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各展風采

「諸位叔父，今，爺爺托我跟大家商議一下，如何仿效英國，實行軍費預算制度。」華王還未等幾位坐下，便已經說了今天的議題。

莫虎首先說話：「這軍費預算制度，曾在張之民內相哪裡提到過，一直陛下沒有批示。我前段時間，被陛下招了過去，在陛下前面說的也不清楚，今個，我讓下面按我的思路寫了摺子，每個人一份，先看完了，再討論吧。」

莫虎話音剛落，軍府小吏進來，先給了華王一份，在依次分發。

其實，這個摺子里，莫虎最大的計劃就是讓『分錢』權利集中在軍府。

以往的時候，帝國軍費粗略的分為三部分：

一部分是年初戶部按照軍區實際情況劃撥，每年都很固定，稱為「慣例錢」，其意義在於軍區最低標準的基礎款項。

再一部分是年底戶部根據軍區的一些項目，審批核准報銷，稱為「補充款項」，其意義在於這部分錢是先花後補，並且一般不是全補，至於補多少，全看陛下或者朝廷的態度。

最後一部分是省份稅費流轉劃撥，也稱「地方稅」。帝國名義上六大軍區，除去保衛皇室的大里衛隊軍區，實際五大作戰軍區，在帝國版圖犬牙交錯，行政省和軍區雖然劃分不同，但各省徵收的稅費里都要流轉一部分給省內所駐的軍區。

軍費這三部分，都沒有經過軍府，直接走戶部的賬冊。

而今，莫虎便想著借這次機會，管住各軍區的錢袋子。可是其他幾個軍區的人能樂意，能讓莫虎牽著鼻子走？

最先發難的依然是沉不住氣的楚王，畢竟是個一方諸侯，開口道：「父皇這個舉措極為英明，元帥的摺子里也寫得明白，我是極為贊同的，關於預算這個東西，就該是需要多少，就要多少錢，正正經經的。可這裡面繞開了戶部，哪裡可以？」

「哪裡繞開了戶部，你看這裡。」楚王旁邊的懷王，說完，用手指了下摺子上的一行『戶部經陛下批准，匯款入軍府，軍府根據各家上報其預算，下發軍費款項』。

「哎，我和各位大哥不同，身上還兼著雙子島總督，行政軍事都在我這，因此每年戶部下發的地方俸銀和軍費慣例錢一次運到我總督府。要是軍費過軍府，誰知道多久才能發下來，我那雙子島離大陸遠著呢，本來運一次就得花上不少錢，這下還得多運幾次，最後不知道是運的多還是花的多呢。」楚王掃了一眼，之後叨叨不休。

「五弟，你這可以讓戶部把俸銀同軍費一同撥給軍府不完了么，然後一次拿走。」齊王不嫌事大，反而打趣道。

「大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俸銀是政治的錢，軍費是軍事的錢。陛下一再強調『軍不幹政、政不擾軍』你咋能俸銀和軍費混淆呢？」楚王有點急了，又不敢吵吵，只能說話裡帶著怒腔。

「五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都能把俸銀和軍費運到你總督府，這軍府怎麼就不能幫你收著呢？」齊王明顯的挑著楚王的火氣，並且成功的越挑越旺。「大哥，我這邊還兼著雙子島總督不是，軍政一手管，再說總督府不比外面的銀行安全？」楚王解釋也好，不解釋也罷，都把會議的中心議題給打斷了。其實楚王又何嘗不知道，齊王一直在煽風點火，恰恰就借著這個風，徹底攪亂會議。

沒有能力改變，那就搗亂。

「楚王，這個時間差，差多少，有沒有時間差，都不一定，還需要另行商討，今個是定調子，細節上的東西，就不要考慮太多了。」莫虎說完喝了口茶，四平八穩的語氣，死死壓住了齊王、楚王掀起的歪風。

「是呀，今天主要是定個調子，五叔，你還有什麼問題？」一直坐在龍椅上的華王也開口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凸顯自己，反正這句話給了楚王又一個機會。

「咋有問題，皇侄，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有什麼問題，你不懂軍事，這個軍事上的事情，處理起來很麻煩。我就是害怕這中間有點麻煩，元帥的摺子，在您外行看來，雖然是個細功夫，但在我們看來，還是存在一些疏漏的地方。」楚王說完，還衝著莫虎一咧嘴。

「元帥，恕我愚笨，我到是有幾點不明白的地方。」一直以來不說話的懷王慢慢的開口了，這是一副商量事的樣子，莫虎也點點頭，意思是，說吧。

「這軍費，一直都是一個概括的名稱，以前戶部就管個大概，咱統軍的人都知道，這裡面有軍俸、武器費用、軍基費、軍官費等等有十幾種至二十幾種的名目，這摺子上沒有寫明涵蓋面是多大。還有，父皇全年分三次批複撥款，最多的一次也就是慣例錢，也就是每年1月初，楚王一直強調的運一次，也是運這個錢。第二次一般都是每年年中，這個錢一般都是補充款項，其餘幾位的用處我不清楚，我同楚王一樣，也不會運到我軍區，而是就此同建設部及鐵路署直接簽訂建設軍事基礎的合同所用，或者是同外國購買軍械物資。而這個摺子上要求專款專用不得隨意調度，那麼就打斷了我們一直以來的軍費使用的慣例和財務結算的習慣。」懷王有禮有節，並不如同楚王的胡攪蠻纏，甚至還為楚王的胡攪蠻纏做了一個很好的解釋。

