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利用

劉浩看見王芳轉身就走，王芳喊了好幾聲，才止住腳，側身用眼角的餘光看王芳。

小寶撲在玻璃櫥窗前，吐著泡泡，含糊不清喊：「哦巴，巴。」

王芳卻淚眼汪汪，沒說一個字。

劉浩一字一句道，「這段時間，我想通了很多事。」頓了頓，又才說，「利用完了，還來做什麼。」

「難道你就沒有利用我嗎？」

劉浩走過來，和王芳對視半晌。剎那間，失望，糾結，心痛……齊齊彙集在眼神里。

劉浩嘴角動了又動，最後只吐出三個字「回去吧」，便轉身離開。

「謝謝。」

劉浩腳下再次一頓，頭也不回離開。

「我要走了。」王芳的喃喃自語，被小寶的哭聲淹沒。

周四，CC復牌，

錢凱左手放花生，右手放茶杯，一個勁喊：「跌，跌，跌！」

果然沒半個小時，便大跌20%，一根直線躺在圖像底部，再沒動過。

這時候，張培炎來了，錢凱忙問：「錢準備好沒？」

「好了，但是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咱們這麼操作，真的不會引起證監會注意么？」

「怕啥！這叫對自己的公司有信心，增持！」

這情況，也只有錢凱坐的住。

劉國正一看不好，立即聯繫王芳，不管王芳怎麼推脫，都要求見面詳談。

劉國正說：「你也知道，李總只對研發有興趣。這幾天，就忙著換防火牆了。你如果不管，那誰管？」

王芳說：「既然他當了董事長，那就是他的事，他怎麼折騰都和我沒關係。過幾天我就出國了，這些事，你以後可以直接找他。」

劉國正在李明當上董事長的時候，一度以為李明和王芳只是假離婚，這會兒王芳著急出國，連公司也不管了，一頭霧水，到公司找李明商量對策。

案情沒結，李明賬戶上的錢還凍結著，對股市自然沒興趣。Mark給公司留下了一個爛攤子，有無數的漏洞需要修補，同時，他還的處理公司雜務，天天都熬到半夜，雙眼通紅。

幻覺還是時不時出現，他精神萎靡不振，總感覺黑霧纏身，眼前都是雙影。工作效率降低，他只能手指挨著一行一行看下去，指尖止不住的顫抖。

劉國正急匆匆進來，問：「李總，股價跌停了，你有什麼對策？」

「把好產品關，總會漲上去。」

「再這樣跌，就破發了啊！機器和工廠的尾款還沒結清，如果乙方覺得我們出了問題，很可能來追債。沒有流動資金，怎麼量產？晶元實現盈利本來就慢，難道又要破產一回？」

李明握筆的手一緊：「產品是硬體實力，不是靠輿論炒作。」

劉國正反思李明借勢重回CC的全過程，不由問：「你給我交個底，是不是你想收股權，故意壓股價？」

「不是。」

劉國正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和王芳是不是假離婚？」

李明不說話。

劉國正又問：「你知道王芳要出國嗎？」

李明詫異。

劉國正說：「你回公司之前，她想當董事長，我一直以為是為了幫你回來，不給我吐露細節也就算了。後來劉浩被抓，你回來了，我也就沒多問。但是既然回來了，戲也就不用演了，未必你連我還瞞著？」

李明說：「是真離婚了。」

「你們太特么能折騰了，當這麼大個公司，這麼多員工都是擺設是嗎！」劉國正來了火氣，「警察一會兒來公司抓個人，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有什麼打算，不可以明了說，非要使這種手段！既然你誰都不信，乾脆把人開完算了，反正最後一步設計從來都是你一個人做，錢都你賺了多好！」

「不是我不說，是我不知道該信誰。」

「什麼意思？」

「公司有商業間諜。」

劉國正沒少聽說這個名詞，卻從來沒有概念，一時間愣了。

李明又說：「可能無心，一問對技術的相關見解，或者未來的發展方向，失去了防備心，明明是很正常的交流，不知不覺也泄了密。也或者受威逼利誘，故意泄密。我不知道是誰，因為可能是任何人，連股東也不例外。」

劉國正不可置通道：「都投了錢，怎麼可能自己砸自己的盤子……」

「別人虧錢，自己賺錢，真的沒可能嗎？」李明說，「前天，還有人給我證據，告訴我股東之中有人私下搗亂。」

劉國正皺眉道：「不會是老錢吧？錢兩天還叫我炒股來著。」

「不知道。」

劉國正腦筋急轉，問：「那你對公司有信心嘛？」

「肯定會越來越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虧本。」李明又補充，「你別想著從二級市場折騰，涉嫌操縱股價，肯定是要坐牢的。而且，這陣仗，一時半會兒沒完。」

許是李明的淡定感染了劉國正，劉國正嘴張了又張，終究沒問什麼。只是前所未有，主動約了錢凱。

可是現在，錢凱有了張培炎，哪兒還顧得上劉國正啊。劉國正剛說到股票跌停，錢凱就說：「噯，別跟我扯那有的沒的，咱倆喝茶吃個花生米還可以，不是一類人，不進一道門，反正你主意大，從來也不聽我的。」

錢凱和張培炎賬戶上的資金，還沒有動靜。

這會兒，經偵卻傳來好消息。

經過對數萬條交易數據的比對，有一筆錢，和M基金入賬時間能對上。而且，這筆小款是現金，沒有明確的資金來源。實際上，從董力的供詞中，專案組早就排查過這家基金，但一直沒有證據，去調查，也沒查出有用的線索。

現在，有了突破口，再提審劉浩，劉浩也想起，這家基金聯繫過他。再看M基金項目里，那個半導體產業基金，嫌疑很大。再從這筆資金順藤摸瓜，數個影子賬戶浮出水面，最後竟追查到錢凱！

專案組同時批捕錢凱和張培炎。

錢凱正在家呼呼大睡，被帶出門時，還在扭動：「和我什麼關係，你讓李明出來和我說話！他特么見不得人發財，就會使陰險手段是不是？」

抓捕小組還沒問，錢凱就交代：「是，那照片是我給張培炎的，但是，這也是王芳給我的，說她沒時間，讓我帶過去，和我有什麼關係。他兩口子唱雙簧可真好啊，把我們都坑了，自己去逍遙快活？！」

錢凱的聲音如魔音灌耳，在夜裡特別清晰，抓捕小組的民警捂了他的嘴，還被他咬了手指。

專案組心生忌憚，怕王芳真有轉投間諜的可能，決定傳王芳問話。

傳訊工作還沒開始，卻傳來消息，張培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