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大陸之戰篇之醒來
鳳鳴山的大戰,在尚曦都清晰可見,那迫人的陰寒力量,令眾人頭皮發麻!
雲冰顏彷彿與聖器融為一體,所向披靡,旁的黑魔法師輕易不能插手,連蛟兒,也不敢正面參與,除了冰系泉眼那不可浸染的魔力,其他人在聖師級別的黑魔法師面前都是炮灰。
這個級別的魔力召喚出來的冥界力量幾乎能毀天滅地,事實也是如此,當他一出手的時候,鳳鳴山方圓百里都被黑夜籠罩,人眼前模模糊糊一片,隱隱綽綽好像惡鬼紛繁!
雪白的光,是這黑夜中希望一般的存在。
她驟然出現在老者面前,作為劍士,她不需要念動咒語,直逼對方的缺陷。
嗡——
一聲長鳴,刺過去的劍彷彿陷入泥沼,進退維谷。
「雖然,你已經將聖器的力量開發得不錯,可在我這裡,尚且稚嫩了一些。當然,若能再有一年時間,老夫也只能望洋興嘆。」
老者手持一團黑蒙蒙的力量,吸住長劍,另一手攥著魔杖倏然刺過來。
雲冰顏眼瞳一縮,欲要放開長劍,誰知那力量竟然如同蛇一樣,將她的手臂纏住!
噗嗤!
鮮血迸濺在臉上,漸進了眼睛里,她瞪大了眼睛。
為她擋了一擊的侍從從對方的手杖上滑落,變成一個黑點墮入大地,另外的侍從紛紛跟來,試圖救下他們的契約主。
這些侍從都是自願與她簽訂侍從契約,與她一道出生入死,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平靜的看著他們死去。
既然如此——
白色的光芒環繞在她身側,純凈的魔力澆灌下來,她的頭髮好似披上星光一般,渾身由魔力纏繞著如一件雲織就的紗衣。
剎那間爆發的魔力光輝幾乎令千軍萬馬同時閉上眼睛,等他們再睜開時,從高空吹下來的寒風席捲整個戰場,那些黑魔法師都被凍成了冰雕。
贏了!
當第一個士兵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歡呼的聲音好似奔涌的江河之水,響徹了整個尚曦都。
所有魔力退去,雲冰顏忽然自空中墜落。
「主人!」
騰飛而起的蛟龍咆哮著將她接住,成為這場大戰中最奪目的場景……
傳說中魔皇創造了魔法元素,他將這些元素的掌管權分別給了十個人,就是十位泉眼。
泉眼擁有主宰元素的力量,他們各自都有不可複製的秘術,威力巨大,但後遺症也很突出。
雲冰顏的秘術名為『瞬寒』,能在一瞬間凍結目標,是個能大範圍使用的魔法式,泉眼巔峰時期使用能凍住除了魔皇之外的所有人。
以她如今的實力,勉強能針對剛進入聖師的對象,而且損敵一千自傷八百。
足足昏迷三天,這期間沒有魔力,沒有意識,極為脆弱。
她的侍從就守在她房間的各個方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即便是雲家人也不能,十個身穿白色長衣,帶著銀白面具的人,一動不動,像是十根柱子,令人望而生畏。
「那那那……那是萬宇閣的十二席死侍?!」
「他們不是專屬於西昀分閣閣主嗎?怎麼……」
有人認出這些面具代表的身份,猶如驚濤駭浪,這下子無人敢對雲冰顏有一絲想法——雲家長房嫡女竟然是萬宇閣西昀分閣的閣主!
