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完結篇(五)

第439章 完結篇(五)

玉安公主的駙馬一轉身看到妻子就在身後,想要板起臉來,但想到容靜秋剛才警告的話,當即朝妻子作揖道,「公主莫惱,以前都是臣的錯,在這裡給公主賠罪了。」

玉安公主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對於丈夫的伏祗做小並沒有什麼感覺,反正她對這個男人已經死心了,所以不管他做什麼,在她的眼裡都是一個鳥樣。

玉安公主的駙馬趕緊追上前去,又是討好又是打揖的。

這讓一旁的人看足了笑話,最後這駙馬爺只得舉起袖子遮臉,省得繼續丟人,心裡是真恨這公主妻子,但又無可奈何。

容靜秋聽了內侍的稟報之後,沒有說什麼,就揮揮手示意那內侍退下去。

「還是九弟妹心善,換成我,是萬萬不會管的……」三王妃鄒氏忙拍馬屁道,自家並不在新君的親信名單內,以前又得罪過容靜秋,這會兒只得趕緊找補,寧可醜化自己也要抬高容靜秋。

其實她心裡覺得容靜秋是多管閑事,玉安公主過得好不好跟她們有何關係?那個目中無人的小姑子,她自成親那天起就沒喜歡過。

容靜秋微抬眼看了眼鄒氏,鄒氏剩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只好悻悻地站到一旁,不管如何,形勢比人強,她現在也要學會看這妯娌的眼色做人。

容靜秋沒有過多解釋這麼做的原因,其實玉安公主再不好,那也是皇族成員,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真的讓人欺負成那樣,沒臉的會是皇家,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身為女子,她相當看不慣玉安公主的駙馬的做法,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有機會了,她肯定要錘一錘他為廣大女性出一口氣,這渣男,人人得而誅之。

換做以前,她是不會也不想管這樣的閑事,只是真坐到了皇后這個位置上,她想她不能只是高高在上作壁上觀,她總得有所作為才行,什麼才是皇后應盡的責任?

對於這點,她一直在摸索著。

按照以往的了解,那就是安排好內外命婦,為皇帝管理好後宮,做天下人的表率,可是,這真的就是皇后應盡的責任嗎?

她覺得不是的,那是狹隘的,更何況她並不打算讓趙裕廣開後宮,就是名義上也不行,在這點上,她頗為堅持。

因而在管理後宮這一條上,她註定是沒有做為的,而且估計還會受到那些保守人士的指責,她想到時候一頂妒婦的帽子八成是要扣到她的頭上。

可她怕嗎?

不,她沒想過怕,從當初趙裕要奪嫡開始,她就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堅立身為皇后的權威,像以前萬事不管的做法就得摒棄,處什麼位置做什麼樣的事情,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可是,光光這樣還不夠,她想憑藉這個身份做更多的事情,她要擔起一個皇后真正的責任來,但是這急不來。

因而出殯儀式辦完之後,她跟好姐妹清瀾郡主說起此事,清瀾郡主笑道,「你啊,就是想得太多,其實好好地享受這個位置帶給你的榮光就夠了,其他的都是自找苦吃。」撫了撫自己快要臨盆的肚子,她有些擔憂地道,「我怕到時候那些衛道士怕是要攻擊你,這點不得不防,畢竟從來沒有人想這麼干過……」

「真有人攻擊,那我就放陛下去對付。」容靜秋玩笑道,最後神色一正,「如果不做什麼只享受這份榮光,我會覺得我不配。」然後菀爾一笑,「當然,我不會真的冒進做任何事。」

有能力而不做,那真是對不起這個位置,但冒進不可取,畢竟女性受壓迫地位低下已經數千年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就好比她記憶中的另一個時空,文明已經高度發達了,工業化更不是封建時代可比的,但女性依舊是弱勢群體,只能說這是條任重而道遠的路。

