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殺他個乾乾淨淨
如此危急的處境,李昊突然笑了出來,對張文若道:「你聽見他們叫我什麼了?賊寇!」
「哈哈哈哈!」李昊狂笑了兩聲,然後嘆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從大唐的太子,淪為了關中來的賊寇。」
「是從我第一次開始逃跑的時候嗎?那還是,在玄武門的時候呢。」
「兄弟,逃到這裡,算是無處再逃了。他們要你我的性命,要斬盡殺絕,你說怎麼辦才好。」
「這個……我大明是禮儀之邦,金陵是文化薈萃之地,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禮尚往來。既然他們如此熱情,我們也只好卻之不恭,把他們也都殺光了。」
「殺得光嗎?」
「你不殺殺試試,怎麼知道殺不殺的光呢?」
「哈哈,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同歸於盡呢,那樣就皆大歡喜啦!」
兩人說話的時候,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進了。
「殺光他們!」追在前頭的王二麻子們個個面色猙獰,眼睛里泛著紅光,好像白花花的銀子就在他們眼前。
然後他們真的看見了紅光,也看見了白花花的腦漿在他們面前。
李昊持刀,張文若持盾,二人反衝過去,一如猛虎下山,再不回顧。
這本就是一條有進無退的路。
李昊早已經明白。
張文若是此時才明白。
但到底都明白了。
「大唐李昊在此,想殺我的過來!」
李昊一聲高呼,蘊藉真力,寰城內外,俱都與聞。
張文若羨慕得直流口水,天下沒人認識他。
二人步履所及,終於再不是寂靜如落針可聞了,只有血與火的悲歌,死與痛的哀嚎。
李昊的刀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胳膊都沉得抬不起來了,幸虧炙心是天下無匹的寶刀,愉快的回應了主人的呼喚。
張文若的盾不知道擋下了多少暗箭,撞開了多少扇門窗,一拳一拳,不知道打凹了多少人的胸腔骨,打碎了多少人的頭蓋骨。如果一天前,有人對他說,明天他就能一個打一百個的話,他肯定不相信,以為他是賣大力丸的。
所以人吶,不逼一下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
金陵水鄉處,今夜是燎原。
「快快快!」李昊一聲一聲呼喊,一刀將硬實的橡木門砍成了火門,張文若滿身血污,舉著盾牌衝上前去,撞開大門,裡面『嗖嗖』聲響,『噹噹』兩枚硬箭射在了盾上,留下兩枚白點兒。
兩名武衛衝上前來,舉刀便砍,李昊閃到身後,凌空一躍,在張文拓的頭頂一揮,兩把長刀應聲而斷。
張文若右手抄住一柄斷刃,反手插在一人喉頭,另一邊合身上去,將另一人撲倒在地,騎在他的身上,高舉盾拍了下去,三兩下拍碎了黃瓜。
李昊手裡的刀浴著血,發出愉快的呻吟,好久沒有殺得這麼痛快了。
他走進前去,房中榻上坐著一個老頭,身著大明正六品的官服,乾淨整潔,一塵不染,上面綴著禽獸。
果然有官方的人參與。
老頭顫抖著手,對著這兩位殺神施了一禮,「本官是……」
炙心飛出,正插在他的腦門上,然後又飛回了主人的手中。
「這個一點兒也不重要。」李昊說了一句。
「AndIdonotcare!」
張文若突然鬼使神差的又補了這麼一句,聲音抑揚頓挫,富有獨特的韻律感,頓時覺得特有范兒。
「什麼?」李昊居然沒聽明白。
「呃……一句裝逼的話,也不重要。」
「快點兒,還有兩家。」兩人衝出門去,街道上已經沒有站著的人給他們殺了。
「朱溫,李昊在此,你來揚名立萬吶!」
另一頭,朱溫正在沒命價的狂奔,聽到李昊喊他的名字,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手往地上一撐,爬起來速度又快了幾分,當真是風一樣的青年。
朱溫跑到河邊,不及多想,嘴裡咬著刀,一個猛子便扎到了秦淮河裡,水遁跑了。
這倆殺神,誰能招惹誰招惹去,老子是不伺候了。媽媽,我要回家!
喊了兩邊沒有動靜,李昊怒及,沒見過武夫這麼慫的,還想要出頭?
