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乞討的女人
「嗯。」顧子莫十分平靜。
言寒玉愣在當場，「嗯，是什麼意思？」
她都要找別的男人重新開始了，他居然一點不著急，也不吃醋？
剛想發作，就聽見對面陰森森的飄過來一句。
「重婚罪在名城還是判得很重的，你要是想跟別的男人在監獄里做一對痴男怨女，我也不介意。」
顧子莫說完就聽見那邊一聲響亮的跺腳聲，言寒玉這是被拿捏住了。
想到小女人跳腳的樣子，顧子莫忍不住彎了眼角。
離婚這個借口擋了不少麻煩，但來回折騰了這麼久，離婚協議書在顧子莫這。有言寒玉的簽名，當顧子莫的名字始終都是空著的。
所以到現在為止，言寒玉還是他的合法妻子。
這件事情上，她是討不到便宜的。
言寒玉氣的撅嘴。鼓著腮幫子在街邊生悶氣，看顧子莫遲遲沒有開口哄自己的意思，氣的直接把電話掛了。
難得下班之後出來逛逛，心裡還憋著火，言寒玉就不準備直接回家，順著街道往家那邊走。
這附近還算繁華，這個點來往的人都很多，大都是下了班出來消遣一下。
形形色色的人從身邊穿過。燈紅酒綠在眼裡打轉，言寒玉走了兩步突然就不氣了，甚至想著想著，甜蜜的笑的像個傻子。
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吵吵鬧鬧那麼久，她已經想明白了，顧子莫不會放她走，她也不會不信任他，彼此需要走到最後的，往後這些小事想起來，都會積攢成酸甜苦辣的回憶。
到老的時候再想想，一定也是笑得，不完整的牙都露出來了也捨不得合上。
從咖啡廳要回家，要穿過一個商業街，言寒玉剛走進去，就接到慕凌兒的電話。
「嫂子，陳誠晚上又要加班，你過來陪我吃飯吧，我一個人好無聊啊。」
言寒玉想了想，晚上沒什麼事就答應了，「行，我現在還在商業街，等我打車回去，你等我，別點外賣。也別自己動手，我回去給你做，你現在懷孕了，什麼都得特別小心。」
「商業街？」慕凌兒的聲音立刻尖銳了許多，激動的說，「嫂子，你在商業街嗎？能不能給我帶慶和齋的仙豆糕啊，我最近特別想吃這個，但陳誠忙，我不好叫他，又不能自己出門……」
她越說越小聲，委屈的樣子任誰聽了都要心疼的不行。
「好好好。給你帶，多帶幾份，等著我。」
言寒玉掛了電話，在手機上又百度了一下慶和齋的位置，這才抬腳往那走。
經過路口，隱約聽見右轉的方吵鬧的厲害，言寒玉忍不住停下腳步看過去，就見那邊擠滿了人，隱約能從縫隙中探出那些人的中間跪著一個女人。
在商業街這種地方，這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總有三兩個衣衫襤褸的落魄男女，貴在商業街最繁華的地段。剩下墊著一張文筆粗糙的大字報，痛陳身世，凄慘命運，讓人看了揪心又同情。
但這種事情，真假參半，言寒玉就親眼見過一次。
一個男乞丐拖著長長的頭髮，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還打著補丁。最可憐的是整個人癱在地上，斷了一條腿，雙目無神的捧著面前缺了一個口的鐵罐，身上看不到半點希望。
彼時言寒玉還是個單純的大學生，想都沒想就要慷慨解囊，拿了幾張鈔票放到那個罐子里，結果才剛伸手，就有警察鬧鬧嚷嚷的往這邊走，那個可憐的乞丐呢，突然就當著所有的面站起來飛快的從人群中穿出去跑了。
這件事讓言寒玉心裡受了不少打擊，對人的信任都少了幾分。
所以即便要走這條路，言寒玉轉過去的時候。心裡也沒有什麼波瀾。
她沿著道路兩旁的邊緣準備直接穿過去，接近人群的時候，突然有好幾個像是一波來的大學生看夠了熱鬧離開讓出好大一個縫隙，言寒玉就順便瞥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停下了腳步。
那個滿身破敗，捧著一個塑料罐子，可憐巴巴的向所有人祈禱，乍看上去像個瘋婆子的女人。不是張小雅還能是誰？
她怎麼會在這兒？
上次見面，言寒玉還親眼看見楚然對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關愛有加，估摸著這段時間應該快生了，現在正是坐月子的時候，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行行好吧，給點錢吧，你們都是善良的人，幫幫我，我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求求你們……」
張小雅伸著滿是污泥的手，圍繞著看戲的人群打著轉的乞討，曾經妖艷的帽子，此刻滿是淚花，吹彈可破的皮膚也不復往日光景，星星點點沾著黑不溜秋的痕迹，像是從垃圾桶里鑽出來的。被她靠近的人，都避之不及的往後退了一步。
沒有一個人拿出哪怕一個銅板。
不是這世界冷漠，而是他們都被騙怕了。
終於，張小雅不分方向的撲過來，到了言寒玉這邊直接抓住了她的裙擺，甚至沒有抬頭，便低聲下氣的訴求，「小姐。咱們都是女人，你幫幫我，借我點錢，我要出國，我的家人都在國外，等我回去了，我一定十倍還給你。」
張小雅邊說邊哭，抱著言寒玉的腿就不撒手。
很顯然，她是料定了是個人都會拿錢了事只求她能離自己遠一點。
但言寒玉看著她凄慘的模樣，心中卻被狠狠的觸動了，久久都沒回過神來，任由她抱著，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張小雅哭了半天，沒得到回應，大著膽子抬起頭，看見言寒玉的瞬間，立刻止住了哭聲，長長的睫毛掛著幾滴眼淚將落未落。
「怎麼是你……」張小雅把手鬆開，冷著臉抬起髒兮兮的袖子把臉上的淚痕擦乾，邊插邊站起來，嘴上卻還不服輸，「怎麼？聽到消息，來看我笑話了是吧？你以為我現在落魄了，你就贏了，我告訴你，就算我現在死了，你也是我的手下敗將，你的男人，始終是為了我不要你的。」
這番話一出來，那些一直舉棋不定同情又怕上當的群眾立刻憋了癟嘴，一臉受到了欺騙的憤怒，呸了一聲轉身就走。
張小雅也不在乎，哼了一聲，眼皮子都沒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