「稟告夫人,太子良娣歸省來了。」
老夫人正在和老幺說話,聞言點了點頭,「快請。」見小兒子有些疑惑,便解釋道:「太子良娣是你大哥的庶女,冰夢。」
「她好像快要臨盆了。」
「這孩子心是好的,就是心思太多,當初進入太子府也是……」
三言兩語說話,雲清游便對這侄女的性子有了底。
這時候雲冰夢帶著僕人走了進來,面上白裡透紅,雖然消瘦了些,但看得出來臉色還算好。
她是個良娣,雲良氏與雲清游不必見禮,可雲方氏與雲陳氏等品級不高,須得起身行禮,不過她在那之前就先制止了。
屏退左右,她才露出些笑臉來,如今皇上還沒有醒過來,她作為皇家人更要注意言行。
「不孝女給祖母、父親、母親、小叔請安。」
雲良氏哪裡敢讓她這樣挺著肚子行禮,忙讓下人扶著坐下,才坐定,她忙問道:
「大姐怎麼樣了?」
「尚未醒來,不過今日你小叔去的時候,侍從說下午時分就該醒了。」
如今的雲冰顏,就像是西昀的無冕之王,最強的魔力,最強的實力,以及最強的聲望,整個西昀都在等她醒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此次雲冰夢回來帶了不少補品,礙於身份也不敢久留,隨後便去了。
雲方氏拿著她的禮單,思忖片刻,遲疑道:「清夢只是個良娣,這些上等的貢品皇家都少有,這……」怕是太子暗賜的。
這其中包含的信號讓他們不得不深想。
「那有什麼,她鬧出這麼些動靜,太子想娶……」雲陳氏嘴快,不過也吃夠了教訓,見雲方氏臉色不好就閉了嘴。
雲清游為雲家與他同輩的人感到羞恥,這智商,如果不是出了個長房嫡女,怕是早完了。
「冰顏現在,誰也不敢逼迫她,全看她自己。」
雲冰夢回了太子府,太子成親后建立的府邸,端的是奢華清雅,可每次到了門口她都會嘆一口氣,再慢慢進去,今天還有一場硬仗呢。
果不其然,到了中庭花園中,兩個女人正等著呢。
「喲,妹妹回來了?」沐陽鳳曦比之往昔,多謝幾分少女的成熟與雍容,作為太子妃,她尊貴,但作為沐陽家的女兒,她現在很不好受。
沐陽家岌岌可危,如今陛下未醒,一切都處於暗流涌動之中。
「見過兩位姐姐。」
雲冰夢有身孕,一個大肚子讓她的形容實在不怎麼優雅,可這足以讓沐陽鳳曦和風莫語看紅眼睛。
「不知道清玉郡君如今如何了?」
「尚未醒來。」雲冰夢答完見二女眼中皆是閃過慶幸,頗不懷好意地補充道:「不過那些侍從說也只是今日傍晚的事兒了。」
然後,兩個女人眼中的光亮瞬間消失了,她心情頗好,「今日出門累了,妹妹先告退。」
沐陽鳳曦一把揮開給她捶背的侍女,「她有什麼好得意的?!自己丈夫惦記著自己姐姐,她倒好,還幫著跑過去打探消息!」
「雲家如今風頭兩無,你我還是自保要緊。」風莫語冷笑兩聲站起來也走了,被扶著往自己院子去的時候,隨口問道:「都辦妥了嗎?」
「東西都放進去了。」
這邊雲冰夢回了院子,第一時間讓婢女拿著一柄玉如意在屋子裡走過,很快在床上找到一個泛著微弱魔法波動的香包。
「娘娘。」
她只是瞄了眼,「丟了。」都已經習慣了,慢慢撫摸著肚子,這太子府,沒一處安全。
「娘娘,恕奴婢直言,您為何要給太子去探口風呢?」這一年來,到底也養了些信得過的心腹。這位主子,能在太子妃和奉儀的眼皮子底下懷穩太子長子,自然是有手段有智慧的,可她們不懂,為什麼要幫著太子追別的女人。
「你不了解我大姐。」雲冰夢習慣地捧著肚子,懷念地笑著,「別看她作為長女肩負責任,實際任性急了,不喜歡的,絕不多看一眼。」
所以某人一片真心註定要付諸東流,結局註定了,也不妨礙她在丈夫面前爭取好感。
今天傍晚註定是個不平之時,明明太陽都已經藏了半輪,可天空卻依舊發白、發光,洋洋洒洒的細雪,像是光點在尚曦都天空灑下。
微微清冷,更覺聖潔。
他們知道,雲冰顏醒來了。
雲家眾人圍在清霜院里,隨著門嘎吱一聲打開,少女慢慢走了出來,至此,雲家再無陰霾。
也是這天晚上,弘遠帝也醒來了。
他現在消瘦得厲害,臉上呈青灰色,眼下漆黑一片,氣若遊絲。
