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刻不見如隔三春
王華山看著我說:「你們做的銷售策劃,確實不賴。為了表示我本人的感謝,以後你們的獎金我會加倍給。」
李靖尊敬地說:「謝謝王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公司好我們才能好,責無旁貸。一定會更加的努力!」
王華山說:「好好好。年輕有為!年輕人就應該有這股幹勁!」
魔女自信能贏了王華山。王華山也著急,專註把心好好放在省內這些轄下或者加盟的店面。這段時期,對於每個下屬,都要關心愛戴。尤其我們這種直接關係到公司業績的員工。
王華山這餐飯,用的口氣,跟地方晚七點半新聞上領導撫慰災民似的。問寒噓暖,還要說給我兩安排更大的宿舍。我們婉言拒絕後,又提出在假期可以享受高層的旅遊待遇。
飯畢,王華山殷切地送我們回了公司宿舍。
李靖對著遠走的車恭敬的拜拜著。
我踢了他一腳說道:「像個漢奸看到皇軍似的!」
這傢伙轉過來,媚笑還帶在臉上:「辛辛苦苦一天天,終於得到了老總的一丁點賞識。能不興奮嗎?」
我跟他說了王華山和魔女要一山不能容二虎的事。
李靖說道:「難怪這傢伙突然對我們這幫人這麼好!那我們現在不是反戈矛頭對準你老婆了?」
我說:「不知道魔女怎麼想,她總是很自信,總覺得自己能贏。還讓我們都努力,說反正以後全會是她的。」
李靖托著下巴問道:「為毛這麼自信?」
我說:「天知道。」
李靖笑著說:「今晚哼哼哈兮的時候,一邊運動一邊問啊!她會說的啊!」
我掐住他脖子:「以後再說這種話,我扭斷你脖子!」
去了倉庫看一下,見到阿信坐在門口那兒。我和李靖納悶了,都十點鐘了,這傢伙還坐在門口?出事了?
阿信倒是先迎了上來,憨笑道:「老大,靖哥。你們來了?」
我說:「廢話!出事了?坐門口等什麼?等地震啊?」
阿信說:「今晚我妹生日,我要請大家去唱歌。為我妹妹慶祝生日。」
李靖笑呵呵道:「走走走。剛才我們吃飯也沒喝酒!去活絡活絡筋骨去!」
我問:「誰看倉庫?」
阿信說道:「我培養了兩個下屬,比我可老實。放心了。」
我的手機響起來,是魔女的。「喂?什麼事啊?」我問。
她說:「在哪?」還是領導的口氣。
我說:「倉庫。」
她說道:「走過來公司大樓門口,這樣。十分鐘后見。」
掛了電話,我拍了一下手機,該死的那麼拽!
我用很陽光的笑容,跟這幫人說道:「兄弟們,你們先過去。俺隨後就到!」
李靖淫笑咪咪上來:「老婆大人叫過去幫忙洗腳?」
我攤開手:「想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但那個人沒有給我說這句話的時間。」
李靖哈哈笑著:「兄弟,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先去吧,如果你不能來,我替你唱你的那部分,喝你的那部分。」
我邁開步子走向公司大樓,聽見阿信在後面問李靖:「靖哥,老大是去哪?」
李靖說:「接老婆下班。」
阿信又問:「白潔嫂子?子寒嫂子?」
李靖說:「妖婆嫂子。」
阿信兩手捂著嘴巴:「啊。?」
我搖搖頭,走得更快了。等等。
我研究起我剛才的步伐來,腳尖先著地?再走幾步,又走幾步。還是腳尖先著地?
輪到我雙手捂著嘴巴了。步履輕盈,我的步子很快樂。慘了,我被俘虜了。
遠遠的,就看見了昂首挺胸的她筆直的站著。就是在那麼遠的地方看過去,你依然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一種按抑不住的美麗。很漂亮,這種漂亮是懾人的、咄咄逼人的。
我走到她面前,她指了指,意思讓我上去開車。一刻不見,如隔三春。我深切的理解到了這話的意思,我的心臟是突突突跳著的,像在打鼓。
我問:「那個。額。那個。」
她慢慢的斜過頭注視我:「啞了?」
我說道:「不是。看到你,就是很高興呵呵呵。」
她怒嗔道:「我說,跟白潔說話你倒是很會說啊。跟我說話卻啞了?」
我辯解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臉。冷卻了整個夏天。」
她問:「你的臉能溫暖起整個冬天?」
我說:「我的臉不能。但你的笑容能融化掉整個冬天的雪。」
我說完這句話后,她突然飛速轉過身子,不讓我看見她的表情。
我探著頭想看看她是怒是笑,猛地她又轉回頭來:「叫你去開車!你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我不依了,兩手進口袋:「下班時間,請別是用頤指氣使的口氣跟老子說話!」
她一見我臉變色,無辜的抿了抿嘴。賭氣似地上了駕駛座,筆直的坐著,手拿著方向盤。
自覺這話也重了些,我沒打算要走路走人的。上了副座。
長城哈弗車廂里,有一個半島鐵盒貼在擋風玻璃下,正是我和李靖在她的陸地巡洋艦上看到的那個。
我指著半島鐵盒問道:「這個是幹嘛的?」
她說:「見到你宿舍里的那個太孤單,在你車裡放了這個。你看到的時候也會溫暖些。」
這話,聽起來,很是讓人感動。收放自如!收放自如!
