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見麒麟心思各異
「劉寒風，荊王劉寒風？」
雖然劉寒風是君王，但霍榮卓並無半點懼色，他沖牛牛嚷道：「你，快回大司馬府給我調二百府兵來，我要將他交給皇上，也打他個皮開肉綻。龍龍，我們走。」
論關係，霍榮卓是當今皇後上官婉如的舅舅。
劉疾休伸手一抓，霍榮卓的衣袖還是飄走了，他急忙喊道：「榮卓，使不得，你回來。」
他又沖劉蒞彤說道：「公主，疾休請求你快快將榮卓攔下。」
劉蒞彤雙手攏在嘴邊，向霍榮卓喊道：「榮卓，替疾休哥哥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荊王，回來我給你請功。」
劉疾休不能起身，急得只有嘆氣：「公主，不能這樣。大司馬大將軍府的人與君王府的人打起來，後果不堪設想，甚至還會連累到齊王。」
「有這麼嚴重？」劉蒞彤半信半疑地望著劉疾休。
劉疾休正色道：「公主，私闖齊王府是什麼罪？」
死罪。
劉蒞彤才意識到霍榮卓今日打架的對象非比尋常，急忙起身，提起迤地的長裙去追趕霍榮卓。
劉疾休對雪雁道：「雪雁姑娘，你熟悉齊王府，快超捷徑把霍公子截住。」
雪雁點點頭，朝另一條小路奔去。
劉疾休眉頭緊鎖，焦急地張望著霍榮卓離去的那條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霍榮卓真闖了荊王府，內有皇后撐腰，外有大司馬大將軍這座大山，劉寒風也不能把霍榮卓怎樣，但劉疾休就會再次成為墊背的，小命就真保不住了。
好在霍榮卓又返回來了，是楊子桓把他勸回來的。
霍榮卓奔到齊王府門外，正要上馬，楊子桓和童玉瑤來了，後面跟著魚小芋。
楊子桓向霍榮卓招手：「榮卓，走啦？我一來你就走，什麼意思啊？還在生我的氣？」
霍榮卓氣沖沖地爬上馬背，抓住馬韁，示意楊子桓讓開：「子桓，昨晚之事，我改日向你致歉，我現在要去找荊王算賬！」
「你找荊王算賬？」楊子桓一聽便知這事非同小可。他扯了扯馬韁，側了一步，將霍榮卓的路完全擋住了。
楊子桓迷惑地問道：「荊王惹你生氣啦？他昨晚沒來呀？」
霍榮卓憤然說道：「他仗著是個什麼君王，昨晚把我大哥打了。」
楊子桓更覺不解：「把榮乾打啦？榮乾身為羽林中郎將，武藝高強，能打得了他？榮卓，你下來，把話說清楚，我替你作主。」
楊子桓是廷尉丞，主要就是督查王侯及大臣的違法亂綱行為。
霍榮卓聽楊子桓願為他作主，教訓劉寒風的信心倍增，他梭下馬，還是氣憤憤地道：「不是榮乾，是我疾休大哥，他把我大哥全身都打得稀爛。子桓，我咽不下這口怨氣，他一個君王，回到京城來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大司馬的三公子今後還怎麼混啊？」
楊子桓覺得霍榮卓的話又好氣又好笑。這位大司馬大將軍的三公子，的確有些恃寵恣驕。楊子桓已翻身下馬，他站到霍榮卓面前，以一個兄長的身份勸解說：「榮卓，你打算怎麼辦？你一個人進得了荊王府嗎？」
霍榮卓揚揚眉，滿臉不屑之色，道：「我叫牛牛調二百府兵，把他的荊王府砸了。」
楊子桓沒想到霍榮卓有這麼大的膽子，看來劉疾休在他的心中的確是有大哥的份量。
楊子桓拍拍霍榮桌的肩，看了看天，是清亮的蔚藍色。他鄭重地告誡道：「榮卓，你知道荊王府有多少府兵嗎？不下一千人。牛牛能調動大司馬府的府兵？」
楊子桓下一句沒說，就是霍榮卓也動不了，只有大司馬大將軍才有這個權力。
楊子桓這一說，霍榮卓的底氣都沒那麼足了，還是揚起脖子道：「子桓，那你的意思就這樣算了？我大哥就給荊王白打啦？你不是廷尉丞嗎？你得管呀。」
楊子桓點點頭，道：「這事兒我是可以管，但要有人控告呀。你大哥的意思也是叫你去荊王府討公道？」
霍榮卓低下頭，聲音也小了些，道：「我大哥不讓我去，還叫蒞彤公主和雪雁來追我回去。」
說話間，劉蒞彤和雪雁上氣不接下氣地趕來了。
楊子桓和劉蒞彤見過禮，對霍榮卓道：「榮卓，你知道不知道，你如果真這樣做，你不是在幫你大哥，你是在置他於死地！」
霍榮卓望著臉色鐵青的楊子桓，不知所以然，喃喃道：「子桓，我怎麼會害我大哥？我是要幫他泄恨。」
「你幫他泄恨？荊王可能拿你沒辦法，但劉疾休呢？他只是一個杜國的獄卒。荊王會善罷甘休？只要出了齊王府，就可以讓他橫屍街頭！」
