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小精怪撞上大腹黑!(7)

第7章 當小精怪撞上大腹黑!(7)

趙樽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傻子垂下腦袋,說得可憐巴巴,「她好凶,我們村,村子里就她最凶!她是一個大惡人。她要掐死我草兒,草兒是我媳婦,我要護著她。」

傻子說得顛三倒四,夏初七狠狠一閉眼,心酸酸地為傻子的智商默了哀。原以為那晉王爺該治罪了,不料他話鋒一轉,卻突然冷冷道:「你畏懼范氏,所以便承認是你做下的?」

「啊?」傻子愣了,他不懂。

「啊!」很多人都在同時抽氣。他們懂了,卻不明白為什麼。

趙樽面色莫測地看著傻子,聲音更涼,「你沒有做過,對不對?」

這,這,這……

他在誘導傻子翻供?

夏初七疑惑地看過去,可他的目光卻沒有落在她的身上。鬱悶的是,她的豬隊友蘭大傻子,再次低下頭去,搖頭否認了,「不!是我做下的,我討厭范家嫂子,他打我草兒,我就要打她……」

「嘩……」

有人在偷笑,有人在嘆息,有人在搖頭……

趙樽沒有表情,像是認定了一般,嗓音低低的一嘆,「這不是傻子又是什麼?」說罷略略一頓,他看向范氏,加重了語氣,「范氏,你說兩個傻子合謀害了你,你當本王也是傻子?」

「小賤人!」

晉王爺的偏袒實在太過明顯,在場中眾人的驚愕中,范氏一跺腳,也不哭訴了,更顧不得她老爹交代過「不能說出來清崗縣裡藏匿有朝廷欽犯,以免受到株連,一切等晉王離開了之後再來處置」的話了。

她潑病犯了,哪裡管得了其他?

「殿下!這個賤小淫兒就是一個朝廷欽犯,民婦有證據。」

范氏一吼,全場嘩然,視線紛紛投向了夏初七。

可先發作的人,卻是范氏的親爹范從良。

「放肆!殿下面前,說什麼瘋話?」

大晏朝吏制嚴苛,當今皇帝又奉行「亂世用重典」,對待犯人刑罪俱重,動輒以殺結案,官吏如犯有失職罪,必將受到株連,丟掉烏紗帽挨板子都是小事,丟掉了小命兒也是常有的范從良警告地瞪了女兒一眼,拂了拂身上的知縣官服,覥著臃腫的身子上前,向趙樽行了個跪拜大禮,恭敬道:「殿下,這婦人乃下官小女,自幼愚頑不堪,言語無狀……」

趙樽一抬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只問范氏。

「有什麼證據,還不快說?」

范氏膽怯地偷瞄了他爹一眼,聲音弱了不少,「殿下,這個賤人來路不明,本不是我鎏年村人氏,為人素來姦猾狠毒,民婦昨日與她爭執時,親眼看見她的額上有一個墨刑的刺字,一定是逃匿的重犯不假,請殿下明察秋毫。」

趙樽看向夏初七低埋的頭頂,眉峰微微一皺。

「你,走上前來。」

心裡「咯噔」一下,夏初七心道完蛋了,目光越過人群望向了馬上那個居高臨下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心虛,她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明顯地感覺到他視線裡帶了幾分涼入骨髓的譏誚。

難不成這貨早就認出她來了?

不該啊!那日天色昏暗,她的樣子又狼狽……

為了配合自家是一個傻子的劇情,她嘴巴一扁,張開雙臂就抱住傻子的脖子,一把鼻泣一把淚地蹭在他肩膀上,憋著聲音哭起來,「傻子,我要回家,城裡不好玩,不好玩……我們回家去吧。」

范氏一臉得意,「小賤人還裝呢?再裝也沒有用!」說著,她迫不及待地搶前一步,抓緊夏初七的肩膀,一下子拂開了她的劉海。

「啊——」只一眼,她便倒抽了一口涼氣。

夏初七額頭上沒有預想的刺字,只有一坨黑乎乎的東西。

「哇呀,好大一個胎記!」

「原來是個胎記啊,那范家娘子……她識字兒嗎?」

「好好的小娘子,長得還成,卻是被那個胎記給毀了……」

在眾人的議論聲里,范氏獃獃地盯住夏初七的額頭,尖著嗓子喃喃自語:「不,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啊?我明明看見的,殿下,一定有鬼,一定有……我再看看。」

夏初七哪裡肯讓她繼續看?