我冷淡道:「哦。」
她問:「你不喜歡嗎?」
我還是淡淡道:「哦,喜歡。」
啪一聲,她手拍了一下那個貼好的半島鐵盒。手拿起來直接飛出窗外去。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我瞪大了眼睛問:「你這是做什麼?」
換成她冷淡了:「你不喜歡我送你的東西,不扔了留著做什麼?」
我的心突然一疼,喊道:「停車!停車啊!」
她還是沒停,假裝沒聽到。
我又喊道:「你給我停車!」
這次停了。
打開車門狂奔一百多米,在車流如織的馬路上撿回了那個半島鐵盒,刮花了不少。
回到副座上,她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啊?還是假裝的?」
我不知說什麼好,把半島鐵盒好好放在了盒子里。
除了她的身份,還有她的脾氣。我跟她,一點也不等同於一個世界里!我氣得牙齒打顫。
她用指尖搓了搓我的手臂,笑了一下說:「其實,我很感動。」
我說:「魔女,我想要對你說。我們兩個人,是不。」
她打斷我的話:「走,餓了!」
我很無語的靠在車窗上。其實,我也有想過李靖的話,我們根本就是孽緣,前世的孽債修來今世的孽緣。
手機響起來,我無精打采接道:「喂。我現在還在路上。」
「哥們!王朝夜店!靚啊!快點!怎麼樣,恭送老佛爺走了沒?」李靖那邊有點吵。
我問:「什麼?皇朝?」
李靖大生道:「王華山的王!就這樣,快點!蛋糕等你這個恩人來切呢!」
我說:「哦。」
有氣無力的放下了電話,繼續著剛才的思緒。看來,這段孽緣從一開始就是錯,錯得離譜。早死早超生,長痛不如短痛,早點說兩人不配也好。省得到時糾葛得要死要活。
心裡想得極其瀟洒,可真的讓我說我能說得出口么?我捫心自問,得到了一個不是結論的結論:魔女惹惱了我,我就一定能說出口!
手裡翻轉著那個半島鐵盒,上面兩個摟在一起跳舞的小人。小人的後面有點疙瘩,我仔細瞅了瞅。男的後面刻著一個小小的然,女的後面刻著一個小小的魔。
我心顫了一下,這麼說,這字,是她老早就刻上去的。
她愛我么?她是真的愛我么?我問我自己問不出來。
車子在王朝酒店門口停下來,我抬起頭來才知曉。我疑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在這?」
她怒視著我說:「去吧!去吧!去玩死你吧!給我下車!你不下,我下!」
我咬咬牙,懶得理這種人。下了車,關了車門。她若是下車打的回去,我就開我的車進停車場。
魔女,你為什麼就不能待人細緻一點呢?帶著一腔怒火,上了王朝,繁華盛世,今晚,就讓美酒代替佳人了。
透過包廂門上的小玻璃,瞅見了我們的部隊。我推開了門,有一隻手挽住了我的手臂。我側過頭去,跟我一樣高的魔女,給了我一個賭氣的微笑:「生氣了?」如電影中幻變來去如風的妖精。
這個微笑,融冰千里,讓悲傷都一起化成了蒸氣。
我想吻吻她。哪知那幫傢伙嘩啦衝過來:「小洛來了!」
高高興興的,看到魔女。一幫人先是驚愕,接著默然。調皮的小學生看見了威嚴的校長,頓時間空氣凝固成了果凍。
魔女溫柔著聲音說道:「我是小洛的女朋友,你們不用這麼看著我的。」
一幫人假著笑臉坐回位置上了。
我悄悄問道:「你這樣光明正大的,不怕人家閑言閑語?」
魔女說:「你說的這個怕。是你怕,還是我怕?」
我說:「你是公司的老大,當然是怕影響了你的聲譽。」
她說:「沒有男朋友,被人叫做老妖婆,聲譽影響更大。」
我說:「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人家說,魔女,林總這樣高貴的女人,竟然跟一個小職員在一起。瞧不起你。」
她問道:「我幹嘛要給她們瞧得起我?」
我噎住。
她說:「這些都是你的人,對你可死心塌地吶,你不信得過他們?」
我又問道:「王華山呢?那你就不怕王華山啊?」
