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速之客
這次的相聚給了林瀟然很大的勇氣和信心,最起碼,她可以確定在程平波瀾起伏的心海里自己還是有著一定的位置。雖然,對於將來,甚至對於如何向家人交待自己目前的情況,她的心底也是空落落的,像每個初涉愛河的女子一樣,她的心裡充滿了甜蜜的惆悵感。
她幾乎不能肯定自己和程平的相識交往是不是個美麗的錯誤,但是,在心底,她對自己說:在千千萬萬的人中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自己動了真心的,怎麼能輕易地錯過。她記得程平送他的書里有一句話:誰要是不曾有過一見鍾情,誰就沒有愛過。她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了。無論以後這條路會多麼曲折,只要程平願意,她都可以堅持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程平因為實習期的忙碌,兩人實際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基本也就是每周一次。為了不影響彼此的學習生活,特別是程平下學期面臨的就業分配,兩人的電話交流也都常常局限在彼此的學習生活這些不痛不癢的狀況中,這讓林瀟然有著說不出的困惑,每周一次兩人的約會時,雖然說的都是普通的朋友話題,程平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迴避著那個話題,但人的雙眼是不會騙人的,林瀟然看著程平的目光,那裡面有著隱隱的愛意和更多的無奈。
她相信,只要自己主動去把這個問題說清楚,聰明如程平,不會不知道她的目的。
寒假前的一個周末,兩人又約定好了在醫大門口見面,到了校門口,林瀟然卻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有點失望,因為程平是個時間觀念非常強的人,她也不願立刻去打他手機催促,現在不過是他們交往的最初階段,一切都在慢慢開始,操之過急只會讓自己更加失態。
其實,在程平面前,她已經極力做到非常主動了,這個分寸,是一個女孩在愛情里能夠做到的最大底線,她總不能強制讓程平對他有個所謂的交待吧。林瀟然認為:在真愛的世界里,二個人彼此都是自由的。
幾分鐘后,程平小跑著過來,天氣漸涼,他穿了件厚厚的黑色運動棉服,更顯得整個人精神而機敏,林瀟然覺得,程平一看就是那種非常聰明的人,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怎麼會不懂,除非,他不想懂。。。。。。
「不好意思,有點事耽誤了。」程平雙眼直視著林瀟然,眼神有種別樣的溫暖,在這個有點寒意的初冬,林瀟然的心卻陡生暖流,她緊了緊自己的深紫色的圍巾,努力讓自己放鬆:「沒事,我也就才到。」
程平笑了笑,輕輕地說:「今天帶你去見一個人,有件事和你下,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你答應我要冷靜地和對方說話,好么?」林瀟然有些驚訝,她敏感如試紙的心裡彷彿隱隱地明白了什麼,她預感到,這一定是個不速之客。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她居然想起了一句有些不搭的名言:面對困難時,無論你願不願意,困難都在面對你了。
「那好,我們現在一起去和愛診所,今天天這麼冷,我們坐公交車去吧,騎車怕你受不了。」「嗯」林瀟然答應著,便隨著程平來到了不遠處的公交車站,黃昏的周未,站台上人不少,好不容易來了輛車,人群便如潮水般涌去「坐下輛車吧。」程平看著林瀟然,今天他的聲音格外輕鬆溫暖,也許因為面臨找工作的困擾,他的臉上也好久沒有真正舒心的笑容,但是此刻,他的笑容卻非常放鬆,原來有些憂鬱的眉眼也舒展了許多,那雙眼睛里,林瀟然知道,有她嚮往的世界。
「你的朋友等著會著急了,快上車吧。」她說完,也不管程平了,急著擠上了車,正巧身邊有個雙個空位子,也放是因為她身高緣故,她居然搶到了,程平也上了車,看著眼前這個完全沒有了淑女態而搶到座位的林瀟然,他的眼光里有好笑,但更多的是一種憐惜。林瀟然這才發現自己的頭髮有些散亂了,心想:自己太狼狽了,隨他吧,反正她也不在意程平對她會有不好的印象了,自己只要做回最真實的自己就好了。
車到了站,走在到診所的路上,林瀟然深深吸了口氣,對程平說:「你的朋友是誰,這麼重要麼,我一定要去么?」程平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靜靜地伸出了手,林瀟然心裡便象某個角落融化一般,她試著也伸出自己的手,便很握住了那隻溫暖而細長的手,「今天來的是我大二時談的女朋友,是宜城大學中文系的,當時我們是在學校的認識的,我們是同鄉。」
「哦」聽到這裡,林瀟然反而淡定而許多,能夠這樣坦誠地告訴自己,程平一定不可能把那個她再當做女友了,她也知道。宜城大學和醫大一樣,是這所城市裡算得頂尖的名校了,自己的學校比起來沒可比性,想到這裡,出於女性的小心思,她難免有几絲自卑。
「去年,也就是她大四畢業分配的時候,她提出和我分手,原因是我的家境太差,她家人不同意。她現在在老家一所初中當老師,是通過家人介紹的男友幫忙的。今天她來找我,說後悔了,想和那個男友斷絕關係。」程平一邊說著,深深的目光依然看得林瀟然心裡發虛。
她不由握緊了程平的手,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看似強大外表下內心的虛空,「你準備怎麼辦,她那麼遠來找你,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勇氣。」林瀟然極力平靜地說道。程平停下了腳步,直視著說林瀟然的眼神,「我今天就是要帶你支說清楚,你放心好了。」說完,便緊緊拉著林瀟然的手,加快了腳步。
雖然此刻周圍暮色四起,但林瀟然的心底卻感到濃濃的暖意,先前的疑惑,自卑此刻彷彿已經離她遠去了,她甚至感到:在感情生活中,如果沒有不快樂作陪襯,則快樂也會顯得平淡。這個未曾謀面的不速之客,她要如何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