她能做的就是投下希望的火種,在她的有生之年能將這把火點起來,就算是她的勝利。

這也是她想要重新定義皇后的責任,為後來者樹立一個標杆,總有一天,她也會成為別人的列祖列宗。

清瀾郡主的神色瞬間一肅,她引容靜秋為知己,那是因為兩人的趣味相投,性格合得來,如今看來,她反倒是落於下乘的那一個,看著滿懷理想的好友,她突然煥發出敬意,於是伸手握住容靜秋的手,「等我這胎生下來,到時候我給你當幫手,別人罵你時,還有我給你擋一擋。」

她是真正的皇家血脈,在她背後也是有一股力量的,所以她不想讓好友勢單力孤,就像以前一樣,她們可以並肩做戰。

容靜秋笑了笑,她就知道,自家好姐妹不會讓她失望。

姐妹二人正在商議著接下來的計劃,哪知道清瀾郡主突然臉色一變,然後雙手抱著自己滾圓的肚子,痛苦道,「我怕是要生了……」

容靜秋聞言,趕緊讓人去喚早就等候傳喚的穩婆。

哪知,金周氏突然闖進來,驚呼道,「這是要生了……」

容靜秋一愣,隨後回答道,「是的,大舅母……」

金周氏趕緊讓身邊的嬤嬤上前去幫助清瀾郡主,而她本人則走到容靜秋的身邊,「秋……娘娘,這女子生產是污穢,您還是先移步到外面……」

疼痛中的清瀾郡主沒有注意到婆母諂媚的表情,但容靜秋看到了,當年這大舅母可是義正辭嚴的教訓過她,現在這轉變讓人頗為不適應,再說這話本身就有問題,「大舅母,本宮不覺這是污穢,所以無須移步。」

金周氏看她不動位置,神色有些緊張,但又不敢像以前那樣端起大舅母的架子,遂只能在一旁陪伴著。

清瀾郡主這一生產就是大半天,直到傍晚時分,這才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嬰。

她看到穩婆抱來的兒子,有些失望地道,「怎麼會是個男孩?」

正給她掖被子的金周氏忙看了眼這兒媳婦,沒見過生男孩還抱怨的,這個兒媳婦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隨後就聽到這兒媳婦朝容靜秋遺憾道,「本來還想給你生個兒媳婦的,結果居然是個帶把的。」

一聽這話,金周氏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不知道自家兒媳跟容靜秋還有這個約定,要知道是這樣,她當初就該多給這兒媳婦搜刮一些生女秘方。

容靜秋正慶幸這個小娃娃是個男嬰,這樣她就不用頭疼了,至少不用解釋什麼叫血緣太近不宜成親的話。

「男娃也好,至少可以兄弟幾個一塊兒讀書。」

這話一出,清瀾郡主沒有什麼,金周氏又開始喜上眉梢,也對,自家的倆個孫子都跟太子趙有有的年齡接近,日後少不得得伴讀,將來有這情份在,金家就還能再興盛個兩代人。

金周氏的這些小心思,此時並沒有人理會。

容靜秋看到金三闖了進來,就知道人家夫妻要說些私密話,於是識趣地告辭離開,金周氏趕緊出去相送。

容靜秋一出來,就看到金陳氏帶著女眷在外面等著送她,當即皺了下眉,上前攙扶金陳氏道,「外祖母年事已高,莫要為此傷了身體,反正金家是我外祖家,都不用如此客氣。」

金陳氏聽到這話,心裡頗為受用,這個外孫女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只可惜她以前沒能多關心她,如今恨不得時光能倒回過去,她好彌補一二,「娘娘駕臨,必然要如此才行,這是對娘娘的尊重。」

皇后就該有皇后的排場,她身為容靜秋的外祖母,就更要做出表率來。

容靜秋聞言,這才沒有再多說什麼,反正老人總有自己的道理,她也沒有必要去爭辯。

她這次到寧靖侯府,並沒有大張旗鼓,坐的馬車也是平常所用的那種,所以送出了後院時,她就把金陳氏勸回去了,理由也是現成的,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私自出宮。