她反問道:「他是我爸嗎?他算個什麼東西,他那種下等人憑什麼管我?」
我瞪了她一眼:「什麼都是下等人。」
李靖站起來說道:「各位各位,首先呢,我要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公司的林總,相信大家都認識了。但是今晚呢,林總和各位一樣,懷著無限歡喜的心情來參加安瀾的生日會。大家要放得開高高興興,林總才高興。首先呢,我們先敬我們林總一杯。「
魔女笑了一下,端起酒杯給了我:「大家開心就好,別老是林總林總的。叫林夕就好。這樣給我敬酒,我感覺我自己好老。像個老長輩。這杯酒,敬祝你們的恩人好了。」
林總發話,無人敢說不,都敬了我喝。
恩人?我看看,阿信,安瀾,李靖,子寒都算吧?還有幾個同事,當然這幾個同事不算。
趁著魔女拖去外套拿去掛的時候,李靖湊到我耳邊緊張道:「剛才我打電話跟你說什麼恩人,她都聽見了?」
我說道:「是啊,她的聽力很好的。」
李靖又緊張問道:「那我說的那句老佛爺她也聽見了?」
離著我們有四五米遠,魔女接著李靖的話道:「是啊,都聽見了。」
嚇得李靖沒跪下來叩首求饒,尷尬說道:「我自罰一瓶。」
我們這些忠心的下屬們,一個輪著一個的給魔女敬酒。沒辦法,魔級別的。
子寒趁魔女去衛生間時,給我敬了一杯酒。笑道:「小洛,怎麼看,都比你和白潔合襯多了。」
我回笑道:「看起來合襯,那就不錯了。被你拐著彎誇獎,我真高興。」
子寒說:「你真高興就成了。來,喝完。」
喝完后,轉過身去的那一刻,她的表情苦澀了我的整個心情。
魔女坐回我旁邊來,說道:「我醉了。我想給你唱首歌。」
她自己上去點了一首歌,吳雨霏的明知做戲。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唱了,脫去了外套的她,裡面是一件緊身白色薄衣,性感火辣,衣著入時,風情萬種地在台上輕擺著,滿身洋溢的是對自己青春美貌的自信和情不自禁的嫵媚張揚。
安瀾許願,切了蛋糕。吃了蛋糕就該散場了。
魔女把車鑰匙遞給子寒說:「子寒,開著車回去吧。你們的車,在停車場。」
我不解地看著魔女。今晚她並不是喝很多,她的酒量,不止這點吧?
魔女說道:「子寒沒喝多少,順便他們一同回去。我和小洛,坐計程車就成。」
子寒接過魔女手中的車鑰匙,然後看著魔女問道:「林總,我想抱抱小洛。」
魔女轉過身子不看。
子寒抱住了我,我拍了拍她的背:「傻妹妹,怎麼了?」
她哽咽著說:「以後,我就死心了。死心地叫你哥哥了,你滿意了?」
說完她很堅決的放開了我,轉身噔噔噔腳步繁亂的快速離去。她的肩在輕輕聳動,我低下頭不去看。塞了一支煙進嘴裡。
走下樓梯,跟在我身後的魔女滑了一下差點沒摔倒。撲在了前面的我,我急忙抓住了她,抱住她。問道:「怎麼了?你平時很能喝的。」
魔女搖了搖頭:「沒事。大概是因為,沒吃飯就喝酒。」
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摟住了她,頭埋進她如雲的發里嗅了一下。說道:「我忘記了。我陪你去吃宵夜,走。」
她雙手環著我的脖子說:「能聽你對我說一句話,我就飽了。」
「是不是我愛你?」我問道。
她注視著我的眼睛,深情款款娓娓呢喃:「不管生活曾呈現過怎樣的顏色。不管世界變幻出多少蒼白和冷漠。不管未來究竟會如何。你是我生命中無可替代的。小洛,我是認真的。你說你相信我。」
我沒有在表白。而是她用著牡丹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對我海誓山盟。我緊緊抱住了她,問:「這句話,是情節需要嗎?」
魔女牽著我的衣角,說道:「我當你說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