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代天宣化

山水間隙之中，可見的是三人，破衣老者一身氣機流動，只是這一瞬間，山水晃動，書童抱緊身邊的少爺，丁淼也慌忙間穩定自己的身形

仍舊無法抵擋巨大的晃動，三人齊齊看向間隙之上，似有一金身大漢從天而降，猛然間砸向三人的面前

這一場面，讓未曾見過的二人驚了，可陸鳴的存在，讓二人的心緒還算穩定

金身大漢哈哈一笑，緊接著做出一副討好的嘴臉，沖面前的陸鳴開口說道「你回來了？想清楚了？」

陸鳴面色不變，輕輕嗯了一聲，開口說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來見我？」

「我家夫人今天不便見人」金色大漢回答說道

眼眸一亮的陸鳴一笑，緊接著手中道劍懸浮天空之上，大山之中似被這道劍引動，山水之力由地下被吸收入道劍之中，緊接著道劍氣機大盛，山水之力被換做氣機，屏蔽了面前的整座山水間隙

懸崖之下，無盡大河在這一瞬間變得波濤洶湧，「給我封」陸鳴變換手勢，雖失去了雙臂之中的符籙，可搬山之法可是沒有絲毫減退

周圍空間由白入晝夜，黑晝之中，丁淼只感覺自己身邊河水之中，氣機遊動的厲害，幾番思量之後，「不會有人在此渡劫吧？」

金身大漢認真的看著河水之下的場景，對丁淼的疑問絲毫不上心，在意的更是河水之中渡劫之人

渡劫之人是一女子，看不清容貌，只可見藍色長發隨風而起，竟是盤坐在河水之中

一陣轟鳴過後，道劍被收回袖中，黑晝也變為白晝，陸鳴呼出一口濁氣，一身氣機有些紊亂

金身大漢拱手作揖開口說道「謝過山道人」

陸鳴擺了擺手，只說了一句話「身邊的，是我徒弟」說完之後，轉身離開了，找一清閑地方盤膝坐下

丁淼看金身大漢沖自己走來，笑容燦爛，有些尷尬的說道「見過前輩」

金身大漢趕忙擺手說道「別前輩前輩的叫，那麼生疏幹什麼，叫大哥就行了」

被這大漢的豪爽性格感染之後，丁淼也願意以大哥相稱

身邊書童有些好奇的說道「大哥，看你身形如此健碩，你是不是純粹武夫啊？」

金身大漢猶豫了一下，笑著重複了一下書童的言語「你覺得我是不是純粹武夫啊」

書童認真的看了看金身大漢的一身腱子肉，緊接著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不說話

一女子，越水面而出，體態華貴，一身藍色紗裙頂著一頭藍發，眼神之中光彩熠熠，容貌自是不需要形容

書童有些看呆了身後的絕美女子，丁淼也是楞了一時，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之後，緩緩低下了頭

金身大漢本就不在乎這些，自己媳婦好看，別人看去，反正也是自己的，表情瞬間變做討好之色，開口說道「媳婦，成了？」

絕美女子輕輕點頭不言語，眼神好奇的打量面前二人

丁淼行禮開口說道「在下丁淼，身邊這是我兄弟」

愣神片刻的書童一笑，搶話說道「我是少爺的書童，不算是兄弟」

雖聽到丁淼此話很感動，可書童丁至一直把自己放在自己該放的位置，少爺就是少爺

金身大漢和藍發女子看著面前的場景一笑，不在言語

身後傳來陸鳴的聲音「還不帶他去看看你這座戲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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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霧朦朧的結界之內，有一身穿白色道袍的道士，道士身上道袍被面前鬼物撕裂的絲絲縷縷

衣雖不堪入目，可道士眼眸明亮，一身氣機十已不存一，一股道氣卻在道士心中升騰而起

面對著僅剩的數十隻接近厲鬼的鬼物，已經無力揮砍道劍的林塵，有些不知自己該當如何

身後唐成面色難看，支支吾吾說著「為什麼要做到如此地步，這些事情，都和你無關啊！」

轉頭對著身後的家丁一笑，笑容中沒有絲毫責怪唐家之意，道士沒說話，緩緩站起身

閉上雙眼又睜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自林塵做道士，差不多也有十幾載了，記得自己還年少之時，便很喜歡一身道袍裝飾的道人

奈何自己家境貧苦，天資也是不值一提，無那個入道門的臉面，只可自己熟絡的閱讀幾本道書，加上自己老家那塊，也是有道士的

雖也是散道出身，可林塵很喜歡那道士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想起言語之時，面前林塵彷彿終於卸下自己的最後一絲心情，嘴角呢喃著一句話，雖衣衫破爛不堪入目，可實則看去，身上似白光升騰宛若仙人

