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曖昧

葉小橘聞聲一僵，砍柴刀拎在手裡，忘記了放下，身子也僵在原地，沒有下一步動作。

身後面，某人拎著水桶步步走來，桶裡面魚兒攪動的水波聲也由遠及近地傳來。

葉小橘背對著某人，皺眉，呲牙，一臉難為情。

某人腳步故意在她身旁停下，側過頭來眼神既驚訝又錯愕地看著她，「剛才……」

「飯好像糊了，我去盛飯！」葉小橘繞開上官辰，落荒而逃地走了。

她之所以覺得難為情是因為她跟上官辰相處的這些天，兩人都是以禮相待，葉小橘何曾在他面前撒過潑，今日叫他看到自己這一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上官辰倒是覺得很有趣，眼看著落荒而逃的人影，又想著前一刻提刀砍人的兇悍模樣，嘴角的線條微微揚起，想笑又覺得不太好就抿著嘴忍住了。

飯桌上，葉小橘低頭扒拉著飯，餘光偷偷地瞥了瞥上官辰。

上官辰正好抬起頭來夾菜，葉小橘就飛快地低下頭繼續吃。

上官辰看她光吃飯不吃菜，便夾了菜送到她碗里，誰知道她頭埋的這麼低，都快埋到碗里去了，上官辰也就近放在一個菜碗里，道了一句，「吃菜！」

葉小橘點點頭。

她雖跟上官辰是挂名夫妻，沒理由討他好。但畢竟人家做事妥帖，為人周到，她總也不好在他面前潑潑辣辣，大大咧咧吧。所以葉小橘在上官辰跟前總是裝的溫婉恬靜，今日這一出，算是把這幾日積累的好人設都潑出去了。

上官辰倒不在意，她之前那樣子他還擔心自己不在，容易遭人欺負，如今看來完全不用。

原想這事就不說了，看她這般在意，上官辰便鼓勵了幾句，「剛才，你做得很好！」

「你全看見了？」葉小橘尷尬，而後又委屈地嘀咕了一句，「看見了也不幫忙，純心看我笑話嘛。」

「不是！」上官辰聽見了，解釋道，「非常之人需用非常手段。

剛才那情況，若我出面，你五嬸更有理由鬧了。我倒成了欺負女人的罪魁禍首了，有理也成了沒理。所以還是你來最合適。」

葉小橘聽著好氣又好笑，「我懷疑你在損我，可我沒有證據。」

上官辰噎了一下，差點沒把嘴裡的飯噴出去，艱難地忍了忍，才把飯吞進去，低頭回了一句，「我懷疑你在逗我，但我也沒有證據！」然後扒拉好大一口飯，吃完，起身，狀似若無其事，其實也是落荒而逃地走出廚房。

葉小橘目瞪口呆的捧著碗，愣在當場，我懷疑你是個逗比，要不要把你的逗比潛力挖掘出來？

想到這，葉小橘自己打了個寒噤，還是別了。

上官辰這人難處，倒不是對人不好的難處，而是他對人好的疏離，好的時刻讓別人清楚，誰是主誰是客。

所以葉小橘對上官辰打心眼裡害怕，還是別挖掘什麼潛力了，有這功夫干點別的不比這玩意強？

這麼一想，葉小橘又低下頭來，繼續吃飯。

沒有上官辰在對面坐著，她倒是吃起來自然舒服的多了。

飯罷，葉小橘去抬水洗澡，她每日在此時都要去屋裡洗澡。那廂上官辰在院子里殺魚。

他每日打來的魚，大的留著隔日去集市上賣，小的留著腌了自己吃。

彼時，院外邊嘰嘰咕咕地響起說話聲，是唐氏拉著她男人又來了。

「我們現在進去，你去同上官辰說。他是男人，總不好像個娘們似的撒潑打滾。

只要他顧及著臉面，那我們就有絕對的優勢把錢拿回來了。你可得加把勁，別讓我看低你！」

「……」葉老五不想說話，這種事他要是能出面早就自己去同葉老三說了，之所以由著唐氏找葉小橘麻煩，也是覺得女人之間撒潑打滾好成事，男人嘛都抹不開面，幹不了這個。

「聽見沒！」唐氏見自家男人不說話，憤憤地掐了他一把。

他男人這才點點頭，走了進去。

「阿辰，叔來看你了！」葉小橘的五房叔父，挺著胸膛，自然從容地走了進來。

唐氏跟在後面看的愣神，沒想到自己男人這前後表情轉化如此之快，連她看了都有換了一個人的錯覺。

葉老五無奈，這都上杆子來了，可不得裝的淡定一些。

上官辰見親戚進門，雖知不會有好事，但也不會表露在臉上，急忙打了井水沖了手上的魚鱗和魚血之後，將二人請到屋裡。

此時的葉小橘還在屋裡。

葉小橘覺著上官辰實乃大人才也，奈何就是不肯認幾個字。以他的聰明再肚裡留點墨，就算不能考功名走仕途，去鎮上找份體面活也不成問題，她娘家五叔就是憑著認識幾個字在鎮上酒樓里干賬房。

五嬸縫人就吹，恨不得吹上天去。

說五叔，五叔到，葉小橘把水倒進浴桶里，起身時，聽見了廚房裡傳來的說話聲，雖不大聽清但聽嗓音就知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