霍榮卓知道，楊子桓不是危言聳聽，自己平日里不也是想揍誰就揍誰嗎？何況劉寒風還是君王呢。
霍榮卓向楊子桓投去求助的目光，道：「子桓，那這件事就算啦？」
「榮卓啊，你大哥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楊子桓摟起霍榮卓的肩，「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們進去看看疾休？」
劉疾休見霍榮卓回來了，頓覺呼吸都順暢了許多。他由於行動不便，只好彎腰行禮，道：「小民劉疾休見過楊公子，玉瑤小姐。」
楊子桓快步奔到劉疾休面前，歉然說道：「疾休不必多禮。你的傷，都是因我而起。」
劉疾休連連擺手，看了一眼童玉瑤，淺笑道：「楊公子過慮了。這是疾休的劫數，哪能怨別人呢？不過，只是皮外傷，養幾日就好了。」
童玉瑤站在楊子桓旁邊，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還是禁不住滿含淚水，哽咽道：「疾休哥哥，讓你受累了。」
童玉瑤側過身，說不下去了。
劉疾休望著魚小芋，想緩解一下凝重的氣氛，沖她嚷道：「小芋頭，進了相府，就不認識我啦？」
魚小芋跪坐在劉疾休身前，無語淚先流：「疾休哥哥，你疼不疼呀？疼你就喊出來吧。」
「啊，啊，我好疼呀，」劉疾休誇張地叫道，在場的人都笑了。
魚小芋的眼中淚光閃閃，緊緊抓住劉疾休的手，嗔怪道：「我是認真的。你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疾休老弟，真是塞馬失馬，焉知非福呀？」
岳風眠來了，見到如此熱鬧的場面，開口感嘆道，依次向眾人施過禮，才又對劉疾休道，「我今天來，是楚王委託我來看看你，瞧瞧你的傷情。他知道你在齊王府療養，肯定是什麼都不缺的。」
劉疾休向岳風眠施禮道：「岳兄，請代為轉告楚王，多謝他的恩澤。我一個草民，還讓他如此勞心，實在深感惶恐。」
岳風眠拿出一塊令牌，遞給劉疾休道：「疾休老弟，這是楚王賜於你的腰牌，待你傷愈之後，請到楚王府坐坐。」
霍榮卓興奮地說道：「大哥，恭喜你呀。有了這塊令牌，你不但可以自由出入楚王府，在京城，也沒人再敢欺負你了。你是楚王府的人啦。改日榮桌也送你一塊大司馬大將軍親賜的腰牌。」
楊子桓當然知道劉玄武賜予的腰牌的份量，但真正的原因，顯然不是霍榮卓說的那樣。看來，劉玄武是真的把劉疾休當人才善待啊。
此時，一個府兵領著藍旭來到了亭前，劉疾休一見，急忙招呼魚小芋去迎接。
魚小芋不願意，嘀咕道：「進城時都撇下我們不管了，現在假惺惺的來做什麼？看笑話呀。」
劉疾休行動不便，只好提高嗓門向藍旭拱手問候道：「藍侍衛，疾休驚你大駕了，實在是惶恐。」
藍旭依然是不苟言笑，向劉疾休點點頭，取下一個包裹遞給他，道：「疾休，聽說你受了傷，杜王很擔心你。今天我來，一是代杜王看看你，二是杜王叫我將玉麒麟轉交給你，說是完璧歸趙。疾休，自己保重，我走了。」
劉疾休還想向劉不去表達一下謝意，藍旭已經擠出人群走了。
魚小芋聽說是玉麒麟，急忙催促劉疾休：「疾休哥哥，快打開，讓大家看看。」
眾人一見玉麒麟，都是眼放異彩，驚呼連連。就是霍榮卓也是目瞪口呆，失聲叫道：「哇，大哥，杜王竟然送你如此珍貴的寶物，真是大方。」
魚小芋撫著玉麒麟光潤的體表，沖霍榮卓道：「什麼大方，這本來就是我疾休哥哥的寶物，你剛才沒聽見嗎？這叫完璧歸趙。」
齊王府也是奇珍異寶，應有盡有。劉蒞彤也見過玉制的兔雞之類，不過拳頭大小，但這麼大個的玉麒麟也是頭一次見到。她也竟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孩子氣地問道：「疾休哥哥，可不可以把它借我玩幾天呀？」
劉疾休道：「我送給你呀。」
他欲將玉麒麟給劉蒞彤，魚小芋卻沒鬆手。
「什麼寶貝呀？竟能讓我家蒞彤都開口想要？」
齊王劉夢北在園裡散步，見亭子里圍了一群人，也過來瞧瞧。
燕辰則跟在他身後。
劉蒞彤並不生氣，還興奮地叫道：「父王，您來看看，劉不去給了疾休哥哥好大一個玉麒麟。」
玉麒麟？劉夢北的心中掠過一絲疑雲？他不動聲色的走進來，捧起了玉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