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赤白瞳（3）

赤色虹膜，白色瞳仁，如果要說賴彌生身上有什麼缺點的話，這大概就是最致命的一個了吧。

她原本和其他孩子一樣，有著漆黑的大眼睛，但是四歲那年，黑色的瞳仁慢慢地開始變淺，一開始是深棕色，到了後來，就慢慢地變成了淺棕色、駝色、米色、粉白色，直到五歲那年，徹底變成了白色，而那外面的一圈虹膜，卻變成了紅色。這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眼睛，卻長在了她的身上。賴彌生把掉落的美瞳沖乾淨，卻沒急著把它裝回到眼眶裡。

鏡子里的那隻眼睛是多嚇人，曾經因為這眼睛，她被所有人當作是怪物，被所有人排擠，小學的時候只能在家裡自學，到了初中，買了有色美瞳，帶上美瞳之後她才能上學。可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活得小心翼翼地，因為害怕美瞳掉出來，從來不上體育課，下課的時候也從來不會和同學打鬧，所以她所有的同學都說她高冷，還說她不好相處……可是，就連賴彌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如果她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她和她的同學到底會是一種怎麼樣的相處方式，賴彌生自己都不知道。隱藏本心隱藏的太久了，所以自己都把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了。

賴彌生帶上了美瞳，上了個廁所，開門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人，正是剛才把自己絆倒的人，那個人正等在廁所門口，在自己打開門的時候，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賴彌生心裡一驚，往後退了一步，只聽見那個男人說道：「麻煩你上完廁所出來，可以嗎？我也想進去呢。」賴彌生雙手捏成拳了，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裡湧上一股恐懼感，就好像是在下一秒，這個男人能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吃掉自己似得。賴彌生側著身子，從那個男人身邊走了過去，卻沒想到被男人一隻手抓住了手臂，拖到了他的懷裡，賴彌生正想叫空姐，男人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你剛才什麼都看見了吧？」

賴彌生身子一抖。

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赤白瞳，能看見世間萬物，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山魂精魄……無一能逃得過赤白瞳。上飛機的時候，因為用美瞳遮住了眼睛，所以她什麼都沒有發現，但是就在剛才美瞳掉落的那短短一瞬間，她就覺察到了這個男人的與眾不同。男人的身上有很重的妖氣，一看就知道是法力深厚的妖怪，她沒敢繼續往上看，所以沒有看到他的臉，也沒有辦法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妖怪。

男人低下頭，在賴彌生的耳邊輕聲說到：「你好，正式介紹一下，在下，翼火蛇，二十八星宿宿主，南方朱雀手下，是神，不是妖。你可以叫我佘翼。」賴彌生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那個自稱是佘翼的男子進了廁所，而她的心臟，並沒有因為男人那句「不是妖」而放慢跳動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