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新言家過年(四)
在飯桌上,爸爸媽媽和爺爺都給了新言紅包,「姐,我還沒工作呢,先欠著!」正言提前申明,「知道你沒錢,你一會兒把碗洗了就行了。」自己的生日年年都是這麼過的,新言很知足,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了。
「別想了,吃菜啊!」新言見張子傑手一直放在兜里,以為他觸景傷情了,勸慰道。
爸媽對視一眼,新言說過張子傑家裡的情況,「子傑,吃這個,」倆人也熱情地給張子傑夾菜,「傑哥,你現在的待遇比我都高啊!」
「來,我給你夾!小氣鬼!」新言夾一筷子生薑片給正言,正言沒看清,吃進嘴裡,辣的直叫,把大家都逗樂了。
飯後,正言洗碗,爸媽被鄰居叫去打麻將,張子傑說下過雪路上不安全,開車送他們過去。
家家戶戶門口掛著紅燈,看起來喜氣洋洋的,新言的爸媽坐在張子傑車裡,樂的合不攏嘴,正言早就說了,這小子在追求新言呢,而且家大業大,新言嫁過去絕對不會吃苦。
新言打了些熱水,給爺爺洗頭,刮鬍子,爺爺年紀大了,自己洗不方便。
「新言,子傑是個好孩子,你們以後好好的。」連爺爺也誤會了,新言知道解釋不清的,就哼哼哈哈胡亂答應著,「知道啦!您快坐好。」
正洗著呢,張子傑也回來了,有他幫忙,也方便好多,看不出來,他照顧老人挺有一手的。新言又端水個爺爺洗了腳,爺爺樂呵呵去睡了,老年人覺多。
「無聊死了!」正言把電視頻道換了個遍,都是春晚,「今晚當然要看春晚啦!」新言擺出幾盒零食和果盤,現在的春晚真的是越來越沒看頭了。
「姐,都怪你!連個煙花也不讓我買!」正言委屈地說,姐姐說不讓買,傑哥就堅決站在姐姐這邊了,「幾歲了?還放煙花!不知道現在空氣污染越來越重了么!」新言擺開講政治課的架勢,「姐,你說的都對!我錯了!」讓新言說道開了,恐怕能說到來年了。
正言無聊地拿出一盒撲克,自己玩著,「正言,咱們鬥地主吧!」張子傑想到一個三個人都能玩的遊戲。
「我不太會啊!」新言在遊戲方面是個黑洞,「怕什麼,又不玩錢,誰輸了貼紙條。」張子傑看眼正言,「姐,玩么!春晚有什麼好看的!傑哥,我姐房間暖和,咱們去那兒玩。」
「好兄弟!」張子傑親熱地摟著正言的肩,「姐,你把零食拿過來!」
新言抱著一大堆吃的,在後面嘟囔著,「就會使喚我!」
沒幾盤,新言臉上已經快沒地方貼了,「好了,給你分擔幾張,」新言拉著臉撅著嘴的樣子太可愛了,張子傑忍不住,伸手揭下幾條紙,貼自己臉上,「正言,就你沒良心!」新言沖正言發牢騷。
正言腹誹幾句,「他是色令智昏,我才沒那麼傻呢!」為了讓新言贏,張子傑有意放水,正言怒不敢言,新言還以為自己有做賭神的天賦呢!
外面響起鞭炮聲,十二點整大家都要放炮迎財神的,新的一年開始啦!