一句話讓在場剩餘眾鬼物齊齊魂飛魄散，盡數消失不見

一身道袍的道士林塵，以附帶道氣包裹的嗓音喊出了一句話話「代天宣化，濟世度人」一句話很簡單，一句話很清晰，一句話包裹自身修鍊十數載所有道氣

這一日不過不到真人的道士林塵，以一身道行破百鬼夜行，一句雄厚道氣震徹九幽

也以一身道氣做代價，將自己僅剩一股道氣用盡，重回普通人一列之中

不知何時，身後的唐成變了，也不知何時變化，年輕的小夥子變做了一個老道士，一身道袍不染塵埃，本就不該出現此地的老道士嘆了口氣，眼神之中，卻帶著不少欣賞之色

若是林塵醒來，定然會驚訝這道士為何存在此處，因為這道士他再熟悉不過了，便是自己家鄉那邊，那教會自己這句話的散道人

一時間，東邊鐵匠鋪之內的一身青衫老郎中嘆了口氣，「今日還真是，邪了門了」

老道人走向林塵，一步一蓮，身上氣機磅礴絲毫不掩飾，嘴角揚起，笑容溫和「你小子，我從小就看你行！」

語氣之中不乏信任之色，就這樣，老道人便一直碎碎念碎碎念著，說的像是小時候的林塵一般

最後老道人淡然一笑，帶著返璞歸真的眼眸看向天際，重複了剛才林塵所喊出的那句話

這句話所造成的場面與剛才林塵所造成的不同，一句話喊出之後，道氣一縷一縷的向外衝散而去，像是歸於天際一般

「代天宣化，濟世度人」一句話喊出之後，風雪城之內，哪怕是可掌控整個風雪城氣機的雪老怪，也是臉色獃滯了一瞬間

因為這一瞬間之中，自己失去了對風雪城的掌控，百年之內，從未有過如此感覺，對風雪城這般陌生，也從未有過一絲顫慄的感覺

李老頭面色平靜，「再過百年，風雪城內，你無敵，現在的話，還不行」

出奇的這次沒有反駁之聲，雪老怪面色平靜點頭一笑

老頭說完這句話，不知為何嘆了口氣，無奈望天

老道人垂暮之際，一縷道氣在已經變味普通人的林塵身上開始蔓延升騰，雖與他道氣磅礴時刻根本無法相比，可最終還是保住了自己的一絲機會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殊不知這是老道人特意設局，讓林塵道氣消散，再重新生一所作出的謀划

謀划最終落幕，代價有些高，可老道人覺得值，一身白光即將消散而去的老道人笑容燦爛的最後說了一句話「你小子，可得按那句話去做」

白光消散，人影也隨之消散，化作一道身影，漂浮天上而去，剛才所消耗的道氣與氣機，竟是講天門生生的撕開一個缺口，老道人一步踏空躍入天門之中

可見的便是面前有一白袍老者，老者坐在雲霧之上，身前石桌有一盤棋，見老道人飛升而來，淡然一笑「可與我手談一局？」

老道人一笑，走上前盤膝坐下，殊不知，這一局之中任何的一子，都與雲霧之下的天下有著無法逃避的因果循環

「臨走臨走，還留了一子，你也真是」白袍老者揭穿說道

「哪有什麼留一子這麼一說，我自知後果，所以登天門而來，也自知自己幾斤幾兩，不能與當初勝天半子的哪位相提並論，這不得做些準備，不給我所出生的天下丟人？」老道人語氣不帶半分虛假的解釋說道

正是中了白袍老人的下懷，老人哈哈一笑，白子率先落入棋盤天元之中

「為何看著外面？」白袍老人開口詢問

老道人無奈一笑「天上一天，人間十年，我這不是得慢慢的過這一天才行？」

不再催促的白袍老人也是看向雲霧之下，彷彿面前棋局，也得隨著下方天下，才可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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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匠鋪內，以氣機意念觀之老道人飛升場景，破天門入之後，氣機無法再度查探，三人也是收回氣機

