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猛獸
丹尼西帶著人直接朝看到芨芨草的方向走過去，除了乾枯的巨型蓬草團之外，地上不乏稚嫩的綠意。
「看，這些芨芨草一直朝那個方向蔓延。」
「那邊好像是硬質土壤，不像是普通的沙丘。」
「運氣不錯，有這些地衣的固定，我們至少能夠在這裡收集露水了。」幾個人沒在附近找到有一定水量的水源，分散尋找也沒找到類似第一處遺址里收集雨水的地方。
幾人決定在此地留一晚，土壤的固水能力比沙土要強，他們應該能收集到不少露水。
可惜芨芨草是苦的，水含量極低，根本無法起到補水的效用。不然他真想變成岩羚去吃草。
尤金恍惚地想著，手裡的木棍戳弄著火堆，眼睛無聊地四處亂瞟著。
他眼神在遠處一頭岩羚身上凝滯了一下，無意識地晃開，下一秒猛地意識到自己看見了什麼。
「岩羚！是岩羚！」尤金激動地站起來指著遠處大喊，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果然是岩羚！
有著巨大卷角的羊正在遠處低頭啃著草皮。
「天，它是怎麼出現的，之前檢查的時候，周圍明明沒有絲毫生物活躍的痕迹。」
「也許它們藏到了洞窟里。」約瑟漫不經心地回應著。
「不會，你沒看到么，那些房間都不深，一眼就能望到頭。」潘少傑搖頭道，「這裡和我夢到的地方很像，簡直.....就像是我走到了夢裡一樣。」
「為此白天我特意仔細查探了周圍，想找到我夢裡出現的那個入口，可惜一無所獲。大概那只是個單純的夢而已。」潘少傑嘆了一口氣。
「夢不夢的不重要。」貝米摩拳擦掌，「現在最重要的是抓到那隻小可愛，改善一下伙食。」
「我們要怎麼才能抓到它。」尤金有些擔憂。
他們唯一的武器，菜刀。
好吧，不是唯一的，他們有很多把菜刀。
「你們......誰真的敢殺生嗎？」尤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那是跟他們差不多大的一頭羊，殺死它可不像拍死一隻蚊子。
在那頭岩羚出現之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冒出了更多的岩羚。
它們像白天全都躲了起來，天氣涼爽后才開始外出活動。
「這下好了，我們有了更多的選擇。」貝米大概是眾人中膽子最大的一個，第一個拿著菜刀沖了過去。
貝米提著刀猛地衝進岩羚群中，這些岩羚受驚后四散逃開，在稍遠處繼續吃草。
潘少傑招呼了幾個男生，「我們去幫貝米圍住一隻岩羚吧，大家盡量都帶點防身的東西，感覺這些野羊的衝撞能力會很強」。
殺羊，他們中唯一有膽子做的，可能只有貝米了。
岩羚四處逃躥著，卻一直保持著很安靜的狀態，像是在溜人。它們有著和體格不相符的迅捷靈巧，即使嘗試圍捕它們的人很多，也沒對羊群造成太大的慌亂。
可這些岩羚卻突然集體開始焦躁不安地跺起了蹄子。
稍遠處的岩羚發出宛若撕床單的怪異叫聲，連帶著他們周圍的岩羚也突然慌亂地發出叫聲。
「它們在做什麼？」剛才雖然逃躥但還在吃草的岩羚，這會兒卻全部撒開蹄子，朝著沙漠深處逃躥離開。
留下幾個一無所獲的人一臉的懵。
剛才貝米的刀離岩羚最近的時候，還差一條手臂的距離。
「可惜了，菜刀太短了，要是一把砍刀就好了。」貝米剛打算再抱怨幾句，潘少傑突然豎起了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們聽，好像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在漫無邊際的沙海中，亮起了一雙雙瑩綠色的眼睛，黯淡的星光下，從遠處迅猛接近的大型野獸漸漸顯露身形。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生物，長了一張狐狸的臉，卻有著沙豹的龐大流線型身體，它的嘴巴大大張開，露出一口猛獸才有的尖利牙齒。
星光映襯下彷彿泛著粼粼寒光。
潘少傑感覺自己的聲音在抖，「不止一頭」。
尤金六神無主，「上帝保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靠！他M的！」
潘少傑使勁扯他一把，大吼一聲，「愣著幹什麼，跑！」
這聲喊也驚醒了同樣被嚇傻的另外幾個男人，他們一邊跑一邊朝著呆在帳篷區的姑娘們大聲
大概是危機來臨能讓人爆發出無窮的潛力，他們現在就像是剛才那些被追擊的岩羚。
不，他們甚至比岩羚還要可悲，他們沒有預知危險的能力。
但當危險來臨時，只要跑得不是最慢的那一個就夠了。比他們跑得更慢的還有駱駝。
可猛獸的數量是未知的，風沙掩蓋不住此起彼伏的呼號，他們就不敢停下。
潘少傑拉扯著尤金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過，因為略胖的體質，潘少傑跑得本身就不快。可哪怕尤金摔倒，他仍舊將人生拉起來繼續，手一直沒有放開過。
慌亂之中根本沒法辨別方向，眾人慌不擇路地四散開。
那些洞窟是掩體，同樣會減慢他們逃生的速度。
誰也不知道那些像是拼湊起來的怪異沙漠猛獸是否會根據氣息找到他們。
潘少傑和尤金不敢真的藏到洞窟裡面，以免被出現的沙漠猛獸堵死。周圍慢慢恢復幽寂，藏在角落的兩人只能聽見彼此撞如雷鼓的心跳。
「那些怪物是什麼。」尤金平息著喘息，小聲地問著。
潘少傑神情複雜，「不清楚，但沙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危險，明天我們直接啟程回返吧」。
「為什麼！我們都走到這裡了，就算要再出發也應該往前走。」
「你清楚的，四處遺址連通的是以色列和阿拉伯，即使走到第四處城鎮遺址，我們也無法直接走出沙漠，現在走回頭路是最穩妥的。」
「外面已經安靜了，我們是不是現在出去？」尤金不想再繼續和潘少傑爭辯。
雖然潘少傑大半時候都是一副溫文樣子，但認準的事情格外執拗，尤金了解他，也不想繼續勸他。
「再等等。」
風沙的聲音掩埋掉獵物瀕死的嗚咽，那些迅捷兇悍的猛獸還沒有離開，它們在享受豐厚的戰利品。
幾頭狐豹圍著被撕開皮肉的駱駝，盡情享受著新鮮的美食。兩隻體型較小的弱者沒膽子湊上去，用利爪和牙齒撕扯著滾到一旁的背包。
它們能嗅出來，裡面有食物的氣息。
尤金靠著生土壁，睏倦得幾乎要睡著時，潘少傑伸手將他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