那漁翁。」
白賢志對徐程言聽計從,當即點頭,保證會做的滴水不漏。
另外的屋裡,道姑慈安合衣坐在桌邊,桌上是一串佛珠,已經沾染了水滴,她卻不顧一眼,叫寧魚的小孩正在床上睡著。
慈安看寧魚睡得正香,將水囊的水緩緩倒在了桌面,右手則漸漸摸上了面頰,她的映像正好落在水裡,水影搖晃,燭光人像變得扭曲。
床上的寧魚靜悄悄的翻了個身,眼睛卻是睜著的。
月亮散落的光華照亮著大漠的沙土,客棧的黑影在夜晚像是一隻潛伏的巨獸,周圍是火災覆滅的孤煙鎮殘垣,看似靜悄悄卻又充滿了危險,多方人員各懷鬼胎。
但除了袁霸河死亡一事,整個後半夜沒再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