一扭頭,她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趴在傻子的肩膀上,「哇」一聲,「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引得周圍的人長吁短嘆著,都對著范氏指指點點。

「還不滾下去!丟人現眼。」

范從良臉上無光,狠狠斥責了女兒,面對趙樽時,又換上了一副討好巴結的臉孔來。

「殿下,小女實在愚頑不堪,耽誤了殿下行程,回去下官必當對她重重責罰。」

他想要找個借口給范氏下台階,趙樽卻認真地問了。

「范大人打算如何責罰?」

范從良一聽心裡頭就發了慌。按《大晏律》,誣陷良善者,應當反坐。牙根一咬,為了給晉王爺一個交代,也為了顧及全城百姓的眼光,他慌不迭朝師爺使了一個眼色。

「殿下,下官馬上就將罪女押回縣衙大牢,必定按大晏律法重重治罪。」

夏初七心裡冷哼。

縣衙門都是他范家開的,那大牢不等於她家客房啊?

兩個衙差心領神會地過來押了范氏就要走。

趙樽卻一抬手,又是淡淡道:「慢——」

范從良脊背冒冷汗了,「殿下?難道可是懷疑下官會包庇罪女?」

「范大人多慮了,本王自是知道大人剛正不阿,不徇私情。可范氏雖罪不可赦,腹中胎兒卻委實無辜。」

誰也沒有想到晉王殿下會為范氏求情,夏初七恨得牙根兒痒痒,范從良卻歡喜得老臉滿是紅光,一個頭叩得「嘭嘭」直響。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范大人不必多禮!」趙樽嘆一口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啦,把范氏拉下去,掌嘴五十,杖責二十,以示懲戒。」

「嘩!」一聲,一眾人都石化了。

晉王爺,真狠啦!

看上去他像是給了范從良一個天大的面子,其實卻惡整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一個大肚子孕婦被杖責二十,會成什麼樣子?想想都瘮得慌。可夏初七卻愉快地發現,在趙樽那貨一板一臉的嚴肅外表下,有一股子旁人沒有的「蔫壞勁兒」。

「殿下——」范從良滿臉冷汗,「不能啊,按《大晏律》,未審先刑,那就不成規矩了。」

趙樽『嗖』的剜過來,那氣勢逼得人不敢正視。

「本王便是規矩,范大人有意見?」

「下官,下官不敢!」范從良說得特別艱難。

范氏哭著喊著被拖下去了,慘叫聲十分駭人。可驛道邊上,卻再沒有了半點議論聲。除了獵獵的風吹過旌旗時的「沙沙」聲外,只剩下范氏慟哭的哀嚎和棍棒的沉悶擊打聲,凄厲入耳。

血腥,暴力,慘不忍睹!

晉王爺的殘暴,平靜下的狂妄,也再一次得到了印證。

「晉王殿下起駕——!」

鄭二寶尖細的嗓子一喊,停頓許久的金衛大軍再次開拔了,一隊隊整齊地從驛道經過,那聲勢浩大的壯觀場面,讓夏初七緊張得冷汗都濕透了脊背,直到那冷鷙的一人一馬掩在兵流里遠去了,她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看來他沒有認出她來啊?

先人板板的,終於逃過一劫。

雙臂望著大軍的尾巴,傻子奇怪的問,「草兒,你額頭怎生成那樣了?」

吹了一個口哨,夏初七心情愉快,「變的唄。」

實事上,那針刺的「賤」字雖說入體不深,可要徹底去掉卻不容易,用激光都要無數個療程,只靠中藥更非一朝一夕,況且用藥不當,還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她哪敢隨便亂來?

迫於無奈,她尋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此事說來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影視劇化妝使用的膚蠟不是稀罕物,愛美的姑娘們為了省錢自製膚蠟來遮眉毛遮疤痕的就更多了。事情出得太急,她沒有辦法做出和皮膚顏色相近的膚蠟來,自覺黑色遮蓋效果最好,於是就地取材,讓傻子幫她找了制膠的原料皂莢和植物染黑的原料柿葉和冬青葉,加了一把鍋底灰,再浸了鹽固色,熬製成黑色的膚蠟,等均勻塗抹吸收了,乍一看上去就像一個黑胎記了。但這種東西經不起推敲,雖然偷偷整了范氏一把,她往後還得小心點兒。

扯了一把傻子的胳膊,她隨著驛道上或追逐或圍觀的人群,準備回城裡肉鋪打上二兩肉打打牙祭,慶祝一下新生,可剛走沒幾步,耳邊突地傳來的聲音,卻騙得她脊背一僵。

「姑娘,殿下有請!」

夏初七想,如果早知道清凌河邊上的「紅褲衩」不僅是當今的十九王爺,還是出了名的「冷血閻王」,打死她也不會偷他的小金老虎。那麼,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讓幾名金衛軍不客氣地「請」到這個滿是霉味的柴房裡來,被人拴了手腳不說,還任由兩個美女在身上摸來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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