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談判吧

第三天。

找了關係，確認法院接受撤銷失蹤宣告立案。

中午，傅軒就收到了大洛發的好消息。

傅軒原先名下傅氏的股份就不多，完成轉讓后，就當是對程曉雅爸的一份感謝，也算是將來程曉雅爸對丁艷華和天天母女生活的保障。

律師們應該今天都可以把事情辦完。

萬事俱備，只等明天談判了。

傅軒索性一天都沒有出門，安靜的陪著程曉雅。程曉雅上樓，他上樓，程曉雅下樓，他下樓。

程曉雅仍然不習慣他的陪伴，怯怯的，不自然的躲閃，眼神鮮少與傅軒接觸，偶爾對視，程曉雅就像燙到了一樣，馬上移開視線。

程曉雅不能思考，一思考，就滿滿是小玉笑笑的喊她媽媽的可愛樣子，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面。

談判日。

大洛又嘗到了飛車的滋味，強忍住嘔吐的感覺，爬出車廂跟在傅軒身後，進到齊家的海邊別墅。

齊遠早就在客廳翹腳等待了。

見到傅軒進來，齊遠臉上張揚的笑，讓傅軒又差點衝上去朝他的面門狠揍一頓。

「傅大少，考慮的怎麼樣啊！」齊遠做了一個誇張的請坐的姿勢，臉上的笑也帶了一絲陰毒。

「我想你有所不知，傅氏大部分的股份都是我父親的，剩下的基本上歸我岳父，也就是程曉雅爸爸所有。實際上，我也就是傅氏和程氏請的一個沒有股份的職業經理人而已。」傅軒恢復了商場上運籌帷幄的模樣，進退自如。

「天大的笑話，誰信啊，堂堂傅氏的當家人，卻沒有傅氏的股份。這是不捨得為自己的孩子花錢咯？」齊遠冷笑連連。

「孩子我肯定要。我跟我爸還有岳父都商量過了，一口價，傅氏和程氏一起給你2個億現金，你把孩子還給我。我也知道這幾年你對孩子很好，以後你想孩子了，隨時可以來看他，你覺得怎麼樣？」傅軒拋出籌碼，冷眼斜睨著齊遠。

齊遠站起身繞到沙發后的小酒吧去，抑制不住的來回走動，越走越急、越走越急、越走越急。

傅軒冷冷的盯著齊遠不停移動的身體，按兵不動。大洛坐在離他不遠的單人沙發上，終於忍不住了，抱了身邊的垃圾桶就開始吐。

齊遠停止了踱步，折回沙發上坐好，血紅了眼睛，沖著傅軒幾乎是用吼的：「傅家和程家的孫子，我不信就值這麼點錢！打發叫花子嗎？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可笑至極！」

「我要一個億的現金，另外還有你們傅氏今年拿下的地王項目的和股權，至少給我10%的股份！」齊遠喊出自己的條件。

傅軒平穩的接招，冷靜的應對：「地王項目總投資超五百億，是這十幾年來清洋的最大項目，沒有之一。股東複雜，傅氏只是股東之一，更有幾個外來企業平分秋色，傅氏一家沒法做到給你10%的和股權。最多就是傅氏轉讓傅氏所有股份中中不超過3%的份額給你，其他股東才不會介入反對。」

「即使是3%，也是非常可觀的，這算下來至少也有3個億了。加上一億現金，齊遠，你適可而止吧。」

「你們先回去，我考慮考慮，明天通知你們！」齊遠下逐客令。

傅軒無奈起身扣起西裝扣子，就往外走。這麼多場商務談判，他知道怎麼樣引起客戶興趣，然後又把握成交的尺度。

只是，這畢竟不止是普通的商務談判，要保持良好的、冷靜的心態，難於上青天啊！

程曉雅沒等來小玉，大眼睛寫滿了失望。

傅軒只能不斷安慰她，編了自己都不信的齊遠想讓小玉再住一天，十分捨不得的謊話。

程曉雅沒有追問，就回床上躺著了。

傅軒從背後看，程曉雅的肩膀抽動，知道她又在哭。

傅軒只能默默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無言的輕撫。

又是一個不眠夜。

齊遠這幾天都陪著小玉一起玩、一起睡。

小玉每天都會問：「爹地，媽媽哪裡去了？我想媽媽了。」

「爹地，我為什麼不上幼兒園，我想老師同學了。」

「爹地，我想吃媽媽做的小蛋糕。」

……

齊遠看著天真爛漫的小玉，雖然明知道這是傅軒和程曉雅的孩子，但絲毫不影響他愛小玉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

小玉第一次換尿布、第一次吃奶、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站立、第一次喊爹地媽媽、第一次闖禍……一點一滴，他都歷歷在目，一絲一縷，他都和程曉雅一起經歷。

他怎麼捨得拿小玉當籌碼呢！

可是，程曉雅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再也不會了。

小玉就是程曉雅的影子，多陪他一天，他的餘生也會多一些溫暖吧？

那個他初見就已是一世的百合花一樣的女孩啊！

齊遠摸著小玉的臉蛋，小小的身體像個小動物一樣緊緊依偎著他，夢裡還咯咯笑著喊媽媽，這讓人心軟的小東西啊！

對齊遠來說，同樣是一個不眠夜。

天蒙蒙亮，傅軒接到齊遠的電話：「傅軒，你很幸運，程曉雅從小就愛你，還給你生了這麼可愛的兒子。你卻從來不珍惜，你很幸運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你卻那麼對程曉雅。……好吧！小玉我會還給你們，條件就按照你說的辦。……我也沒法放下齊氏……一個月以後，我會把小玉送還給你們，這一個月，請不要打擾我和小玉，讓小玉再做一個月我的兒子。我齊遠以齊氏發誓，一個月以後。」

沒等傅軒說話，電話就斷了，只傳來「嘟嘟嘟嘟」的聲音。

傅軒飛車趕到齊家的海邊別墅時，傭人說齊遠深夜就帶著小玉離開了，沒有說去哪裡。

程曉雅在崩潰的邊緣，清醒的時候就喃喃小玉的名字，默默流淚。

迷糊的時候，有時候會突然發笑，喊著：「小玉，你別藏了呀，媽媽找不到你了！」「小玉，媽媽生氣了，你再不出來，我要打你了！」或者「小玉，來吃飯呀，這個蛋糕好好吃的！」

程國耀、傅業、傅太太、李醫師、大洛、傅軒幾個人輪班陪著程曉雅，只盼她能好好的度過這一個月。

大洛通過各方調查，也只查到那天齊遠臨時買了去芝加哥的航班。

傅軒在這段時間裡，如約轉了一個億現金到齊遠賬戶，並辦好了地王項目傅氏3%股份的贈予。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事。

問題是，他拿程曉雅束手無策，他甚至不敢想，這一個月的時間，程曉雅會發生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