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科博士
飛刀刺中身體,不比刀砍斧劈,但是被射中的位置,卻是要命。黃臉大漢應聲而倒。
「晁兄弟!來人,給我追上那廝,亂刀砍死!」
黑臉文士衝到前面,一把抱住晁蓋,命令幾個兄弟繼續追擊。
「不可!兄弟們,停住!」
搖扇子的文人也趕到前面,眼見晁蓋傷勢頗重,不是不為自家兄弟報仇,只是此地不可久留,所以趕緊阻止住諸位弟兄。
「宋大哥,現在絕對不可義氣而為,咱們必須撤回山寨,否則官軍人馬殺到,咱們就進退兩難了!」
「吳學究,晁大哥這個仇得報啊!」楊志被晁蓋所救,必須說這句話。
「那是自然!大家都是結義弟兄,晁大哥的仇,就是你我的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二、小五兄弟,你兩個帶隊伍押送生辰綱回山寨,劉唐、小七斷後。宋大哥,楊志,咱們帶兩個人先送晁大哥上山施救,救人要緊!」
說罷,羽扇搖搖,就把任務分派清楚,也算那個時代的管理人才了。
「宋大哥,這裡藏著兩個人!砍了算了!」
臉上青記的楊志早就聽到了王猛的喊聲,強敵一退,登時到草叢中把王氏兄弟捉了出來,按倒在地就要揮刀砍了。
「別殺我,我是醫生!我會治病!」
王長庚高舉雙手做投降狀,口中一陣求饒,再看王猛,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只看著雪亮的鋼刀打顫。
「命苦啊!穿越過來就是個窮敗的家事,剛入戲,就要做刀下之鬼,直接領盒飯啊!可是這是真刀啊!砍在肉上,還不疼死嗎?我是外科博士,天天見傷,可是也不想自己受傷啊!到底是誰給我安排了這樣的劇本?」
「二十一世紀做個醫生不容易,回到大宋朝,想當個窮苦老百姓也這麼難!我招誰惹誰了?以為能拿個主角的劇本,沒想到是演屍體,連個配角都不是,就是群演一個!我冤啊!」
「楊兄弟稍等!」
那個文士打扮的黑臉漢子走上前來,一把捉住王長庚胸前衣襟,只聽撕拉一聲,衣服爛了。
「我問你,你是郎中么?」
「是,我是醫生,哦,不是,我是大夫,哦,不對,我是郎中!會治病,我是博士畢業,外科的!」
「博士?外科?」
王長庚生怕對方不懂,想用文言稍作解釋,可是說來說去,人家還是半懂不懂。
黑臉文士轉身看了看丟在路上的十幾輛獨輪小車,一把拽起了王長庚,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臉上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極具男人的魅力。聲音略顯沙啞,聲線低沉,但是沉穩。
「好,推上車,跟我們走,我不害你!但是你要記住,不要跑!」
「哦哦,我知道了!我啥也不說!」
「好,叫上你兄弟,推車!其他人,聽吳先生吩咐,趕緊走!」
黑臉漢子大手一揮,帶著幾個兄弟,十幾個莊客,外帶王長庚兄弟二人,推上小車,一字排開,鑽進了密林。
「哥,我怕!」
「怕,就你怕啊?我這腿肚子也照樣轉筋呢!」
「我肚子里打鼓呢!」
「打鼓,你那是餓了!敲鑼也得忍著!」
「哥,要不咱倆跑吧!這是要跟他們回山寨啊,肯定沒有好果子吃,萬一再把咱倆砍了,這可多怨啊!我,我還沒娶媳婦呢!」
「我呸!你也不小了,膽氣呢?你沒娶媳婦,我也單著呢!忍著!他們是義軍,不會濫殺無辜的!」
「義軍,我看就是一群草寇山賊!哥,我不想死!」
「住嘴!趕緊推車,要是想跑,我就砍了你們!」
一聲怒喝,打斷了王氏兄弟的私語,轉頭一看,凶神惡煞般的青面獸楊志一拉刀鞘中的鋼刀,臉色一寒,殺氣滿面。
「走,我們不跑,你放心!我是郎中,還得給你們兄弟動手術呢!」
「什麼?動手----術?你想怎滴?不服,想動手嗎?」
楊志再次拉動刀柄,刀光一現,奪人二目。
「不是,我說的是,給晁大哥治病!」
「呵呵,這位兄弟,你認識晁大哥嗎?」
說話之間,黑臉漢子走了過來,依舊面帶微笑的看著王長庚,眉目間的深意卻讓王長庚心中膽寒。
「我呸啊!沒事瞎說什麼?現在這些人就如驚弓之鳥,得了生辰綱只想著趕緊跑,生怕走露半點風聲,就算我看過水滸傳,知道以後的發展,那也不能指名道姓啊!這不是取死之道嗎?」
「他是東溪村的晁保正,我家住王集村,離著也就十幾里路,自然認得。我還知道吳先生呢,前日里我還去他那裡討了治病的方子,給我哥治病來著。」
王猛一句話把前面的事情遮掩的乾淨,鄉里鄉親的,哪有不認識的道理;可是後面的話卻讓那黑臉漢子面目一寒,沉聲問道:
「你說你找吳先生討了治病的方子,就是救治他么?」
黑臉漢子抬手指了指王長庚。
「那是沒錯,我哥心氣堵塞,昏迷不醒,若不是吳先生的方子,我哥現在還昏迷呢!我還得好好謝謝吳先生呢!」
「哦哦,原來如此!呵呵,好啊!」
黑臉漢子捻著鬍鬚,淡淡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閉嘴吧,趕緊趕路!」
王長庚好像想起來什麼,抬起一腳踢在王猛的屁股上,眉頭一皺,向著兄弟使了使眼色。
剛才自己還在說是郎中,還博士畢業,可是自己得病,怎滴卻找人家鄉野大夫、赤腳郎中求葯呢?千萬別說了,再說下去,把車推進了山寨,就得挨那項上一刀,跑不了的!
小路徐行,獨輪車走在山野小路上甚是便利,趕了一個時辰的路,約么走了二十里,前面進了一片山窪地,一條小路直通密林山頂,隱約中,山寨浮現,大概有十幾處房子。
穿過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平地之前,兩座柵欄門擋在身前。
「開門,頭領們回來了!」
「這就是水泊梁山嗎?水呢?替天行道的旗子呢?聚義廳呢?就這個破地方,能住下幾十人就不錯,這怎麼打州府,怎麼打祝家莊?開玩笑吧!施耐庵在編故事嗎?忽悠了一千年啊!」
王長庚皺著眉看著眼前的寨門緩緩打開,山寨里也就剩下三五個年歲較大的嘍啰,年輕的都跟著下山剪徑黃泥崗了。
「水!渴死我了!這天,真熱死人不賠命啊!」
「上酒上肉,我餓了!」
「快快開飯,爺們兒回來了!」
幾個首領進了山寨,鑽進了最大的草廳,東躺西卧,趴倒了一片。只剩下那黑臉漢子走在最後,指引了兩個漢子端了一碗水遞給了王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