「正言,快出去放炮迎財神!」新言囑咐正言,回頭看看一臉紙條的張子傑,「你也太笨了!就數你貼的多。」張子傑傻呵呵笑著,「玩么,大家開心就好了。」
新言電話響了,這個點一定是特別的人打來的,是家俊。
家俊被爸媽拉著與朋友一家新馬泰半月遊了,新言那會兒正在省校學習,家俊專門在12點打電話過來,給新言拜年,說自己差不多初五能回來。
看著新言和林家俊說話輕言細語的,張子傑有點吃醋,還好,他們沒說幾分鐘就掛斷了電話。
「正言,你們去睡吧!」新言打發正言和張子傑,「你爸媽還沒回來呢,我一會兒得去接他們。」張子傑恨不得拿萬能膠把新言粘在自己身上。
「你不累啊!」張子傑今天和自己忙活了一天,新言怕他吃不消。
「你怎麼不去睡?」張子傑過慣了晨昏倒置的生活了,「我去包餃子,明早吃的。」新言收拾一下,過年的餃子一直都是新言獨立完成的,這樣爸媽也能多睡會兒。
「我陪你包。」張子傑自告奮勇,「行!」有人說說話也好。
張子傑把案板什麼的都抱到客廳,給新言打下手。
「怎麼還是兩種餡兒?」張子傑看新言拌了兩種餡兒,「我爺爺三高,不能吃油膩的。」新言精心為爺爺調製了芹菜瘦肉的餡兒。
新言把一個硬幣在開水裡浸泡了幾遍,放在一邊。「這是做什麼的?」張子傑沒怎麼見過這種分分錢的硬幣。
「包餃子啊!誰吃到這個一定會順順利利,幸福美滿的。」新言很神秘地說。
張子傑吃的都是超市買的速凍餃子,也沒人往裡麵包什麼硬幣之類的,可能爺爺奶奶那會兒包過吧,早就忘了。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新言做飯不喜歡人幫忙的,張子傑就不時地端水遞茶,還剝了一大堆果仁,這樣新言吃起來就方便了。
「說說吧,你當時怎麼看上那個陳什麼的,」張子傑給新言嘴裡塞了一個大櫻桃,一直想問這個問題,憋好久了。新言沒有答話,氣氛有點尷尬。「沒事的,我就隨便問問,」張子傑打著哈哈。
「其實也沒什麼,那會兒他們軍校校慶,要齣節目,他們學校的男生多,女生少,就跟我們師大借了幾十個女生,我們當時跳的就是舞動青春,後來,我們就認識了,因為是老鄉,就聯繫的多點,然後,他就追我,就那麼在一起了。再後來,我要回來參加招考,他要留在大城市,我們就分手了。」新言輕描淡寫地說,反正她現在是真的放下了。
「要結束一段戀情最好的方法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張子傑說了一句很文雅的酸話。「你哪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新言沒體會到張子傑的良苦用心,她也不想想,自己整天死氣白咧地跟著她,任勞任怨的,是為了什麼,看來正言說得對,新言的愛情神經線真的斷了。
張子傑突然興味索然,看他他在沙發一角不說話,新言還以為他又在思念家鄉,思念親人了,想了想,給包了硬幣的餃子做了個記號。張子傑看著認真包著餃子的新言,很是犯愁,這種榆木疙瘩要怎麼表白?
「新言,其實我——」張子傑終於鼓足了勇氣,掏出了戒指盒,「啊呀,可算回來了,這雪又開始下了。」新言的爸爸媽媽互相攙扶著進來了。
「叔叔阿姨,怎麼沒打電話?我去接你們啊!」張子傑趕緊把戒指盒放在身後,「不用了,下雪天車也不好開,你們還沒睡啊?」
新言給爸媽倒點熱水,「我剛包完餃子,準備眯一會兒呢!張子傑還等著接你們呢!」
爸媽互看了一眼,眼底溢出笑意來,新言爸爸掏出倆個紅包,「來,拿著,壓歲錢!」
張子傑的爸媽一般是給卡里打錢,張子傑準備推辭,「拿著吧,我爸媽的一點心意。」新言接過來,塞給他。
「好累啊!」新言晃晃脖子,「我去睡了!」
張子傑也回房間休息,他和正言還有爺爺住一屋,拉拉枕頭,發現枕頭下有兩個鞭炮,一頭蒜,還有一百塊錢,剛才在新言的房間里就見過這些,說是爺爺壓的,趨吉辟邪的,也算是長輩給的壓歲錢。
張子傑從小不缺錢,可自從爺爺去世后,他再也沒有感受過這種親情,他覺得這裡更像自己的家,有家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