莫虎聽著懷王的話，自己也知道這兩點也是這個摺子會被提及的點，就如同懷王說的『專款專用』這四個字，在是不是寫進摺子里，自己也著實思考了一番。

軍費的貓膩其實在座的都明白，這四個字雖然沒有什麼效用，但犯了就是個錯，若是自己強勢也還好，若自己有朝一日弱勢了，這便是個罪過。

也是從這四個字中，洛王和懷王結合今天的政治環境，都嘗出了一絲的不對勁的味道，不過懷王是個直性子，說了出來。

莫虎解釋道：「懷王說的還是個商量事的意思，這個軍費，特別是『慣例錢』這部分，戶部劃分的有7大類，我預想著軍府先對『慣例錢』進行把控，將軍火損耗一類、兵器研發一類、帳營修葺一類、軍教軍培一類、這四類先行控制。而其餘軍俸、軍購、軍建，三類還由戶部直接發到各軍區，等兩年，理順了，再批這部分。至於『補充款項』，以後雖然也要通過軍府，摺子里是可以確保大家最底按照三成予以補貼，即便是陛下批准項目補貼兩成，軍府會在給大家貼上一成，作為對軍區的支持。而專款專用，本就是戶部給各地衙門的要求，都多少年了。軍府應該實行起來了。」莫虎的解釋有種舉重若輕的嫌疑，也讓幾位根本不相信就這麼簡單。

「元帥這話講的有些偏了，你和懷王、齊王都是在大陸上，全部都是步兵、騎兵，我和洛王在海上，主要是建海軍。陸軍的修葺類是小款，軍建是大款，我們海軍修葺是大款，軍建是小款，而且，那幫造船廠的都是外國請回來的爺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楚王這句話說的，自己都覺得高明，這樣拉著洛王，對抗莫虎，既有加深海軍陸軍分歧的意思，又能指揮本次會議的節奏。

可惜的是洛王似乎很反感，自己開會至今，只聽不說，反倒被拉了進來。實事求是講，楚王這幾句話，倒也是符合自己的利益。可要是替楚王順下去，那就是給莫虎一種對立的情緒。

洛王左右為難之下便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元帥，方才楚王說的也是，我兩軍區都以海軍為主，陸軍次之，這樣也希望元帥考慮其中。我自英國實習，海軍軍費是單獨劈出來由議會決定，雖我帝國制度不同，可海軍重要性不言而喻，我仍然希望海軍軍費由陛下聖裁，特別照顧。」

莫虎本想勸楚王，把修葺類和軍建類換換。因為莫虎現在的主要目在控制各軍區資金，至於控制多少，則無所謂，這是權利的問題。

洛王的這一番話，並不是順著摺子講的，而是重新起頭，徹底堵死了自己抹稀泥的想法，甚至比較其他人，這一番話幾乎堵死了今天的商議進行。

莫虎原本端起杯子喝水，白了一眼洛王，摔一樣的將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講道：「軍費改制是陛下在審政會上定的，軍府現在這個摺子就考慮了慣例錢和補充款項，地方稅還沒有加進去。你們『跑船』的地方稅是多少？他們『騎馬』的地方稅又是多少？再者，慣例錢是最大頭么？你們難道不都是「以省養軍」么？摺子寫的就是戶部以前走的帳，只不過是換了個衙門口，只不過是花錢前告訴一聲，就這麼難？」

楚王：「元帥，這就是兩話說了，海軍地方稅率高，是當時陛下定的。實話講，我就兩個省，齊王下面四個省，稅率高又如何？地方稅是軍費補充，並不是......」

莫虎：「我並沒有想把地方稅納入其中，怎麼聽楚王的意思，是要一同納到摺子了？」

齊王一聽，固然他和莫虎關係親近，可也沉不住氣了，笑著講：「元帥，這個地方稅是帝國33年，陛下在國慶大朝上定的，到現在已經快5年了。我們當時可都是對列強作戰，浴血犧牲換來的政策，軍府拿了個摺子就想著收回去，恐怕不大妥當吧。」

懷王跟著講：「朝廷的困難我們都知道，朝廷當時同列強簽訂的條約，光是這個對列強的外償款省份抽成就比地方稅要高多少？而今，外償款眼瞅著就到頭了，朝廷並沒有降低省份的稅率抽成，反而要管軍隊的地方稅，是不是朝廷有些難處？」

莫虎：「摺子上沒有講什麼地方稅，你們就摺子談！」

楚王哈哈一笑，講道：「要是朝廷窮了，和我們講一句不就行了，拿出一些錢給朝廷，我們當然樂意，畢竟朝廷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