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勤工儉學張小明
第二十六章勤工儉學張小明
路上阿樂馱著張小明為了避免驚世駭俗特意避開人群，這讓他們浪費了不少時間，但還是趕在十點以前到達縣城了。
阿樂在城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恢復原樣，然後換張小明打頭一路直奔縣裡的菜市場。
縣城裡只有一個菜市場，是近些年才建的。
以前菜農和周邊的鄉民進城賣菜沒有固定的地方，都擁擠在幾個人流量大的十字路口附近。
後來縣裡集中整頓，建設市容市貌，即不能放任不管破壞縣裡的形象，又不能讓菜農鄉民沒了收入、居民空了菜籃子，於是就在城內劃了塊地，建起了縣裡唯一一個大型菜市場，讓大家都來這裡賣菜買菜。
集中管理的效果不錯，大家也都認可接受了這個市場的地位。安全衛生問題一下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而且不來也不行，要被罰款的。
除了車站裡面偶爾有零散售賣的以外，其他全部都來了這裡。
縣城周邊的鄉民來這裡賣菜也不需要辦什麼手續，只要不搗亂，不欺詐，正正規規的賣東西，不會有人找上來趕人和收取費用的。
張小明計劃賣兔子的地方就在這裡，這個菜市場離他以前住的地方不遠，只隔了一條街，他很熟。市場裡面管理即靈活又規範，他一個小孩子來這裡賣東西也不會有地痞流氓和奇怪的「管理人員」尋釁滋事，所以很放心。
張小明帶著阿樂擠進菜市場，在幾個散攤附近觀望了一下，尋了一個東西快要賣光的老大娘，就在邊上等著。
大娘是進城賣小青菜的，自己家種出來的小青菜水靈靈的很好賣，十點剛出頭，兩大框的青菜就沒剩多少了，約摸著大娘也快要收攤回家了，張小明就在這裡守著，賣東西一定要有攤位的。
等待中有些無聊的張小明背靠著柱子發獃，兔子放在腳邊，阿樂蹲在前面好奇的觀察著來往的人群，她還沒有見過這麼多人擠在一起，有些好奇，就靜靜的蹲著觀察他們。
眼前客戶端的信息刷新的很快，光點明暗錯落的顯示著這些人的健康狀況。阿樂沒注意這些，她看向了對面一個長期固定的攤位，這樣的攤位是需要辦理手續和繳費的。
阿樂盯著的攤位賣的是肉類，也有山貨在裡面，其中就有三隻兔子碼在一起等待著售賣，「有野兔出售」幾個大字就掛在一邊。
伸爪推了一下發獃的張小明，阿樂示意他看對面有兔子賣。
被驚醒的張小明回過神來，順著阿樂的視線看了過去，看清楚了情況以後有些不屑的撇撇嘴，用飼養的家兔子冒充野兔子，糊弄人呢。給了阿樂一個不用理會的眼神，便繼續等待老大娘讓出攤位。
沒多久，老大娘就遇見一個大客戶包圓，給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清空了筐子里所有的青菜，然後準備收攤回家了。
一直暗中觀察的張小明這時來了精神，三步並做兩步沖了上去，嘴裡吆喝著「大娘，我來幫你。」手裡還麻利的提起老大娘其中一個空掉的筐子，然後丟下兔子佔好位置。
幾個同樣是在一邊等空位的鄉民菜農都目瞪口呆，很是驚奇，那裡冒出來的小胖子，著實厲害。搶位置行雲流水不倉促，搭言語嘴甜蜜言不讓人討厭。
老大娘很享受眼前這個和自己孫子差不多大小的小胖墩兒對自己奉承和「幫助」，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反正已經要走了，就做了個順水人情，配合著把攤位讓給了張小明。
見大局已定，著急的就散了開另找位置，不急的都用讚許的眼光看著小胖墩兒。
他們不會和小孩去搶，何況就只有一隻兔子，看樣子還是野生的，很好賣，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把位置讓出來的。
叫過同樣被震住的狗哥，張小明打算正式開張了。
一聲清脆的叫賣聲打破了菜場的紛雜：
「各位大叔、大媽、大爺、奶奶們，快來看啊，快來買啊，早上剛抓的野兔啦，新鮮好吃，肉美味兒香啦～沒下藥，沒放窋，健康環保，皮毛完整啦～有想要的趕緊來看一看啦，就一隻，晚了可就沒有了啊～」
