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簡直過分
孔行打電話讓葉東帆去追擊家裡來坐坐，想了解一下孔孝偉的情況。
葉東帆在家裡左等右等，都不見孔孝偉回來。早就過了放學的時間，肯定又跑出去瞎混了。
孔行又打電話來了。「二哥，你怎麼還不來呀？」
葉東帆回答：「你兒子都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在等他呢。」
孔行知道他兒子的這個德行，於是說道：「不管他，他在外頭撒野，等他回來了，活該沒飯吃。」
葉東帆也不好讓孔行老師等著自己，吳紅英去上夜班了，就帶著葉薇走了。臨走前，他讓葉薇給孔孝偉寫了一張便條，貼著大門上。
葉薇雖然還小，但是已經會寫幾個簡單的字了，歪歪扭扭地在紙上寫道：「孝偉哥哥，我們去你爸爸那裡了。」
葉東帆拿過來看了看，就這樣吧，看得懂就行。
葉薇還小，不知道什麼離婚不離婚的，雖然見面少，但是她還認得孔行，到了門口，就喊了一聲：「姑父。」
孔行笑著摸了摸葉薇的小腦袋，說道：「乖啊，快進來，有好吃的。」
葉東帆將孔孝偉這段時間的情況都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他這個情況啊，老師已經反映過很多次了，我說他也不聽，你呢，有時間就……」
孔行遞過去一支煙，直接說道：「二哥，他從小就是這樣，從來不聽大人的話，以後他要是再這樣，你直接打死他，我都不管。」
葉東帆伸出一隻手來，說道：「哎，也別這樣，好好跟他說，講道理。」
孔行點點頭，又轉過頭來，問葉薇：「葉薇呀，你孝偉哥哥有沒有欺負你呀？」
葉薇搖搖頭，回答：「沒有，我很少在家裡見到他。」
孔行又說了：「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直接告訴我，我幫你打他。」
葉薇趕緊說道：「不要打他了，他不會欺負我的。」
孔行笑笑，對葉東帆說道：「你這個女兒以後肯定有出息，你看，講話都比別人通順利落，孝偉在她這個年紀，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
葉東帆只是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葉薇也吃不了多少飯，吃完了就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點兒都不吵鬧。等他們回去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他們是走回去的，快到家時，葉東帆才看到孔孝偉從家那個方向向他們走過來。他喝了點兒酒，脾氣本來就有點兒大，大聲責問道：「下午瞪了你這麼長時間，你幹什麼去了？」
孔孝偉趕緊解釋：「我們學校今天補課，我喝酒回來晚了。」
葉東帆還是懷疑，問道：「真的？我還讓葉薇給你寫了一張條子呢。」
孔孝偉從褲兜里翻出一張紙來，說道；「我看到了，在這兒呢。」
葉東帆不理他，對他說道：「今天，你爸問你的情況了。你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你爸爸是有錢，全留給你，但是你不能說就不讀書了呀。你不讀書，以後就只能去工地做苦工，能掙幾個錢？早晚要把你爸留給你的錢用光。」
孔孝偉心裡非常不舒服，就是憋在心裡不敢說。
半夜，葉東帆酒喝多了，早就睡著了，還在打鼾。
孔孝偉提著客廳里裝涼水的水壺，偷偷地溜進了葉東帆的房間，把一壺水全倒在了葉東帆的皮鞋裡，然後就又偷偷地溜出去了。
第二天，葉東帆沒注意，差點兒就穿上了鞋子。一看，裡面全是水，弄得地上都是一灘濕的。幸好家裡一直都沒裝修，還是水泥地面，要是地板，那不是完全沒用了嗎？
孔孝偉在學校一天都在得意，故意玩兒到很晚，反正他舅舅也會去向他爸爸告狀，那還這麼聽話幹什麼呢？
葉東帆一直等著孔孝偉，一看到他，就開始問道：「我今天早上起來，皮鞋裡全是水，是不是你乾的好事兒？」
孔孝偉心裡直發笑，一直忍著滅笑出來，還裝作很無辜的模樣，連連喊冤：「我不知道啊，真的不是我乾的，是不是你昨天喝多了，自己拿著水壺往裡灌？」
葉東帆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看見他就煩。
吳紅英將手裡的事情忙完了，看見葉東帆自己在房裡生悶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葉東帆氣不打一處來，說道：「這小子，成天不幹好事兒。往我的皮鞋裡灌水，還不承認。要不是他做的，他能這麼肯定，是用水壺灌的？」