「昊哥,又來人了。」張文若提醒了他一句。
這次只來了四個人,街道都沒填滿,兩老兩少,兩個修士並兩個武夫。
一個留八字鬍的修士抬起頭來望了兩人剛出來的地方,此時已經是火焰滔天了,問了句:「黃大人呢?」
「黃了。」
「好大的膽子,敢殺朝廷的命官,你們想造反嗎?」
李昊呵呵一笑道:「那是我八歲乾的事情,現在早就不玩兒了。而且我是大唐的人,殺兩個大明的官算得了什麼?不好意思,你們來得晚了一些。」
「不晚,不晚。」八字鬍嘆了一句,「這些人都是下九流的玩意兒,死了叫清靖地方。再說了,二十萬兩銀子雖多,可也禁不住這麼多人分吶。今夜你們火燒連城,殺了這麼多人,官面上也得有個交待啊,本官身為南城兵馬司指揮使,當然要平亂緝兇,還金陵百姓一個太平。如此公私兩便,何樂而不為啊!」
「你算盤打得倒精,聽你的意思,像是吃定我了,憑什麼,就憑你區區徹地境的修為?金陵的通天都死絕了嗎?」
「殺你,還用通天大人出手?」
八字鬍一招手,街道四周熊熊燃燒的火焰如長鯨吸水一般匯聚到他的掌中,成一個凝實的火球,先前止消不住,有往四處蔓延趨勢的大火居然就此消弭了。
李昊的臉上止住了笑,「你是火行修,還敢面對我?」
八字鬍雙手攤開,感受著洶湧澎湃的靈力往他的身上聚集,立時雄心萬丈。這種強大的感覺,是讓他放棄逍遙自在的生活,為大明王賣命的根本原因。
「在這座城裡,是!」
金陵依四象,南方為朱雀,是離火之象。
李昊也要引靈而戰,大唐李家,是無冕的火中王,沒有任何的理由怕他!
「禁!」
八字鬍伸指遙點,嘴裡念了個字。
李昊便再不能發揮徹地境最大的依憑了,他嘆了口氣,似乎是早有所料,在別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所幸他的刀依舊火紅依舊,他的戰意愈發昂揚!
王,是沒有不戰而退的。
八字鬍身子一卷,自己整個人便化作了一條火龍,席捲過來,聲焰滔天,像是一口要把二人嚼碎。
張文若張大了嘴巴,這一手以前可沒見過,比走街串巷耍把式的強多啦!
李昊上前一步,持刀一揮,炙心過處,火龍一分為二,左右分襲,化作一個火圈,把二人團團圍在中央。
李昊低頭看了一眼炙心,只見火熱的刀身不知何時已經涼了下來,恢復了黝黑的模樣。
李昊臉色不變,倒像是早有所料。
果然如此,兩名同屬性的修士交戰,勝負的天平傾斜得比屬性相剋的修士交戰還要快,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根本沒有勢均力敵可講。
現在有些不幸的是,風向不在他這邊,對手進入徹地境比他早,修行經年,如今已是大徹地境的修士。
然而這也不算什麼,大唐李氏號稱火焰降生,火行修里同境無敵,無論小大圓滿。關中有句俗話,只有李家人殺的李家人最多。而火行修里,從來只有李家人自相殘殺的份兒。
但這裡是金陵,而不是長安,偏偏此人又是南城兵馬司指揮使,也就是南城的城管頭子,位卑而權重,是調金陵護城大陣來壓他,境界飆升到了一個難以揣度的地步。
就在此時,對方的另一個修士走上前來,也出手了,手中靈光一點,一點藍色火星自手中放出,穿過火牆的時候驟然擴大,吸收了其中的火焰,變成了一人多高的碧藍色火球,直往兩人身上砸來。
「散開!」
李昊叫了一聲,兩人一齊向旁邊一滾,躲開了去。那火球也驟然炸開,化作無數的藍芒,往四方激射出去。
李昊持刀揮舞,炙心又發出耀眼的紅芒,所至之處,綠芒紛紛湮滅,與此同時,炙心卻變得明暗不定,發出叫人心驚的閃爍。
那是有人在搶奪炙心身上的火焰,而李昊以自身靈力濟之,超過了他吸收的速度,炙心才能維持這樣高的溫度,但是因此,對靈力的消耗增加了十百倍,而且最終都接濟了敵人。
另一邊,張文若在地上縮成一團,將盾牌頂在前面,那詭異的藍火沾到盾牌上,無聲無息,卻一直不滅。張文若伸出頭來看,一步留神,一道藍火正中肩膀,立時入肉生根,如腐液一般直通通燒了下去。
張文若慘叫了一聲,伸手要去捂住,被李昊趕上前來,扇開他的左手,自己的手上散發著晶瑩透亮的紅光,帶著劇烈的高溫,對著傷口一把捂了上去。
詭異的綠火終於不敵,漸漸熄滅了,李昊的手還是沒有拿開,反而繼續按在上面,不一會兒將傷口的肉都燒焦了,才鬆開了手。
「這是鬼火,本身便帶有劇毒,遇生人而燃,能透徹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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