金陳氏立即領會,這才沒再堅持,但還是讓金周氏等幾個兒媳婦繼續送到大門。

容靜秋沒再說什麼,坐上馬車后,立即讓車夫離開寧靖侯府,她實在受用不了這份熱情,看來以後要見好姐妹還是在宮裡來得自由一些,省得來一次就興師動眾一次。

馬車行駛在回皇宮的路上,容靜秋到底在外奔波了一天,又經歷了好姐妹的生產,於是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去了。

哪知道,馬車突然重重一頓,她猛地睜開眼睛,神色嚴肅地看向一旁的侍女珍珠。

珍珠點了下頭,立即輕撩馬車帘子一角,看向外面的馬車夫,「怎麼回事?差點驚擾到了主子了。」

馬車夫委屈地指了指那突然衝出來的女子道,「她突然衝出來,馬車剎車不及,這才會驚擾到主子……」

容靜秋在車裡聞言,眉頭皺了皺,她出行再低調,侍衛還是會帶上的,畢竟身份不同,小命也很重要,她在這一點上一向務實。

是誰這麼不要命地衝出來?

思及此,她的眉尖跳了跳,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三妹妹。」

聽到這稱呼,她當即知道是何人這麼做?於是讓人輕掀車窗帘子,看向外面有些狼狽的女人。

容靜夏。

自從當年姐妹相繼出閣后,她已經有好些年頭沒有見過容靜夏了,府里的人知道她不太待見容靜夏,所以也沒有什麼人會在她面前碎嘴提及此人,就連容靜夏的親娘容江氏也識趣地不提及這個女兒。

不過她偶爾會聽到一兩句關於她的近況,都說她過得不太好,如今看她蒼老了不少的面容,看來那些風言風語並不是瞎傳。

如今她突然冒出來,而不是通過其他途徑與她見面,那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於是她笑了笑,「二姐姐。」趕在容靜夏開口之前就朝身邊有些武力的侍女琥珀道,「你去請二姑奶奶上馬車來說話。」

她眼神微微一暗,早已摸清主子稟性的琥珀就點了下頭,於是立即跳下馬車,在容靜夏開口之前,就鉗制住她的手,做出在外人眼裡看似請的動作,「二姑奶奶先上馬車,有什麼話我們馬車裡面說,我們主子心腸可軟了,自家姐妹相求,哪有不應的道理?」

「真的?」容靜夏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容靜秋一向不喜歡她,又怎麼會幫她?「不會是誑我的吧?」

「怎麼會呢?我們主子是什麼人?」琥珀接接著忽悠道,「我們主子一向一言九鼎……」

容靜秋沒有多聽琥珀忽悠容靜夏,而是朝外面的大內侍衛使了個眼色,讓他暗中派人去查隱在暗處看著這一幕的人,不管是何人,先抓起來審問。

那大內侍衛原先是九王府的侍衛,很快就意會到事情的嚴重性,這突然攔馬車的是皇後娘娘的娘家姐妹,怕是來者不善,於是立即把暗中跟著的人派出去。

容靜夏一上馬車,容靜秋就伸手拉著她的手到她身側,「二姐姐,這邊坐下說話。」

「三妹妹。」容靜夏沒想到容靜秋會如此熱情地對持她,一時間頗有些羞愧,她之前怕容靜秋不肯見她,所以只好出此下策當街攔馬車,哪知道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容靜秋輕拍容靜夏的手背,「二姐姐不要有心理負擔,有什麼難處儘管說?」

一邊安撫容靜夏的情緒,不讓她當街鬧出來,一邊示意外面的馬車夫趕緊起程,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不想鬧出任何事來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何況趙裕的登基大典在即,就更不能流出任何有礙名聲的流言。

齊傲兒在春風拂面的院子里做畫,她得靜下來心來繼續布局,而不是被一點點困難就打倒,畢竟那些個文章引起的京城大辯論出乎她的預料,這讓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如今現在更需要的是沉著冷靜。

「姑娘……」

聽到親信的聲音,她頭也沒抬道,「如何?」

「那夏家二姑娘沒能把事情鬧大,我們暗中安排的人不知道被何人給一鍋端了……」

「廢物!」齊傲兒一擲手中的畫筆,轉身怒道,「不是說那容家二姑娘跟容靜秋的關係極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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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妃之一品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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