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躲進小樓成一統

冰涼車裡，二王相對而坐，大王不由得感慨道：「人說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誠不我欺啊，這才幾日不見，令姜就開始置辦產業，整個人跟脫胎換骨了一般，跟咱們也生疏了，有些話也不說了。」

「有嗎？」小王全沒有察覺到。

「當然有，如是的事情，她就扯謊了，她跟如是什麼時候好成那個樣子了？這分明是……」大王在車裡仔細觀察著那張剪紙，手指摩挲，似乎是在感受著紙像中蘊藏著的深情。

「你說我把如是留在金陵怎麼樣？」大王突然問道。

「你是說不讓她陪嫁了？那感情好呀！」小王高興得跳起來了，一不留神碰到了車頂，只好捂著頭悻悻的坐回去，開始算起賬來：「那姐姐到時候就是一個人了，豈不是更孤單？那我還是希望她能陪著姐姐。可惜啊，如是只有一個，姐姐，你要是不嫁人就好了，咱們倆永遠不分開，如是也可以永遠待在我們身邊了。」

大王把妹妹抱在懷中，玉手輕輕的揉著她頭上的包，身子伴隨著車輛一晃一晃。

「怎麼可能呢。」

「我以後也要嫁人嗎？」小王突然抬起頭來問道。

「是的。」大王點點頭，笑著對她道：「但是你就不用嫁得那麼遠了，可以一直留在父王和兄長的身邊。」

「那姐姐不可以嗎？」

「姐姐……不可以。」

小王把頭埋進大王的懷裡，悶聲道：「那我和姐姐換一下，讓姐姐待在金陵好不好。」

「這個也不可以。」大王摸著她的頭笑著道：「有些事，只有姐姐能做，妹妹不能做。」

小王似懂非懂，車內又是良久的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姐姐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這件事還是要問如是的意見。」

張文若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好再來，雖然文元堂到這裡只是兩步路，也急得他滿頭大汗，找到了謝姜，正好，謝姜也要找他。

「我有張剪紙……」

「對，你有張剪紙……」

「……要拿回來。」

「……公主已經拿走了。」

「什麼？」張文若一聽急了：「哪個公主拿走的，大的還是小的？」

「大的，怎麼你還想找人要回來啊？」

張文若原地轉了兩圈，看樣子是真著急了，謝姜鬆了一口氣，幸虧人早走了，不然看這陣勢他還真要要回來。

「這個公主手怎麼那麼欠吶！」張文若忍不住埋怨道，「她挑點兒什麼不好，花呀，鳥呀，魚啊的，偏挑一個人的，對，眼神還不好。」

「你對人尊重些！」謝姜忍不住責怪道：「你剪了人家最親近得力的侍女的像，還指望人家會無動於衷是不是？」

張文若愣了，低下頭，又抬起頭，梗著脖子道：「誰誰誰誰說的？那只是某個似曾相識的姑娘，絕對不是如是，不是！」

「你抵賴也沒有用，誰讓你剪得那麼像，還形神兼備的，叫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張文若詞窮了，感情水平高也有錯呀。

「行了，你也別在那兒傷春悲秋了，公主殿下對你不錯，素不相識，還願意給你寫薦書，把你推薦到太子門下，這可是天大的恩典。」謝姜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信遞給他。

張文若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接過來，拆開信封，謝姜當時就急了：「誰讓你開的，這是寫給太子殿下的，你能看嗎？」

「看看怎麼的。」張文若滿不在乎，開玩笑道：「萬一人家在信里說我的壞話呢，她要是來個見信即拿那就搞笑了，我不是自投羅網嗎？」說著展開信來，只見幾行字體，飄逸有度，穆若清風。

張文若不識得深淺，也忍不住贊道：「喲，這小娘們字兒寫得不錯呀。」

謝姜直翻白眼：「公主要是聽見你這般輕佻的言辭，一定會後悔寫這封信。」

張文若不理，看完了信，搖搖頭道：「過譽了，過譽了。」可是看他的臉色，歡喜得像五月的花兒一樣，哪有半點兒受寵若驚的意思。

「我看看。」謝姜頓時來了興趣，伸手來要。

張文若把信一收，揣進懷裡：「你看什麼看，這是寫給殿下舉薦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謝姜笑了：「你可真是……過橋就抽板啊。」又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拜見太子殿下啊。」

「看吧。」張文若語焉不詳，顧左右而言他。

「這個『看吧』，是什麼意思？」

張文若雙手一攤：「這多重要的事兒，我得好好準備一下吧，怎麼也得沐浴更衣，焚香齋戒一番吧。」

他說的話謝姜一個字兒都不信：「你要是肯下這樣心思，何至於到這地步啊。」

張文若不樂意了：「到這地步怎麼了？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就是有一樁好，干一行愛一行，我就是要在剪紙業深耕發展，我就是未來的『金陵神剪張』。」

「那感情好，你這還給我壯大產業，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謝姜笑著道：「我又不是你姐，管你那麼多呢，」

話雖如此，不久，謝姜就把這事露給了張文靜，這可是親姐，立馬來了興趣，三天兩頭的鼓動著他走出去。

張文若對她朝令夕改很不高興，於是變著法兒的陽奉陰違，整日里足不出戶，好像真的喜歡上了剪紙這項民間藝術，正所謂：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

這下張文靜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只好由著他去，一來二去，這件事居然就此不了了之，沒有下文了。

可憐大王亦不知，她的一番心意居然就這樣付之流水了。

且說謝姜生意開張，有了兩位公主站場，又接了紫禁城的大單，總算是一炮打響，在金陵站穩了腳跟，雖稱不上日進斗金，也算是紅紅火火，可以當做一項長久的事業幹下去。

另一方面，不只是出於什麼原因，大王回去后，並沒有依言使如是來接洽，而是派了另外的人來，謝姜旁敲側擊詢問了一番，回答只說如是要侍奉兩位公主，實在脫不開身。謝姜不知真假，所幸並無其他消息傳來，漸漸的也便放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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