吳紅英就說：「要不，就讓你妹妹把他接走吧。反正孔行又不缺錢，他爸媽都不管，老師丟我們這兒，算怎麼回事兒啊？」
葉東帆嘆口氣，說道：「再等等吧，過幾天，我再去和孔行說。」
葉薇特別喜歡吃草莓，今天她媽媽真好給她買了一點兒，她蹦蹦跳跳地去找孔孝偉，說道：「孝偉哥哥，剛買的草莓，給你。」
孔孝偉狠狠推了葉薇一把，將草莓扔在地上。
葉薇都快哭出來了，默默地撿起來，就走了。
吳紅英看見葉薇那個樣子，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葉薇，你怎麼了？」
葉薇搖搖頭，回答：「沒事兒，我不小心把草莓掉在地上了。」
吳紅英板著臉，說道：「你知道草莓有多貴嗎？今天剛發工資，你爸又沒有工作，咱們家容易嗎？以後，你也別想我再買給你吃。」
葉冬冬給葉家打了個電話來，說道：「二哥，我要回來了，但是沒路費，你給我寄兩千塊錢過來。」
孔孝偉趁葉東帆和吳紅英都不在家的時候，把葉薇狠狠打了一頓。他也聰明，知道打得太狠會被看出來，就扇了兩巴掌，主要是打葉薇的身上。
葉薇太小，根本打不贏孔孝偉，又不敢和父母說。
葉冬冬回來之後，沒地方住，就住在葉東帆家裡，和兒子一個屋。她剛一回來，就甩給葉東帆一千塊錢，說道：「我在這兒住幾天，生活費。」
葉東帆把這錢給了吳紅英，說道：「收著吧。」
吳紅英卻說：「這哪兒是生活費呀，她回來之前就找我拿了兩千，現在才給一千，還要管她和她兒子兩個人的生活。」
葉東帆讓她小點兒聲音，說道：「她也住不了幾天，很快就走了。」
可是，葉冬冬一住下來，就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偷偷地把兒子叫進屋裡，關上門，小聲地說：「我給你買了一斤龍眼，還有芒果，都很貴，你藏好了，吃的時候小心點兒，別讓葉薇看見了。」
其實，葉薇一直都知道葉冬冬偷偷給孔孝偉買好吃的，她就裝作不知道，反正她也不會去找任何人要錢要吃的。
吳紅英很早就跟葉薇說過，不要和任何人要錢，不要像她兩個哥哥葉海康、孔孝偉，還有弟弟葉海龍一樣，成天找這個要錢，找那個要錢，幾家人都要了個遍。葉薇一直都記在心裡，除非是長輩們主動給的，不然絕不會張口要一分錢。
葉冬冬偷偷地給大哥葉東民和三哥葉東新買了很多東西，用完了就找葉東帆拿錢。
在葉東帆家住了一個月，葉冬冬才走，臨走時，又說自己沒錢了，找吳紅英拿了兩千塊錢。
吳紅英將賬單拍在桌子上，說道：「你看看，這個月的電話費。」
葉東帆也不看，揮揮手，說道：「我們打得少，也就二三十吧。」
「二三十？」吳紅英提高聲音，「你看清楚，五百多。」
「怎麼這麼多？」葉東帆差點兒跳起來。
吳紅英「哼」了一聲，說道：「還不是你妹妹打的，天天跟別人煲電話粥，能少嗎？」
葉東帆無奈地揮揮手，說道：「算了吧，反正她也走了。」
吃完飯後，葉薇的三嬸鄭小雨來了，說是到這附近來買東西，順便過來坐坐。說著說著，鄭小雨就埋怨道：「那個小妹呀，她走的時候，說沒錢了，找我拿了兩千塊錢。她來的時候啊，給東新買了點兒東西，我們就給她了。」
吳紅英聽到這話，馬上就說：「她明明找我拿了錢的，怎麼還說沒錢？」
鄭小雨立刻說：「我剛剛碰到大嫂，說小妹也找大哥拿了錢的。還有她的好朋友方敏，也找人家拿了錢的。」
吳紅英冷哼一聲，說道：「她還給你們買了東西的，給我們什麼都沒有買，來的時候找我們拿錢，走的時候又拿錢。」
鄭小雨趕緊擺擺手，說道：「二嫂，你別說了，她給我們總共買了不到五百塊錢的東西，走的時候，拿了三千。」
「你看看。」吳紅英拿出賬單來，「她在我們家住了一個月，光電話都打了五百多，加上之前給的兩千，走的時候給的兩千，就是四千五了。她就剛開始給了一千，說是生活費，不還是我的錢？」
鄭小雨只是瞥了一眼，說道：「她就這樣，哪次不是找每一家拿錢？她打工的錢，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吳紅英接著說：「哪兒去了？還不都是她自己大手大腳地用了？什麼貴買什麼，在外頭充大方，給別人買這個買那個，回來就找我們拿錢。」
鄭小雨壓低了聲音，問道：「哎，那個孔孝偉，還住在你們家呀？準備什麼時候走啊？」
吳紅英搖搖頭，嘆口氣，說道：「我哪兒知道啊。」
鄭小雨湊近些，說道：「他又不是沒父母，當初小妹離婚的時候，不是把他判給孔行了嗎？孔行這麼有錢，他自己兒子養不活呀，還放你們這兒？」
吳紅英更加無奈了，回答：「那能怎麼辦？還不是看在是東帆的妹妹的面子上？」
鄭小雨試著打聽：「那……孔行一個月給你們多少錢啊？」
「給錢？」吳紅英冷哼一聲，「總共就兩百，他早餐就每天五塊錢，還要坐車，每個月都得倒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