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殘入院
程曉雅躺在浴缸里,傭人準備熱水的時候,在浴缸里灑滿了薰衣草,想讓程曉雅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
程曉雅把傭人打發走,把自己鎖在浴室里,靜靜躺在熱水中,感覺自己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閉上眼睛,眼前又是小玉笑著問程曉雅要糖吃的可愛樣子,揮之不去。
程曉雅捨不得睜開眼睛,她知道眼睛一睜開,小玉就消失了。
她的手在浴缸旁的置物架上,隱隱碰到了金屬。她不情願的睜眼,小玉的影像退去,手邊是一把傅軒的刮鬍刀。
傅軒最近晚上都守著她,隔著被子摟著她睡,生怕她有情緒波動。公司不忙,他就不去,就算去辦公,也是辦完事就回來,守著她。
她彷彿覺得日子回到了少女時代,傅軒哥哥帶她如珍寶的時代,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夢境。
可小玉怎麼不在呀?看來,這還是夢吧。
這是夢嗎?這不是夢吧?
恍惚間,程曉雅沒有知覺的拿起刮鬍刀往自己瓷白的手腕上割下去,三排刀口,齊齊滲出血來,血越流越多,三道平行刀口,模糊成了一大片。
沒割深啊?不疼啊?再割一下?會不會疼?再割一下也不會疼啊?
咦!薰衣草是紅色的嗎?還是水是紅色的呀?
程曉雅的手重重落回水裡,她放佛在遠處看著自己,星星點點的那是薰衣草吧,有種黑暗的致命美感。
頭好重,眼皮好重,程曉雅覺得困了。
當傅軒撞開浴室門,看到的就是程曉雅逐漸滑下浴缸,浴缸里滿是鮮血的恐怖場面。他發了慌的衝上前去,跪倒在浴缸前,把程曉雅從浴缸撈出來,抱回床上,拿被子給程曉雅裹緊。
「去醫院。大洛!大洛!大洛!我們一起!」
大洛在撞門的時候,已經跑上來,這天是他值班陪程曉雅,上午還好好的,下午程曉雅說想洗澡,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跟著,就在樓下花園裡曬太陽。
傅軒打開衣櫃,胡亂找自己的睡衣給昏迷的程曉雅套上,抱著就往樓下沖。司機在大洛指揮下飛車上醫院的路上,傅軒就始終把程曉雅抱在身前,不住的親吻,不住的祈禱:「曉雅,曉雅,你千萬不能出事。」
「程曉雅家屬,程曉雅家屬,幸虧刮鬍刀刀片沒有拆下來,手臂上12條刀口,都不深,失血有點多,病人本來身體就弱,但沒有生命危險了。病人現在轉到普通病房了,家屬可以去看看了。」醫生向傅軒交代了基本情況,就走了。
傅軒的襯衫在抱程曉雅的時候,濕了一大片,等急診檢查的時候,慢慢又幹了。大洛給傅軒買了杯咖啡,他拿在手裡也渾然不覺。
「齊遠,你這個王八蛋,你把小玉帶走,程曉雅真的會死的!」傅軒滿腔的怒氣沒地方發泄。「齊遠!」
等醫生過來說完,傅軒就急吼吼的跑到病房去了,程曉雅被安頓在單人病房,安靜的睡在病床上。
傅軒一進病房,動作就輕巧了,輕輕的開門,輕輕的關門,輕輕的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輕輕的撫摸著程曉雅沒有輸液的那隻手。
病床上熟睡的程曉雅,蒼白的讓他心痛。
齊遠的手機自消失那天起就是關機狀態。
這沒邊的等待,讓傅軒抓狂。
程曉雅的情緒就像個定時炸彈,身邊的親人都憂心忡忡,程曉雅要是崩潰,什麼時候能好,就真的是未知數了。
只能是輪番陪護,輪番開解。可程曉雅面對親人,始終就是充耳不聞,視而不見,越發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樣子,讓人更加擔心。
甚至齊聖輝都來看過程曉雅好幾次,遇到傅業和程國耀齊聖輝羞愧的頭都抬不起來。
程曉雅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更瘦更蒼白了。背後看,那腰身纖細的,盈盈可握,放佛用一點力氣,就能把她擰斷。
出院那天,傅軒去接她,不吵不鬧的,安安靜靜,坐到車裡,程曉雅突然說:「去小玉幼兒園看看吧。」
傅軒聽到程曉雅這麼清楚的表達,驚喜異常:「程曉雅,好,我們這就去。」
到了幼兒園門口,程曉雅就站在幼兒園的護欄外面看操場上活潑潑玩耍嬉鬧的孩子,眼淚瀰漫了眼眶。「小玉,媽媽的小玉,你在哪裡?媽媽真的好想你。」
傅軒把程曉雅攬在懷裡,程曉雅居然也沒有抗拒。
兩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
孩子們的歡天喜地和程曉雅的眼淚,傅軒都看在了眼裡。
太漫長的一個月。
傅軒在辦公室,秘書May引著奚夢進來。
傅軒頭也不抬,揮手讓秘書離開。奚夢自顧自往辦公桌正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紅色漆皮高跟鞋閃亮,黑色緊身小洋裝,栗色波浪發自在的在身後盛開,她知道這身裝扮把自己的性感和嫵媚都襯托的恰如其分。
她在沙發上坐了至少有五分鐘,調整了兩三種坐姿,傅軒仍然頭也不抬,正眼都沒給她一個。
「哎!傅軒!你有沒有搞錯!」奚夢按捺不住,一跺腳起身往辦公桌前立定,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撐在檯面上。
傅軒這才從文件中抬起了頭,那目光中夾著火焰,倒是把奚夢嚇了一跳。
她佯裝鎮定,大紅唇轉出一個標準的迷人微笑,她就是憑她的妖媚笑容搞定了那麼多的導演和製片人,她只是一直忽略一個事實,她這種富家女明星,本身導演和製片人看著錢也要對她笑臉相迎啊。
傅軒可不是那些人,奚夢的微笑,在傅軒這裡猶如下口的毒藥,紅唇在他面前跳躍,他腦子裡卻是抱著雙膝在角落裡不停落淚的程曉雅。
「我不想對你動手,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了。」傅軒像吐冰塊一樣,一字一句的蹦出來,眼睛不離開奚夢,眼睛里的火苗快要變成火焰。
「傅軒,你錯了,你真的錯了。我才是真心愛你的那個人!我才是你的未婚妻!為了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做的!」奚夢不愧是個演員,手臂揮動將傅軒辦公桌上的物件全部掃落在地,唱作俱佳開始尖聲哭泣。
「May,你找保安進來,把奚夢請出去。另外,你通知廣告部,把傅氏和程氏與奚夢的所有廣告合約立刻、馬上終止。」傅軒按著對講機說完,自己站起身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奚夢跌坐在地上,直到May帶著四個保安進來,都沒有站起來。
傅軒坐在車裡,不敢回家,躊躇一下,調轉方向又開出去了。撥了大洛的電話就讓大洛到會所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