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新言家過年（三）

一家人說著，笑著，古人有訓：食不言寢不語，可在自己家也不用立那麼多規矩的，張子凡卻面色凝重，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你們吃吧，我飽了，出去抽根煙。」

新言出來，找了半天，見張子傑坐在車裡，拉開車門進去，「你怎麼了？」

「我媽今天和李貝爾結婚了。」張子傑見新言穿的少，打開暖氣。外人不會明白張子傑心裡有多難過，新言知道任何安慰都會變得蒼白無力，只能陪著他靜靜地坐著。

沉默了很久，新言輕輕碰碰張子傑的胳膊，「別想了，父母有他們的苦衷，我們無法改變什麼的時候就要試著調整心態去接受。」新言的聲音弱弱的，可能是吹暖風的緣故，她覺得有點頭暈。

張子傑握握新言的手，他知道新言是在關心自己，卻覺得新言不太對勁兒，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怎麼這麼燙？趕緊進屋!」

找出溫度計量了一下，38.7°。家裡平時也不放什麼葯，張子傑要開車去買，新言不同意，「不用了，我多喝點熱水就好了，雪那麼大，別去！」

「拿毛巾敷吧！」電視上常這麼演的，正言說。「叔叔阿姨，你們去休息，我和正言看著她就行了。」新言的父母也挺擔心，聽張子傑這麼說，就放心了，女兒大了，有人疼她是好事么！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自己能行！」新言燒的臉都紅了，還逞強。

張子傑把新言拖到床上，「正言，拿毛巾！」正言馬上行動。

不過是燒水，泡毛巾，擰毛巾，敷上，就這點事兒，弄得兩個大男孩手忙腳亂的。

快一點了，正言已經累的縮在床角睡著了，張子傑又拿溫度計讓新言量一下，36.7°，體溫總算降下來了，「你快和正言去睡吧！我現在好多了。」

「我不困，」張子傑是夜貓子，「就是有點餓了。」

「那你吃點餅乾什麼的吧！」新言坐起身來，這麼一說，她也有點餓了。

「咱們吃火鍋吧！」張子傑記得自己買了不少食材，可以吃火鍋的。「火鍋？」

他倆說什麼就是什麼，馬上拉起正言，新言負責調湯底和蘸料，張子傑和正言負責洗菜，找食材。

正言朦朧著睡眼，剝著蔥蒜吐著槽，「你們倆吃就行了！還要拉上我，傑哥，你記住了，你可欠我一個人情。」「把衣服披上，再感冒就不管你了。」張子傑把外套給新言披上。

三人圍著小火爐，賞著雪，吃著火鍋，忘了吃的是什麼了，但那是張子傑吃過的最美味的火鍋。

過年啦，爸媽一起床就掃雪，收拾家，上次正言和張子傑給院子里掛了幾串紅燈籠，襯著白雪，真是「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正言和張子傑還在睡，新言就去草莓大棚里摘草莓，每年過年，她都要給周圍的幾個鄰居送上一些水果，大家平時互相照應，誰家忙了，別家也會過來幫忙，鄰居也會送來一些自己做的炸糕什麼的。

早上大家就隨便吃了點，新言分派了任務，爺爺在家看家，爸媽負責準備下午用的食材，自己和正言去送水果，上墳，本來是爸媽去的，但是昨晚下過雪，路不好走，爸爸又有關節炎，還是自己去好了。

張子傑不想放過任何和新言相處的機會，「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說著，給正言使個眼色。

正言多聰明呀，馬上明白了，「姐，讓傑哥一塊兒去吧！他還可以開車送我們。蘋果那些也可以放在車上。」

這一天事情挺多，正言說的也有道理，新言就同意了。

雪很厚，還好現在村村都通了公路，張子傑的開車技術也不錯，新言梳洗打扮了一下，要過年了，大家都把自己最好的展示給大家。

新言那麼漂亮，正言的顏值也不差，張子傑自然也不差，三個人走在一起簡直是道靚麗的風景線，鄰居們都以為張子傑是新言的男朋友了，尤其是那幾個同齡的女孩子，見新言的「男朋友」帥氣多金又體貼，羨慕嫉妒恨啊！