「父皇。」太子坐在床邊,把碗遞給大總管,說道:「太醫說您服下藥便會醒,果然不錯。」
「朕有些渴。」
西流洲服侍著他喝了水,親手給擦了手還有嘴,可以說孝順非常,隨後把這段時間的戰況以及結果都說了,總結道:「受牽連者不計其數,索性有長歌將軍和清玉郡君的驍勇,傷亡甚少。」
聽他誇讚,弘遠帝不甚贊同地皺起眉頭,「那個雲冰顏絕不能留,否則雲家恐會一家獨大,這於我皇室有礙,來人,讓暗影總務過來,趁那個雲冰顏尚未完全覺醒立刻動手。」
然而偌大的寢殿中無一人動作,垂頭的垂頭,跪地的跪地,全都像雕塑,令他心裡一寒。
青年把帕子疊好放在旁邊,露出父皇睜眼來第一個笑,說道:
「當年父皇也是這樣評價連家的吧?母后跪在你面前請您放過小表弟您也沒答應,最後還以永不廢儲為條件賜了母后七尺白綾。」
弘遠帝倏地瞪大眼睛,「太子,你要作甚?!」
「其實西家變得如何,這西昀變得如何我並不在乎,不過父皇太看重了,讓我覺得不解。」太子站起來,把窗戶打開一些,「當拿到手了,發現也無甚可樂。」
風灌進來,讓弘遠帝劇烈地咳嗽起來,「窗……關咳咳……關上!」
此時若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這幾十年就白混了,試圖動用魔力,然而才一運轉起來,一道強悍的威壓就讓他吐出血來,「你……」
怎麼會有這樣強悍的魔力?!
被一手教出來的兒子背叛了,他發現自己竟然像是從來沒有認清過這個兒子,強大的力量,冷血,以及心狠手辣!
忽然間,他恍然大悟,「朕這次生病也是你的陰謀!」
「沒辦法,你傷害了我第一個喜歡的女人,又準備對我喜歡的第二個女人動手。」西流洲微微感嘆,「本來我還想讓您多做幾年皇帝來著。」
他來到床邊,逼得弘遠帝不斷往裡縮去,血和口水混在被子上,灰白的髮絲散亂成一團,狼狽急了。
「福祿!」弘遠帝瞪向不遠處面有不忍的大總管,可後者只是垂首當做沒聽見。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倏地從外面竄進來,冒著寒光的匕首直取西流洲背心,認出是暗影總務,弘遠帝面上閃過欣喜,然後下一秒,他愣了。
西流洲連頭都沒回,一道雷光自他身上奔出瞬間將來人刺穿,那雷弧像是活的在屋裡飛了一陣在他身邊凝形,竟然變成一條滋滋冒著電流的鞭子!
非金非玉,這……是聖器!
弘遠帝顫抖起來,指著他,「你你你……什麼時候……」
「大概您下令刺死母后時,我躲在御書房裡不小心進去暗室了。」
難以承受這樣的衝擊,弘遠帝再度噴出一口黑血來,倒在床上抽搐著,再也說不出話,眼中光亮漸漸逝去。
雲冰顏飛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她的目光在瀕死的弘遠帝和聖器上來回遊移,面上亦有著震驚。
西流洲朝他笑了笑,轉頭對大總管說道:
「傳令吧。」
是夜,凡五品以上大員,後宮侍人以上的娘娘,皆跪在皇帝寢殿外,育有子嗣的妃嬪有幸進入寢殿之中,與當朝宰相御史送弘遠帝最後一程。
中年男人渙散的眼珠子滾了一圈,最後一口氣便沒了。
「陛下——」
當聽到裡面的哭喊聲時,外面的眾人忽的叩首而跪,聽得一聲陛下駕崩后,道最後一聲恭送陛下歸天,這人的一生便完了。
史書暫且不論,至少滿朝都對弘遠帝褒大於貶,連迄今為止最為艱難的黑魔法入侵之戰都是他的攻擊,可謂名垂青史。
新帝登基,第一便是論功行賞,不過在這之前,西流洲私下見了雲冰顏一面。
「我以西昀萬宇閣分閣換雲家之安穩。」
見面第一句,雲冰顏就堵了他的話。
「明明有更好的條件,如今威脅雲家的人已經被我除了,這國母的位置空懸未定,只要你點個頭,雲家世代昌盛不成問題。」
「絕無這個可能。」她摸了摸有些不適的肚子,抿了下嘴角,「我不會在西昀久留,只有這一個條件。」
「那如果以晴空長夜的性命為條件呢?」