一連串的廣告詞配合著小孩子獨有的聲線驚動了不少人，無論是菜農還是顧客，都對聲音里提到的兔子產生了一些好奇。
不下藥，沒放夾子怎麼去抓山上的野兔子?難道是用狗子，現在能打獵的狗子可很少了。又說皮毛完整，狗子下嘴可沒個輕重，難道還有其他內情?過去看看先，要是真像喊話里說的就買下，遇見真野兔的機會可不多。
吸引過來的人群圍在了這個只有一隻兔子出售的攤子附近，張小明圓乎乎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嘴裡不停的解答著大家的詢問。阿樂並排蹲坐在張小明腳邊，明亮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來看去。那隻早上抓到的兔子就放在兩「人」前面，攤開四肢仰面擺在地上。
機靈的獵狗，肥大完整的兔子，勾起了不少人的購買慾望。
稍微懂行的都能看出這是一隻野兔子。無論是從兩隻慣於偵查敵情的大耳朵，一雙長期逃避獵殺鍛鍊出來的粗後腿，還是皮毛上沒有褪去光澤的色彩，都能看出這是一隻正宗的野兔，還是抓來沒過夜、很新鮮的那種。
東西不錯，有人忍不住開價了。
「小朋友，自己帶狗抓來的?真了不起，叔叔不佔你便宜，兔子市面上毛價三十一斤，我給你三十二，早點賣掉好回家。」一位面似忠厚的大叔給出了價格。
「呦呵，欺負人家不懂行情不是，你那給的是家裡半放養的，這可是純野生的。小朋友，別理他，我給四十五一斤，不虧。我以前好像見過你，住老街那邊的吧，叔不會讓你吃虧的。」
另外一位隱約認出了張小明的大叔打出了感情牌，希望能藉此拿下這隻兔子，合眼緣，正好用得上。
「謝謝大叔，這隻兔子是我趁著放暑假借了姐姐家打獵的狗子進山抓的，打算賣了攢點學費，兔子老難抓了，我們花了幾天才抓到一隻。」
看見時機不錯，張小明也給自己添了些籌碼，拋出了自籌學費的淚點來。其實剛說的也不算說謊，分到錢張小明計劃有留下大部分來給自己充當學費，自己已經長大了，不能老是依靠家裡。
看著眼前六七歲的孩子都知道給家裡減輕負擔，暑假自籌學費，一位買菜的大媽感動了：
「這孩子，真不容易，剛好我家裡來了外地親戚，這野兔子難得，能拿得出手，讓他們嘗嘗我們陵縣的山貨，我買了，給你五十塊錢一斤。」被感動的大媽豪爽的給出了高價。
「謝謝阿姨，謝謝阿姨，我這就給您稱去，我們用市場的公平秤。」
見好就收的張小明趕忙帶著大媽去市場管理處借秤，實打實的老實買賣，直接借用市場的秤，能讓人更放心一些。
「真懂事，下次有野味兒還記得找我，我天天早上都在這裡買菜，阿姨給你最高價。」
不顯老的大媽坐實了「阿姨」的稱呼，她對張小明感覺不錯，借著話題拉起了長期的生意。精明的她知道，現在買到手的這隻兔子不虧，如果不果斷的給出「高價」嚇跑其他競爭者，後面還不知道會漲到多少呢。
招待好大城市來的親戚比什麼都強，人家隨便張張口自己兒子的工作就解決了。可有一宗就是這幾個親戚口味有些刁，野味兒是不是正宗的一口就能嘗出來，幸好自己運氣好遇上了這隻野兔，做好了估計能划拉出不少印象分吧。
親戚多了，照顧誰不照顧誰就看印象怎麼樣了，大媽心裡清楚的很。
張小明對圍過來沒買到東西的大叔大姐、大媽大爺們表示了一下歉意，然後就帶著大媽直奔市場管理處了。
借用公秤，兔子有四斤七兩，張小明主動給免了二兩秤，按照四斤半算，只收了大媽二百二十五元，高興得大媽直誇張小明懂事。
處理好這一切，揣著到手的二百多元，張小明和阿樂都笑眯了眼。
在張小明的預算中，最多四十五的價格已經不錯了，但今天的收穫超過了預期。
阿樂看見兔子換回來了不少錢，雖然不知道這幾張紙片兒代表的是多少，但看著張小明滿意的樣子，合計著如果一起去飽餐一頓，然後分張小明一點，剩餘的還能有不少交給阿普吧。
時間剛好上午十點四十五分，確認過眼神，阿樂和張小明決定好好吃上一頓再回去，今天的事情很順利，收穫也不小，應該好好犒勞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