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被迫害妄想症？
或許是衝擊太大，言寒玉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不成人樣的張小雅帶走的。
言寒玉選了一間人比較少的店，付了雙倍的價錢，帶著她坐了個靠窗的位置。
點了一堆吃的，張小雅大概是真的餓壞了，東西一上桌就開始吃，全然不顧對面言寒玉眼裡好奇又疑惑的眼神。
在生存面前一切尊嚴都不值一提。
言寒玉看到她這樣腦子裡只有這一句話。
但餐廳里的其他人不知道是聞到了張小雅身上的味道還是受不了她饕鬄的樣子，匆匆買單走了。
偌大的餐廳，不到一刻鐘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沒想到居然還能沾你的光包一次場。」言寒玉無奈的開玩笑。
事實上她說這些的時候餐廳的經理一直盯著他們。臉色不怎麼好看。
因為他們兩個，要有一段時間沒生意了。
言寒玉厚著臉皮躲開經理的目光，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而張小雅在聽完她的話之後。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刀叉扔在盤子里，發出乒乓響聲。
張小雅從善如流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後熟稔的拿在手裡擦拭剛剛拿東西吃的手，她絕傲的抬高下巴，儼然還是從前那個高人一等的豪門太太，只不過身上破敗的一切始終彰顯著事實。
言寒玉以為她誤會了。趕忙解釋，「你別多想，我就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玩笑？」張小雅立刻就接了話，咄咄逼人的看著她，「你覺得很好笑嗎？覺得我被趕出來了，要在大街上乞討要飯，所以你就贏了，覺得自己高我一等是嗎？」
言寒玉無奈的笑著搖頭，「我真不是這個意……」
「那你是什麼意思？」張小雅並不打算放過她，爬滿了黑眼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把我帶到這來，請我吃頓飯，給點小恩小惠，就想讓我在你面前下跪認錯，承認我自己以前對不起你？你會不會太天真了？收起收起你那骯髒的算計吧，我吃這些東西，是在拯救你，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不吃，你這輩子都寢食難安。」
言寒玉失笑，就像看著一個小丑。
張小雅的確是變了，變了一種噁心人的方式。
從前裝作嬌弱不能自理的樣子，賣慘賣可憐，假裝貼心，而現在，算是徹底露出獠牙把心底最真實的一面表露出來了。
這才是她一貫對人的態度，不相信人。也看不起任何人。
都到了這個地步，還這麼嘴硬，確實也是種本事。
言寒玉本來沒有跟她針鋒相對的打算，但心裡卻清楚，對這樣的人越是縱容，她就越得寸進尺。
既然張小雅要裝無賴，她就陪她。
言寒玉臉上瞬間變換神色，微微眯起眼眸，垂下眼。視線落在被張小雅禍害得不成體統的桌面上的食物上，譏誚的哼了一聲。
不用一個字，嘲諷的氣息遍布四周。
張小雅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她的暗示，眼底明顯閃過一絲心虛，但卻強撐著故作鎮定。假裝那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彼此對峙了一會兒，張小雅刻意拔高聲音，把話題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去，「你早就計劃好了對吧？先對付楚然，然後理解我們夫妻兩個的感情，哦，對了，老頭子那你也下了不少功夫吧？但是我告訴你，別以為我現在被楚家趕出來了。我就徹底輸了，至少我還有一個女兒，我是楚然的女兒的親生母親。他現在只是一時之氣，早晚還會把我接回去，而你。就當一輩子的孤家寡人吧！」
言寒玉面色一滯，像是聽了個一點也不好笑的冷笑話，若有所思的盯著張小雅臉上自以為是的神色。
她有被迫害妄想症？
不過言寒玉算是聽明白了怎麼回事，張小雅生了女兒之後就被楚然趕出家門落魄至此，失去了楚家人的庇護，她這樣的脾氣，自然沒法求生存，到最後只能流落到商業街賣賣可憐。
可笑的是，都走到這一步了，她居然還在妄想著楚然回心轉意。
言寒玉覺得唏噓，楚然那樣的正人君子，居然也做得出來去母留子這種事。雖然不知道背後有多少楚老爺子的手腕，但客觀來看，她還是覺得他們和張小雅劃清關係不失為一個正確決定。
這種見了誰都要反咬一口的人，留在家裡誰知道會鬧出多大的麻煩？
言寒玉太萌，看著張小雅咄咄逼人的臉，她的眼眸有些渾濁。但依舊堅守著最後的驕傲，只是配合亂糟糟的頭髮，怎麼都看不出氣勢。
曾經張小雅就是憑藉那雙水靈靈的眸子打上門來，讓言寒玉識破真相凈身出戶，可現在，言寒玉甚至看不清楚她眼裡夾雜的情緒。
算了，被敵人，任何沒來由的心軟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言寒玉沒再多說什麼，把錢包剩下的現金拿出來一半放在桌面上，起身帶著賬單去結賬。
「麻煩你，讓她吃完再離開。」
言寒玉說完，嘆了口氣又往窗邊的方向看了一眼。
現在這個天氣這麼冷，就讓她再多享受一點室內的溫度吧。
買好單，言寒玉就離開了。
繞了個圈子去買慕凌兒想吃的仙豆糕，言寒玉才打車回家。
……
言寒玉和慕凌兒窩在沙發吃剛剛買回來的仙豆糕。
外面響起鑰匙開門的聲音，陳誠回來了。
「吃什麼呢？」陳誠進門，在旁邊的沙發坐下。
「慶和齋的仙豆糕，嫂子給我買的，你嘗嘗！」慕凌兒拿起一塊塞到他嘴裡。
陳誠不怎麼喜歡吃甜的，但還是咬了一口，很買賬的說還不錯。
慕凌兒高興的在他懷裡打滾，一激動差點把盒子剩下的仙豆糕打翻，陳誠就在旁邊幫她護著。
「好了，不能吃太多甜食，晚上會睡不著的。」陳誠給慕凌兒就留了一個，把剩下的放到冰箱里去。
「你去商業街那邊了？」從廚房出來，陳誠邊走邊問。
「嗯，去了一趟。」言寒玉說，「我還碰到張小雅了呢，她現在挺慘的，剛生了孩子，估計連月子都沒做完，就在外面乞討。」
陳誠點了點頭表示聽明白了，是不是在沙發上坐下，把慕凌兒抱到腿上坐著，又打趣她，「幹嘛？你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