「李老，天門之中是什麼場景？」雪老怪開口詢問道

李老頭無奈一笑解釋說道「不然你自己飛升，進去看看，這風雪城我幫你管著？」

「天門裡面，啥也沒有，就一老頭」老郎中解釋說道

本就對天門印象模糊的雪老怪，此時更是摸不到頭腦了

對著二人的胡編亂造，雪老怪也不曾當回事去真的想，可身前二人，確確實實的走入過天門之中

被人拍了拍身子才睜開眼的止羨，此刻身前有二人，一男一女，正是唐家家主與其夫人二人

唐正源此時更是無比擔心剛才所喊芙兒，對如今身邊女子不聞不問，婦人像是習慣了般不在乎面前發生事情

「小友，你醒了？」唐正源語氣有些欣慰的說道

見面前是唐正源，加上自己本來對他就有些不好的態度，止羨只是簡單的回復了一句，便持著唐刀意中準備走出屋外

「外面還不能出去，百鬼還未曾退散而去，現如今那些鬼物已變厲鬼，我以僅剩氣機布下結界屏蔽了我們幾個生人的氣機」唐正源解釋著說道，可眼神一直飄忽屋外

言語過後，唐正源突感全身無力，緊接著雙眼愣愣出神的倒在血泊之中

「正源！」身後本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婦人此刻猛然間大喊出聲，眼眸愣愣的看著面前出刀的止羨

止羨淡然一笑，轉身推門離開，像是數百厲鬼察覺到了生人氣息，遮天蔽日的紅色瞬間圍堵止羨身前小屋

此刻的止羨淡然一笑，「為何苦苦找死」說完之後，手中唐刀出鞘，右手持刀，瞬間一身氣機迸發而出，無可估量的滔天氣勢猛然散開

刀隨身行，言隨法出，宛若鬼魅的止羨在數百厲鬼人群之中遊走片刻，走出鬼物群之中，只有止羨一人一刀，身形散發幽藍色氣機

女子持劍一劍刺出，雪白細劍出鞘之時宛若有聲音響起，女子一劍刺出未果，變換劍指，磅礴劍意衝天而起，袖中飛劍也隨著氣機牽引，劃出一道流光飛去

止羨淡淡一笑，彈指之間，發出碰的一聲聲響，飛劍瞬間被彈出唐欣的意念掌控

緊接著止羨一笑，右手持刀一步踏出，以意中挑起雪白細劍，女子一身氣機在此刻止羨面前，宛若薄紙一般被切割開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女子語氣帶著不可思議

殊不知面前止羨發出聲音，比此刻自己的聲音還要柔和「只是取你性命之人罷了，為何要在乎我是誰？」

劈出一刀沖身前女子而去，緊接著一道聲音從院牆之外傳來，錦衣男子踏步而行，雙手抓住揮出的刀身，「雖不知你是誰，可在我面前殺我師妹，是不是有些不和規矩？」

見此場面，止羨淡然一笑，「你們兩個，不過對我這主人的劍鼎之血感興趣罷了，我說的，可對？」

此話一出，面前二人瞬間無言，止羨緊接著笑著說道「真巧，我也是很感興趣的」

這一日的唐府之中，除止羨之外，無一活人走出唐府之內

「李老，你這是讓我對這小子出手啊？」雪老怪有些好笑的開口說道

李老頭有些無辜的說道「沒有啊，怎麼了，他壞規矩了嗎？」

老郎中也是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詢問說道「老李，你把..她？交給了這小子？」說完猛然間站起身看著面前的李老頭

「這麼驚訝做什麼？」李老頭無奈的開口說道

總是還有不少話想要詢問的老郎中，突然被李老頭一句話給懟了回去

「你以為是我選擇誰，誰就可以的嗎？」

這一刻，縱使是鐵匠鋪內二人，竟也是一時無言，片刻失神之後，二人都是轉身離開，只剩李老頭一人坐在躺椅之上

院牆之外躍入一男子，確實以女子聲音開口說道「你在這坐著，倒是悠閑啊？」

轉身望去，自是止羨的身子，卻不是止羨掌控的身子

「怎麼，想好了嗎？毀了這小子氣府，讓他不能修鍊，滅了唐家一眾，讓他背負仇債？」李老頭無奈一笑說道

「只是一些小小的試煉罷了，若是過了，我便承認算是我主人，若是這點挫折都過不去，還想做我主人？你以為只是以血做契，我就無法自行解除嗎？」止羨以女聲開口說道

呼出一口濁氣的李老頭無奈說道「你不知散道人已經入天門了？」

「當時在吸收百鬼的鬼氣，未曾感應，醒來只是，才剛剛感應到」

「那你覺得，他有幾分機會能贏？」李老頭詢問說道

止羨猶豫了一下「嗯..不過三分吧」

「那你就真不怕，被你惹的沾染一身因果的止羨抗不過去？」

身前此刻的止羨竟是沉默不語，最後只是說了一句「若是成功，便是我一世主人，若是失敗也是我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