時間緊，任務多，新言顧不得寒暄，把東西放下，客氣幾句就告辭了。

十來家送下來，正言腿都酸了，還要上山上墳，「姐，你放過我吧！我覺得我放了假比在學校還累呢！我不去了，你和傑哥去吧！」

正言死死拉著車門不下車，「那你在車裡等我們！」新言拎出上墳用的東西，「我拿吧！」張子傑順手接過去。

山路難走多了，新言路上滑了好幾下，張子傑乾脆拉住新言的手，他畢竟是男的，走路要穩許多。

路這麼滑，新言也沒有扭捏，倆人互相攙扶著上山。

拉到新言的手啦！這個小舅子沒白疼，張子傑內心竊喜。新言很貼心地給張子傑準備了一份祭奠用的東西，讓他朝自己爺爺的墳那個方向祭祀就行了。

張子傑嘴裡笑著，說新言是個小神婆，其實感覺很窩心，她還替自己準備上墳用的東西，新言就是他身邊唯一的親人了。

「過年啦，真好！」新言環顧四周，皚皚白雪使得天地一色，有種古樸壯觀的美。

張子傑還跪在一邊，新言知道他心裡不痛快，誰過年時無家可歸會開心呢？

這次新言想錯了，張子傑是在跟爺爺禱告呢，「爺爺，這些東西都是您的准孫媳準備的，你看見了沒？就是那邊那個女孩，你孫子的眼光不錯吧！你如果真的地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把她追到手裡。」

「別傷心，這不還有我們陪著你么，別這樣。」新言拍拍張子傑的肩，「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原來自己扮失意裝寥落新言才會這麼關心自己呀！張子傑故意抹抹眼睛，「好了，我沒事了，走吧！」聲音要多悲涼有多悲涼。

下山的路更難走，張子傑也有機會與新言更親密一點，他半摟著新言，新言小心翼翼地往下溜，根本沒注意到這些。

「傑哥，不錯吧！」正言老遠就看見相親相愛的倆人了，揶揄道，張子傑挑挑眉，小手拉過了，小腰摟過了，小舅子，謝啦！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村子里瀰漫著酒肉的香氣和鞭炮的火藥味兒，讓每個人都能感受到濃濃的年味兒。

新言讓爸媽和爺爺坐著看電視，自己一個人忙活，正言這個死沒良心的早就說自己累了，要補個覺，只有張子傑幫廚。

「傑哥，你可爭口氣啊！兄弟能做的都做了！對了，今天可是我姐生日，你要好好表現啊！」正言去睡覺前還不忘叮囑張子傑。

「你今天生日？」張子傑邊洗菜邊問，他比剛來時強多了，一開始，他居然不會洗菜，讓他洗個油菜，他都不知道是整顆洗還是掰開了一片一片洗。

「啊，怎麼了？」新言忙著切菜，「你怎麼不早說，我現在訂個蛋糕，」張子傑掏出手機，「別浪費錢了，我不愛吃那些的，不是有鄰居送的炸糕么，拿個盤子！」張子傑悄悄摸摸放戒指的小盒子，不知道借送生日禮物送她會不會好點，「那也要給你慶祝啊！我都沒準備什麼禮物。」

「現在普天同慶還不夠隆重啊！再說你都送我那麼多東西了！」新言從來沒把自己生日當回事。「我跟你說啊，我媽說因為我是過年這天生的，我爺爺就給我起個名兒叫新年，結果上戶口時，人家聽錯了，就變成新言了。」

還是不敢送，張子傑有點沮喪，原來自己也有這種時候，在喜歡的人面前也會變得戰戰兢兢，「你的名字起的聽隨便啊！」張子傑掩飾著自己的心虛，「哪兒隨便了！多文藝啊！沒文化！」新言給張子傑頭上來了一巴掌，她希望張子傑能夠放開點，開心點。

「去叫正言放炮，咱們開飯！」新言把最後一個菜裝盤，爆竹聲聲辭舊歲，但願來年大家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